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御靈宗,白磲,玲瓏貂(4.4k)
- 反派模板:從曹少欽開始
- 折梅乘鶴
- 4419字
- 2025-06-08 09:00:00
薛問樵臉色鐵青。
多年來,從未有人敢在鬼市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這已經不只是對鬼市的挑釁,更是對四大家族下的戰書。
如今四大家族中境界高深者,都已經被各家家主調走,去執行另一個任務。
薛問樵被安排在這里總攬大局,但交易還沒結束,沈家就已經少了個二公子。
就算是抓住賊人,他所受到的責罰也絕不會少。
他的臉上帶著狠厲。
“每間房,挨個搜,出了事我扛著!”
“是!”
鬼市眾家族的人這一刻得到命令,果斷散開,每一個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過。
正當薛問樵說完后,一個手下略帶驚慌的走到他身邊,附耳說了一句:“高柏軒死了。”
薛問樵面色一變。
這不是小事。
說的難聽一點,四大家族中的人死了幾個,他不過是受到責罰。但是高柏軒死了,他一定難逃一劫。
高家發難,不是誰都能扛住的。
別說是他,四大家族也一定會傷筋動骨!
廣場上,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猜測,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薛問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就是死了爹媽也不過如此了。
忽然,再度有人前來,靠在薛問樵耳邊,道:“章家公子,章渡虛,死了。”
薛問樵往前一踏,幾乎要將牙齒咬碎,道:“將隱麟閣圍住,賊人一定還在里面!”
他長劍在手,直接進入閣樓中。
……
陳境安看著樓外層層包圍,卻也絲毫不懼。
洞明境者,納天地之氣于己身。
天地之氣入體后,在洞明境是沒有太好辦法隱藏的,一些強大的斂息法也只能盡量降低氣息,干擾對方的感知。
想要真正做到旁人無法感知到境界,只有達到氣血凝珠,抱丹坐胯之后,才能將天地之氣化為一點,凝于體內。
而根據他所了解,鬼市中,還沒有這等高手。
在他方才的感知中,這里也不過寥寥幾個洞明境小成而已。
所以陳境安絲毫不擔心。
該擔心的是他們才對。
手中長劍斬出,再度收割幾條性命。
此時那名叫薛問樵的中年人才進入了三樓。
薛問樵抬頭一看,明亮寬敞的廊道里,一道身著青衣,青銅覆面的身影,正側身瞥了他一眼。
薛問樵雖恨不得將對方凌遲,但他并不大意,一劍在手,氣勁勃發。
“你真該死!”
他一腳蹬在墻壁上,借力猛然躍出,一身威勢提到巔峰。
陳境安瞥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
他腳尖微轉,輕松便躲過薛問樵手中長劍,與此同時,他已經貼至薛問樵身體,陳境安提膝一撞,頂在薛問樵腹部。
薛問樵身子猛然一弓,臉上帶著痛苦之色。
陳境安腳尖一點,身形旋轉,便提至薛問樵上空一尺,然后猛然踩下。
千斤墜!
薛問樵被這一腳踩至整個人都死死貼在地面,陳境安凝氣再落,二人直接貫穿三樓地板,再破二樓,直直砸在地面。
砰!
巨響傳出,回蕩在整個球形空洞,煙塵如浪漸漸散開。
廣場上眾人聽得這道聲音,猛然一驚。
他們方才見到薛問樵入樓后不到十幾息,就發生如此變故。
他們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見到一道戴著青銅面具的身影自煙塵中緩緩走出。
“薛問樵人呢?”
“此人莫非就是兇……”
“噓…別說話。”
陳境安聽到這些人的聲音,微微轉頭,看向捉刀持劍沖向他的人后,輕輕一笑。
疥癆賓出鞘,劍氣驟然爆發。
他身形不動,周身數十人卻同時口噴鮮血,轟然倒下。
廣場眾人都不自覺的后退一步。
陳境安收劍轉身,他雖感知到三樓中還有兩道洞明的氣息,卻并未再殺人。
他想了想。
當時進入鬼市不過是亥時,如今距離子時三刻,還有一段時間。
倒是還可以再做一些其他事。
他提氣縱身,瞬間消失在原地。
所有人見那道青衣銅面身影消失后,呼吸急促一分,待到發現沒有對自己出手后,又松了口氣。
薛青禾看到這一切后,狂灌自己一壺酒,他心有余悸。
“還好沒有與此人撕破臉,只希望他以后莫來找我……”
三樓閣樓上,有個年輕人神情凝重,他看著陳境安消失的地方,深深皺著眉。
“大哥,此人好強,你可有把握勝他?”
他身側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驚道。
“我御靈宗主修御天下靈獸之法,在武功上,我不是此人對手。”
這年輕人搖搖頭道。
“大哥也不行么?”
“靈微,人外有人,要心存敬畏。”他轉頭告誡。
楚靈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到,大哥楚靈淵已經是宗門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此人卻讓大哥未戰便已認輸,又是何方神圣?
三樓另一處,秦涉川心神震動。
他瞇起眼,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此人出手時,距離他并不算他太遠,可他竟然只能很模糊的感知到一股細微勁氣。
好驚人的斂息法。
再有,那人分明與薛問樵都是洞明小成,卻只是交戰的瞬間便分出勝負,他自問絕做不到此事。
秦涉川本想出手,可轉念一想,四大家族雖名義上同氣連枝,但實際上,秦家已經漸漸被排除在外,可是老爹秦云逸對此卻并不在意。
但他秦涉川在意。
此時沈薛二家有人身死,對秦家來說卻是好事。
秦涉川打定主意,只要對方不來找自己,便給對方一個胡作非為的機會。
“多殺一點沈薛兩家之人,我反而會感謝你。”
秦涉川微微舒了口氣,緩緩坐回,喝了口酒。
……
陳境安身形一晃間,已經到了某處洞窟。
此處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顆夜明珠的燈光微微照著。
此前他親眼看到,拍賣的所有物品,都是從這個方向推出來的。
陳境安并不看重其他寶物,事實上,他一個人也帶不走。
只是,他若能進入秘境,那只玲瓏貂或許能派上點用場。
這才是他來此地目的。
他嘴角掀起一抹微笑,正要破門而入。
一道人影驟然從夜色中掠出,速度快到極致,卻悄然無聲。
陳境安眉頭微挑,然后仿佛化為一股輕風,消失在原地。
兩道身影輾轉騰挪,仍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忽然,金戈交擊的聲音傳出,二人同時回到落地。
陳境安沒有回頭,微微贊道:“竟然能擋我一劍,也算不俗了,你是玄陰十二煞哪一個?”
“墨蛟。”
身后傳來鮮血滴答墜地之聲,那道身影道:“九幽閣必殺你。”
砰。
然后就倒了下去。
陳境安腳步不停,隨手劍氣斬碎大門。
他一步踏入,卻微微怔住了。
門后是長且寬的甬道,兩邊全是鐵柵欄。
他原以為,此地所存放之物,應當是之前拍賣的物品,卻沒有想到,此地全是活物!
這不像是甬道,更像是地牢。
陳境安抬眼望去,盡是一些名貴珍品,巨大黑熊囚于籠中苦苦掙扎,兇猛白虎鐵鏈鎖住無法動彈。
他再往里走,各種珍禽異獸皆有。
再走幾步,忽然看到一只幼獸趴在籠內,猶自瑟縮顫抖,它額間有一縷紅毛,油燈照耀下,像一團火在燒。
陳境安斬碎囚籠,伸手去抱,這只玲瓏貂雙眼瞪大,伸頭作勢咬他,陳境安反手提溜著它后脖頸,小貂四爪撲騰,發出呦呦叫聲。
他微微笑道:“我是來救你的,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對你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放你出來,對不對?”
“乖。”
他又摸摸了小貂的頭。
玲瓏貂漸漸安穩下去,不再吵鬧,陳境安將它放進袖口,它乖乖鉆了進去。
陳境安正待走,忽然聽到不遠處,有輕輕水花聲。
他心頭一動,轉瞬便至。
果然如他所想,丈許長的透明水缸出現,那個東海鮫人尾鰭輕拍水面,發出聲音。
這鮫人面容美到妖異,身體修長,尾鰭瑩瑩如玉,連陳境安也覺得,鮫人確實不凡。
“朝廷嚴禁捕殺鮫人,你今日遇到我,也算是幸運。”
陳境安伸手進去,鮫人伸手回應,他輕輕一握,只覺仿佛柔若無骨,但手中勁力傳來,卻讓他對這鮫人的實力有所明悟,大概是快到蛻凡大成的程度。
他微微用力,將對方提了出來,在落地的時候,對方尾鰭緩緩化為一雙潔白修長的玉腿。
此時,對方全身只有隱私部位有鱗甲覆蓋,其余皆是露在了他眼前。
鮫人輕輕轉頭,不看陳境安雙眼。
陳境安眼睛微微瞪大了些。
自然不是看對方的腿而出奇,只是有些驚嘆,真的如同記載所說,鮫人出水而成人足。
他來到這個世界后,所見到的一切還可以用武俠世界來解釋,但此時的見聞,卻是他生平第一次,不由覺得驚奇。
“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他問道。
鮫人檀口輕啟,發出悅耳音節,卻不是人類的語言。
陳境安略一歪頭,道:“不會說人話?”
鮫人輕輕點頭。
她果然能聽懂自己說話,卻不會人類的語言。
“總不能老是叫你鮫人,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那就叫白磲。”
陳境安想了想,然后點頭,頗為滿意自己的取名。
磲乃古籍中珍珠別稱,對方又白如珍珠,此名正好。
“跟我出去吧,找個機會你自己走。”
陳境安說完,白磲往前一走,步伐怪異。
“第一次下地走路?”
白磲嚶嚶一聲,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回答。
陳境安脫下青色外衣,穿在對方身上,然后摟住對方柔軟腰肢,白磲雙手環繞抱住他,臉頰貼住他胸口。
陳境安想了下,并不拔劍,右手一揮,頓時整個地牢內劍氣彌漫,卻在他的精準控制下沒有傷到其他活物。
所有鐵鏈與囚籠柵欄盡數被斬碎,被困于此的珍禽異獸眼中都是浮現出一抹光亮。
虎豹熊羆嘶吼不停,飛鳥珍禽鳴叫不止。
他笑了起來,道:“走!”
陳境安身形一動,驚鴻踏雪步快到極致,仿佛白磲的存在不能影響他分毫,他從這邊地牢猛地飛出,然后穿過隱麟閣。
白磲俏臉緊貼他胸口,凜冽狂風吹的她微微閉眼,心中卻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雙手抱得更緊一些。
廣場上的眾人只見到一道身影極速穿過,掀起轟隆聲,在其身后,眾多清鳴與嘶吼聲爆發。
然后跟隨陳境安的身影奔來。
“那是什么?”
有人驚問。
“雷隼,鬼面梟!”
不止這些。
“那是象征祥瑞的玉角兕!白虎!”
場間眾人轟得一聲盡皆散開,免受到這些猛獸的沖擊,眾人面上皆有驚色,卻不敢不躲。
煙塵驚天。
三樓秦涉川同時一驚,但隨后而來的就是憤怒。
如此多的珍禽異獸。
沈薛二家居然絲毫不在意朝廷的規定。
秦涉川閉上眼吸了口氣,喃喃道:“沈薛二家,不會持續太久了。”
另一邊。
陳境安已經穿過整個廣場,他仍腳步不停,右手勁氣噴薄而出,震碎甬道出口石門。
守門的兩個大漢直接被震飛出去,生死不知。
陳境安腳步不停,他摟著白磲繼續往前飛掠,直到轟隆水聲傳來,他才把白磲放在地上,輕輕呼了口氣。
他取下青銅面具,微風吹在臉上,覺得舒適不少。
陳境安說道:“這是伏靈澗,水往東流,你小心一些,少則數日,多則一月,就會回到東海。”
他看了看自己胸口,白磲之前臉上的水沁在了他胸前,形成小團水漬。
白磲點了點頭,張口說了幾句話。
聲音雖然很悅耳動聽,但陳境安卻聽不懂。
不過他大概能猜到對方意思。
他笑了笑,說道:
“不用感謝我,只是隨手而為,算你運氣好。”
白磲搖搖頭,輕啟朱唇,然后微微張大,吐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白色珠子,遞給陳境安。
陳境安接過后,點點頭說:“我收下了,留作紀念。”
說完后他仰頭一看,月色如冰,照得伏靈澗滿地生輝,就連水上也泛起點點碎銀。
已經是子時了。
他將珠子握在手中,然后道:“就此別過,我還有事,有緣再會。”
不過大概率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陳境安說完就轉身欲走,卻被白磲扯住衣角。
他轉頭看了看白磲的手,然后抬頭疑惑道:“怎么?”
微風漸起,吹動白磲額前發絲。
她指了指珠子,然后手指點點朱唇,接著再指伏靈澗。
陳境安忽然懂了,然后笑了笑,略微有些驚喜。
“你是說,讓我含在嘴里,可以在水中呼吸么?”
她重重點了點頭。
“多謝,此物于我有大用。”
白磲一笑,明媚動人。
她將青衣脫下,露出大片雪白,將衣服遞給陳境安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將他記在腦海里。
白磲吸了口氣,然后跳入水中,修長玉腿化為尾鰭,靈動一擺,倩影消失不見,浪花歸于平靜。
陳境安將珠子揣好,玲瓏貂從他胸口衣襟將腦袋探出來,漆黑小眼環視一周,嚶嚶一聲。
他輕輕將玲瓏貂按了回去,笑道:
“現在還不是放你走的時候,接下來,就該你派上用場了。”
鬼市已混亂不堪,但這還不夠。
陳境安腳尖一點,提氣縱身,踩在崖間枯樹,消失在微風中。
他的方向很明確。
七絕崖,赤龍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