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勉強站穩,迅速抽回手臂,不想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程書硯沒說什么,只是將手中的藥遞給她,貼在他耳邊小聲叮囑著:“你孕酮值有點低,在你沒有真正不要它之前,我都希望你好好保護它。”
“多謝!”她接過他遞來醫藥袋。
在聽到程書硯的聲音時,傅宴安識別出來了,正是今天早上,電話里那通聲音,沒來由的,他的心里一緊,死死盯著,兩人遞疊在一起的手,有種想要沖過去狠狠撕開他們的沖動。
又想到她的忽然離婚,很有可能受這男人影響,他就非常生氣,本來把她送到醫院,陪夏茵茵檢查,折反回來看望她,想關心一句她的身體怎么樣,結果脫口而出的卻是:“喬知蘊,沒有男人你會死嗎?”
他的聲音不算很大,清晰的傳入了喬知蘊和程書硯的耳中。
喬知蘊臉色一變,原本有些虛弱得臉色更加慘白。
看著她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傅宴安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可他向來在她面前強硬囂張慣了,從來沒有主動低過頭,關心過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取而代之的只有冷漠和嘲諷。
他不喜歡喬知蘊,也不會愛上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更不會關心她,領著身邊的夏茵茵:“走吧,還有其他項目沒檢查。”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她鼻子一酸,用力眨了下,才將眼淚慢吞吞的憋回去。
程書硯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微微皺眉,語氣卻依舊溫和:“你是孕婦,現在需要保持情緒穩定。”
喬知蘊攥緊了手中的藥袋,指節微微發白,勉強扯出一抹笑,低聲道:“我沒事,今天麻煩你了。”
程書硯看著她倔強的側臉,輕嘆一聲:“作為孕婦,有些情緒,在醫生面前可以不用強撐。”
她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向傅宴安離去的方向。
走廊盡頭,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可那句尖銳的嘲諷卻像刀子一樣,反復割著她的心。
“走吧,我送你回去。”程書硯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喬知蘊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一個人。”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至少讓我送你到門口。”
她終于沒再推辭,點了點頭。
走出醫院大門,初秋的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過臉頰。
喬知蘊下意識地攏了攏衣領,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停車場的方向。
傅宴安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夏茵茵上車,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珍寶。
眼前的一幕直接刺痛了她的雙眼,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窒息。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程書硯拉開車門,擋住了她的視線。
車內很安靜,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喬知蘊靠在座椅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他是孩子的父親!”程書硯忽然開口,用的肯定句,至于“他”心照不宣。
她瞳孔一縮,雙眼下意識看向他,雖然沒出聲,但動作已經出賣了她。
“看來我猜對了。”他勾了下唇,語氣閑散。
喬知蘊沒接他的話,轉頭看向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聲音幾不可聞:“這個孩子不會出生的,父親是誰也不重要。”
程書硯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透過后視鏡,看著她茫然空洞的一張臉,眸色陰冷,終究沒再說什么。
車子在她公寓樓下停穩,喬知蘊道了謝,正要下車,身邊人先一步攔住道:“上次見面,你就沒給我聯系方式,這次能留個吧!”
她開車門的手一頓,回頭瞥他一眼:“謝謝你送我回來,但我們也止步于此。”
留下這話,她從車中出來,走進電梯,鏡面映出她瘦削的身體。
她伸手撫上小腹,那里還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卻已經承載了母親太多負面的情緒。
手機在這時,突然震動起來,是傅宴安發來的消息:【這次是準備離家出走幾天?】
簡短的幾個字,連標點符號都帶著他的奚落和嘲諷。
她盯著屏幕,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原來,有些心死,真的只需要一瞬間。
電梯緩緩上行,停到她所在樓層,輸入指紋開門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還是傅宴安發來的消息:【喬知蘊,別裝死。】
她冷笑一聲,索性關機。
從醫院離開后,傅宴安盯著沒有任何消息響動的手機,眉頭緊鎖。
又給喬知蘊打過去,她竟然敢關機?
“宴安哥哥,怎么了?”夏茵茵注意到他的臉色,柔聲關心。
他收起手機,神色冷淡:“沒事。”
可心里那股莫名的煩躁卻揮之不去。
想起醫院里男人——
他和喬知蘊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能一起出現在酒店和醫院。
這兩人發展到哪一步了。
他面色緊繃,幽暗的眼底蘊藏著驚濤駭浪,攥緊拳頭,忽然開口:“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夏茵茵一愣,有些不想和他分開,語氣猶疑:“可宴安哥哥你答應……”
“司機送你。”他打斷她的話,語氣不容反駁,轉身大步離開。
和夏茵茵分開后,傅宴安給助理打去電話,查到喬知蘊的行蹤,半小時后,驅車來到云錦天城。
喬知蘊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門鈴在這時響起。
她皺了皺眉,透過貓眼看見傅宴安站在門口。
她下意識后退一步,準備無視。
“喬知蘊,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用力敲了敲門,低沉冷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擔心吵到周邊的鄰居,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事?”
傅宴安盯著她蒼白的臉,眸色深沉:“你今天去醫院干什么?”
喬知蘊指尖一顫,隨即冷笑:“怎么,傅總現在連我去哪兒都要管?”
他瞇了瞇眼,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逼聲質問:“與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她掙扎了一下,沒掙脫,索性抬眸直視他:“跟你有關系嗎?我們已經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