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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擒運

這一句話說的那人苦笑不已。

只能拱手說道:

“光天化日的是天地萬物,而非詭譎人心,實在是只能如此。”

杜鳶背手看向了他道:

“人心詭譎難測確乎不假,可終歸是難登大雅之物,若是身正行端,何須懼怕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見他還想說點什么。

杜鳶復又笑問:

“所以,你怕的究竟是別人,還是自己?”

你要打機鋒,那我也給你打機鋒。

就是你不知我,我卻知你。

所以等到最后你別哭就是!

這一問戳的那人呆立原地。

兩人明明是杜鳶在樓下,他在樓上。

此刻,卻仿佛位置顛倒——居高臨下的他反似身處深淵之畔,仰望著崖頂作壁上觀的杜鳶。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告饒般再次拱手:

“人心善變,我難自見。求道長留情,容我可以專心應作之事!”

“應作之事又是何事?”

“公事,國事,天下事!”

杜鳶未答,目光如炬,依舊鎖在眼前這瘦削男子身上。

直到看得對方腳底微挪,身形微滯,杜鳶方才展顏一笑:

“就在此處?”

那人釋然松氣,忙道:

“自然是在樓上。道長,請隨我入雅間一敘。”

杜鳶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但杜鳶看見了他身上隱約有一只云雁環繞,參考到他曾經在房縣令身上見到過一只模糊鸂鶒來看。

這家伙顯然也是一個當官的,而且品級不低。

就是和房縣令的那只鸂鶒不同的是,鸂鶒雖然不明,可周身無異。而他的云雁縱然更加清晰,但雙翼卻是染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顏色。

似黑似黃,各有其中。

不算太多,但很顯眼。

還有一點十分不同的是,他的云雁比房縣令的鸂鶒多了幾縷金色氣光縈繞。

雙方在雅間坐定后。

那始終跟在瘦削男人身后的硬朗漢子便主動關上房門,守在了外面。

男人至此才正式的向杜鳶介紹了自己:

“在下裴靖遠!天保二年獲進士二甲,授吳桐縣丞。天保五年,治蝗有功,授冀州長史。天保十一年,得天子厚愛,晉正四品,授青州刺史!”

這話他說的十分傲然。

正常來說,刺史這般要職全然不可能輪得到他這般的寒門出任。

就算真的有這個機會,那少說也該是二三十年的宦海沉浮。

但他就是在不到十年的時間里做到了刺史之位。

恰在此刻,那只虛幻的云雁所帶著的幾縷金色氣光正好飄飛到了杜鳶眼前。

在好奇一抓中,杜鳶遺憾發現,自己只是看得見但卻抓不著。

不過手心掃過金光時他的耳邊倒是隱約傳來了一聲龍吟。

很遠,很輕,遠的就像是從天邊傳來,輕的杜鳶都差點覺得幻聽。

看了看對面的裴刺史,發現對方也沒有任何異樣。

杜鳶本欲就此放棄,可他又覺得這或許正是一個試驗的好機會。

看了對面正自傲無比的裴刺史以及那只不干凈的云雁一眼后。

杜鳶在心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后。

旋即再度抬手抓向那一縷金光。

“道長,您這是?”

裴刺史看得不明所以,驚疑開口。

然而話音未落,他驟然渾身一緊,仿佛心口被無形之手狠狠攥住!呼吸都是跟著窒住,整個人好似如遭重擊。

啪嗒!

裴刺史身子一軟,竟從椅子上直往下墜!慌亂間,他只得用盡力氣撐住桌面,才勉強穩住身形,未曾真的栽倒下去。

但面前杯碗卻是遭了殃。在地上摔了個劈里啪啦。

顧不得這些的裴刺史駭然抬頭,望向似在施法的杜鳶,聲音都變了調:

“道長?!”

與此同時,緊閉的房門被那硬朗漢子猛地撞開!

“大人?!”

兩人目光所及,瞬間驚得呆立當場!

因為他們全都瞧見杜鳶用一只手分明無比的抓住了幾縷金色氣光。

且在那幾縷金光盡頭,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云雁正在驚慌撲騰。

旋即,一道清越龍吟自金光深處迸發而出,清晰無比!

“這——!”

二人齊齊錯愕開口。

杜鳶也在這個時候松開了自己抓著那幾縷金光的手。

至此,所有神異瞬間消失。

云雁,金光,龍吟,都是如此!

唯一留下的,也就是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驚愕許久之后,率先回神的漢子馬上出去喝退了在樓下同樣聽到動靜上來的伙計。

確認了左右無人后,他才急忙合上房門,轉而看向了自家主人。

見對方依舊沒有回神,還是怔怔看著道長。

他就將已經合上的房門微微拉開,繼而猛的一關。

被這聲響驚醒的裴刺史直接就從桌子上癱著縮到了地上的向著杜鳶問道:

“道,道長,剛剛的是?!”

杜鳶沒有回答,只是悵然的看著他。

這看的裴刺史心頭一突,片刻后,便是滿臉慚愧的偏轉了頭頸。

剛剛他瞧見那云雁雙翼似乎沾染了幾分不該有的顏色。

作為正四品大員,他如何不知道那云雁就是自己官袍的補子。

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為官其實并不如外相上的那樣清正廉潔?

所以他篤定這是道長以大神通直見本質,知了他小心藏著的那點腌臜。

故而汗顏無比,倉惶轉頭。

這一刻,他心頭苦澀無比。

早該想到了,早該想到了啊!

如此高人怎會不知?且道長事先所言,不正是句句都在點著他自己嗎?

可偏偏他一直避而不談,直到此刻真的擺在面前了,才是幡然醒悟...

再就是,他也琢磨出了,那幾縷金光應當是陛下的恩寵。

不然龍吟從何而來?

如此一看,自己傲然至今的成就,想來其本質也不過是——圣眷恩厚,以制地方。

而非是他一直所謂的功績斐然...

這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但卻一直跟著那些腌臜視而不見之物。

道長果然沒說錯。我怕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我知道自己身不正,故而分外害怕被人指責影斜!

我如此里外不一,事先又無誠心,還自覺高高在上。

無怪乎道長直接當頭棒喝,絲毫不留情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杜鳶的悵然不是向著他的。畢竟他早就被看穿了。

那悵然是向著杜鳶自己的。

剛剛都還只能見而不能觸及的金光,居然只是心頭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一下子攥住不說,還連帶著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我這佛道兩脈的根底,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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