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月心中一緊,她怎么都沒想到沈時安會出現在這里。
她迅速轉過身,擋在沈時安的前面,試圖阻止她看到救護車上的情況。
“時安,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沈時安的目光卻完全放到白恩月身后救護車上,但同時她還不忘繼續責備白恩月:“你被燙一下試試,看看你睡不睡得著?”
“我記得這里好像是地下室吧?是有誰摔倒了?”
白恩月也不理會沈時安的責備,她順著沈時安的話就說道,“剛剛仆人來拿東西,不小心摔斷了腿。”
沈時安卻像是故意要挑釁一樣,她邁開步子,試圖繞過白恩月:“摔斷腿?我還挺好奇是什么樣的。”
白恩月緊緊抓住沈時安的手臂,她絕對不能讓更多人看到蘇沁禾的難堪。
“嫂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鹿家的客人,難道連看看都不行嗎?”
沈時安眉頭一皺,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可白恩月哪里還會管她的情緒,她直接就用警告的語氣說道:“時安,你別亂來。這是鹿家的私事,你不需要知道。”
沈時安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用力掙脫白恩月的手,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嫂子,你這是在趕我走嗎?我只是想看看是誰摔傷了,你至于這么緊張嗎?”
沈時安竟然一把將白恩月推開,就準備直接沖進救護車里。
幸好白恩月對沈時安早有防備,她猛地一把就將沈時安拉了回來。
“啊!”
沈時安痛苦尖叫一聲,她怨恨地看向白恩月,“你明明知道我有燙傷,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恩月看著自己手握的地方,正是沈時安剛才被燙的地方,她一把就將對方的手甩開。
沈時安不依不饒:“快給我道歉!”
“道歉?”
白恩月冷笑一聲,“你來打擾我工作還有理了?”
沈時安還想開口反駁,白恩月直接嚴詞厲聲地說道:“沈時安,你一個外人要是以后再敢插手我們鹿家的事情,后果自負!”
白恩月覺得正是因為她給了沈時安太多的好臉色,先讓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
看著白恩月的怒色,沈時安早已沒了剛剛的囂張跋扈,她反倒換上了一副委屈的神情。
“白恩月,連鳴川哥和鹿伯伯從來都沒兇過我,你憑什么兇我?”
“你說我是鹿家的外人,我看你才是鹿家的外人!”
“你別以為現在仗著鹿家太太的身份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給我臉色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后悔的!”
說完,沈時安眼里閃著淚光就跑開了。
白恩月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隨即就轉身就讓救護車開走了。
她也立馬開著自己的車追了上去。
市醫院的候診區,白恩月不停在走廊上踱步。
她不時地看向走廊盡頭的VIP病房,那里是蘇沁禾被安置的地方。
她的心中充滿了擔憂,不知道蘇沁禾現在的情況如何。
終于,醫生從病房里走了出來,白恩月立刻迎了上去:“醫生,我媽的情況怎么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眼神中帶著一絲嚴肅:“蘇夫人的情況比較嚴重,她目前處于高燒狀態,而且身體非常虛弱。我們已經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查,正在采取措施控制病情。”
“而且她身上的傷......”
醫生欲言又止,想必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白恩月的心中一沉,她知道蘇沁禾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微微咬了咬唇,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醫生,您一定不能讓她出任何事。”
醫生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我們會盡力的。不過,您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蘇夫人的身體狀況很不穩定,接下來的幾天可能會有一些反復。”
白恩月點了點頭,她知道醫生的話意味著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謝謝您,醫生。我會在這里陪著她的。”
“那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點頭默許。
VIP病房里,蘇沁禾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監測設備。
她的面容憔悴,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顯得蒼白而毫無血色,眼窩深陷,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助。
她的身體被厚厚的被子裹住,但依然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仿佛在與病痛頑強地抗爭。
蘇沁禾的頭發散亂地披在枕頭上,幾縷碎發貼在額頭上,被汗水浸濕。
白恩月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她擦去虛汗,又替她理了理碎發。
蘇沁禾的呼吸急促而淺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耗費她僅剩的力氣。
她的嘴唇干裂,微微張開,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她的痛苦。
床邊的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和曲線記錄著她脆弱的生命體征。
白恩月不禁心想,要是讓鹿鳴川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他會有多崩潰。
護士們不時地進來查看,調整輸液的速度,或是更換新的藥水。
她們的動作輕柔而迅速,盡量不打擾到蘇沁禾的休息,但每一次的動靜都會讓蘇沁禾微微皺眉,仿佛從夢中驚醒,可見她在遭受怎樣的痛苦。
白恩月拿起蘇沁禾被窩外的手,就準備放進被窩。
看著她的手腕上還殘留著被束縛的痕跡,那些紅腫的印子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白恩月不禁鼻子一酸。
這些痕跡是她被關在地下室時留下的,是她無聲的控訴,也是她所遭受的不公的見證。
“鹿太太,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了。”
“你要是需要陪床的話,我們在旁邊為您準備了專門的房間,要是有什么需求,您可以隨時和我們說。”
白恩月將蘇沁禾的手放進被窩,替她將被子理順,這才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白恩月只覺得充滿消毒水氣味的走廊格外壓抑。
于是她向跟來的那名保鏢叮囑道,“要是有什么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太太。”
說完,白恩月剛就獨自出了住院部的大樓。
她剛準備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結果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恩月,你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