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凡人
- 我的修仙傳奇
- 我的小66
- 3744字
- 2025-07-18 12:08:19
和紅蝶那瘋婆娘在朱雀國祭壇打的那一架,算是徹底把我“曾牛”的名號打響了!
現在整個朱雀星修真界,誰不知道我“曾牛”的大名?誰不議論我的禁幡、仙劍、射神車?甚至還有人給我封了個“嬰變期下第一人”的稱號,聽著挺唬人。
可惜啊,這名號還沒捂熱乎呢,我人……沒了!
沒錯,就在我揣著“朱雀山外召弟子”的offer,騎著扎男兄去朱雀山報到的路上,嘎嘣一下,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那種!
這事兒在修真界掀起的風波,比當初我斷紅蝶一臂還大!
朱雀山那位頂著“朱雀”稱號的大佬都被驚動了,破關而出,對著北方(我撲街的方向)望了半天。
他老人家神識一掃,感應到三天前那邊有倆嬰變期大佬用仙力激情互毆,還夾雜著巨魔族天賦神通的味道。
朱雀國這情報網也不是吃素的,一查就查出來是雪域國和巨魔族聯手搞我!
但讓大佬納悶的是,另一個嬰變期是誰?他居然查不出來!
更詭異的是,他老人家神識覆蓋全大陸,居然只能模糊感應到我還在喘氣,具體在哪?找不著!
大佬摸著下巴推測:“嘖,這小子怕是被打得元神都崩了,氣息微弱成這樣,難怪定位不準……算了,反正也是給柳眉準備的爐鼎,死活看造化吧。”
他給柳眉留了個“去北方撿人”的指令,就拍拍屁股回去閉關了。
至于雪域國和巨魔族?大佬表示:小本本記下了,秋后算賬!
柳眉妹子接到指令,立刻化身白衣仙子,飄然下山,朝著朱雀大陸北部一路尋來。
她不知道,此刻在朱雀山某處懸崖邊,一個穿著紅紗、眼神空洞如人偶的女子(紅蝶?),正呆呆地望著遠方。
她腳下頑強地開著一朵小紅花,在風中倔強搖曳。
邪氣男乾風像鬼一樣出現在她身后,手指一彈,那朵象征性的小花瞬間灰飛煙滅。他捏著紅紗女子的下巴,邪笑道:“絕情寶貝兒,別裝了,我知道你還藏了一絲元神……放心,在我乾風手里,你翻不出第二個紫芯的花樣!”(紫芯是誰?細思極恐!)
北方,一個月后。
朱雀大陸北部某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村口大石頭上。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粗布褂子的青年(沒錯,就是我),正跟個雕像似的坐著。
臉上那叫一個精彩!布滿了交錯凸起的青色疤痕,像一堆曬干的茶葉被強行摁在了臉上,組成了一個極其復雜又丑陋的封印圖案。
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沒有一絲神采,只有無盡的迷茫和……生無可戀。
路過的村民,甭管是扛著鋤頭的壯漢,還是挎著籃子的大媽,看見我這張臉,統一動作:眉頭緊皺,嘴角下撇,眼神嫌棄,然后像躲瘟疫一樣,寧可繞個大圈也絕不靠近我三丈之內!
有個小屁孩甚至被他娘捂住眼睛拽走了,嘴里還嚷嚷著:“娘!那個丑八怪還在村口嚇人!”
對此,我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可惜臉太僵,笑不出來)。
習慣了。我現在就是個行走的“丑啞巴”牌路障。
“丑啞巴!”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帶著點不耐煩。
我木然地轉過頭。一個穿著碎花小褂、白底紅花褲衩的小姑娘(十四五歲,小臉挺白凈,眼睛賊大)站在三丈開外,叉著腰。
她身后還跟著一條跟小牛犢子似的土狗,正對著我齜牙咧嘴。
“我爹喊你回去吃飯!快點!我都餓扁了!”小姑娘(二丫)皺著鼻子喊道。
我撐著酸麻的腿,慢悠悠站起來。坐太久,腿腳不聽使喚,剛站起來就晃了一下,差點來個平地摔。
“噗嗤!”二丫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啞巴,你行不行啊?快點跟上!”她轉身,蹦蹦跳跳往村里走。
那條土狗“秀才”(這名字誰起的?)立刻竄到前面開路,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似的。
我默默地跟在后面,像個移動的陰影。目光掃過那些低矮的土坯房、裊裊的炊煙、追雞攆狗的熊孩子……這一切,跟我曾經飛天遁地、呼風喚雨的世界,隔了何止十萬八千里?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陌落感,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村東頭,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院子里曬滿了各種草藥,藥香混合著泥土味,還挺好聞。
一個穿著洗得泛白藍布長衫的中年男人(周大夫,我的救命恩人)正坐在小木桌旁。
二丫像個小炮彈似的沖進院子,一屁股坐在周大夫旁邊,撒嬌道:“爹!我把啞巴叫回來啦!”
周大夫眉頭一皺,板起臉:“沒規矩!叫叔叔!”
二丫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扭頭就鉆進屋里幫她娘(周嬸)端飯菜去了。
周大夫站起身,對我露出歉意的笑容:“小哥,別介意,丫頭被我慣壞了。來,坐下,我再給你把把脈,看看恢復得咋樣了。”
我點點頭,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坐下,伸出我那瘦得跟雞爪子似的右臂——皮包骨頭,青筋畢露,看著都硌得慌。
周大夫三根手指搭在我手腕上,閉目凝神。
片刻后,他睜開眼,臉上露出喜色:“好!好!恢復得不錯!氣血比前些天旺多了!再喝幾副我配的滋補藥湯,好好養養,身子骨就能硬朗起來!”
我依舊沉默,只是點點頭。心里苦笑:恢復?周大夫,您老人家是不知道我體內那兩座“封印大山”有多沉啊!
周大夫看著我這樣子,暗自嘆了口氣。一個月前,他進山采藥,在亂石堆里發現了我。當時我渾身是血,五臟六腑都快碎成渣了,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要嗝屁。
他本著醫者仁心(外加一點“這貨看著不像凡人”的直覺),硬是把我這“破爛”扛了回來。
結果,奇跡發生了!躺了十天,我愣是自己緩過勁兒醒了!只是……成了個啞巴,外加毀容系“男神”。
這時,周嬸和二丫端著飯菜出來了。二丫把碗往桌上一放,小嘴撅得能掛油瓶:“娘!我不跟丑啞巴一桌吃飯!看著他那張臉,我飯都吃不下!影響食欲!”
“你!”周大夫氣得瞪眼。
周嬸趕緊打圓場,給二丫碗里夾了一大筷子菜:“行了行了,二丫,去屋里吃吧。”
二丫哼了一聲,剛要端碗,我已經默默地、顫抖著手(端碗都費勁),端起了我那碗糙米飯,像個被嫌棄的孤魂,一步一步挪出了院子,在那塊熟悉的大青石上坐下。
望著碗里那幾粒糙米,聞著遠處飄來的飯香,我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王林曾經叱咤風云的化神大佬,朱雀星“嬰變期下第一人”,如今淪落到被一個小村姑嫌棄“丑得影響食欲”,在村口大石頭上吃冷飯的境地……
這一切,都是拜雪域國那個老陰比(李元封)和巨魔族那個老棺材瓤子(老祖)所賜!
我右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勉強把碗放下。心里那個憋屈啊!更慘的是我的元神!一個月前那場圍毆,直接給我元神干崩了!雖然沒徹底消散,但也碎成了渣渣,像漏氣的皮球一樣,正一點一點往外泄!元神之力每少一點,我就離真正的凡人(和死亡)更近一步!
肉身這身傷,全靠元神崩潰時漏出來那點可憐的“靈力邊角料”勉強糊弄上了。
現在?我體內靈力清零!比剛入門的凝氣期小萌新還干凈!連端碗吃飯都費勁,隨便來個身強力壯的農夫,都能一拳把我撂倒!
更要命的是!我元神崩了,居然連累遠在楚國深山老林里閉關的本尊也跟著躺槍,陷入了深度睡眠,叫都叫不醒!這簡直是噩耗中的噩耗!
要是本尊還能動,分分鐘御劍飛來把我接走,找個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說不定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可現在?全完了!唯一的指望也斷了!
我不是真啞巴,只是實在沒力氣也沒心情說話。
臉上這“茶葉封印”不僅丑得驚心動魄,還像兩個吸星大法的黑洞,死死鎖住我體內最后一點生機,連帶著把儲物袋也封印成了個打不開的石頭疙瘩。
現在的我,是徹頭徹尾、如假包換的——凡人王林!
“九年……只剩下九年了……”我機械地扒拉著碗里的冷飯,艱難地咽下去,眼神卻透出一股近乎偏執的堅定。
李慕婉的輪回之劫就在九年后!我不能就這么廢了!
深夜,我躺在周大夫家柴房的干草堆上(專屬VIP床位),渾身骨頭縫都在叫囂著酸疼。沒有靈力滋養,這具身體脆弱得像紙糊的,白天走幾步路都累得夠嗆。
很快,疲憊像潮水般涌來,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周大夫就背著藥簍,吆喝上村里幾個經驗老道的獵人,準備進山采藥去了。
山里猛獸多,沒獵人護著可不行。
我睜開眼,習慣性地想在干草堆上盤膝打坐……剛擺好姿勢就僵住了。
打坐?坐個毛線!體內空空如也,連一絲能調動的氣感都沒有!就像試圖用沒裝電池的手電筒照明一樣徒勞。
苦澀地搖搖頭,我掙扎著爬起來,像具行尸走肉一樣挪出柴房。
身體依舊虛得厲害,走兩步就喘。
“吱呀”一聲,二丫的房門開了。小姑娘揉著眼睛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杵在院子里的我。
“丑啞巴!”她立刻皺起小鼻子,語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嫌棄,“你都白吃白住一個月了!到底什么時候走啊?我家又不是開善堂的,糧食不要錢啊?”
“二丫!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叫叔叔!”周嬸聞聲出來,板著臉訓斥。
二丫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扭頭沖著柴房角落喊:“秀才!走!巡山去!”
那條叫“秀才”的土狗“噌”地從狗窩里竄出來,尾巴搖得飛起,屁顛屁顛地跟在小主人身后,出門“視察領地”去了。
路過我身邊時,“秀才”還示威似的沖我低吼了兩嗓子。
周嬸看著二丫跑遠的背影,又看看我,臉上帶著歉意:“小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她爹說了,你身子虛,得好好養著,安心住下,啥時候養好了身子再走不遲。”
我沉默地點點頭。心里卻明白,周大夫一家的恩情,我記下了。但這里,不能再待了。
半個月時間,又在周大夫的“愛心藥湯”灌溉下,晃晃悠悠地過去了。我的身體總算攢了點力氣,不再是那種風一吹就倒的狀態了。
這天深夜,萬籟俱寂。
我悄無聲息地走出柴房。回頭望了一眼周大夫夫婦那間亮著微弱油燈的小屋,心里默默道了聲謝。
然后,我轉過身,像個蹣跚學步的老人,一步一步,堅定地、卻又無比艱難地……走出了這個給了我一個月庇護的小山村。
目標?不知道。
方向?隨便。
只知道自己必須離開。留在這里,只會連累這對善良的夫婦,也等不來任何奇跡。
九年之期,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前路茫茫,危機四伏。
但凡人王林的腳步,卻異常堅定地踏入了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