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對你再無奢望了”
- 東宮奪她
- 五毒女郎
- 2544字
- 2025-05-06 12:55:36
不待主子發話,一驚鯢衛主動上前將其打開,李承淵眸光微瞇,居然一枚玲瓏剔透的玉墜,一直以來,只知她溫婉慈柔,沒想到她待自己的心思竟如此細膩,連自己折扇沒有配飾一事,都能記掛這么久。
看著昏迷的女子,他的胸口似被烈火灼燒,幾乎暴喝,“快將醫者請來?!?
三日后
姚纖婀睜開眼簾時,映入眼簾的即是葉子的臉龐。
見她醒來,葉子帶著哭腔,“小姐,你終于醒了。醫者說你這風寒有點嚴重,再不好好調理,后果不堪設想。”
姚纖婀眸中星子漸沉,素手緊捏被褥,“葉子不必憂心,我是羅衣雖薄骨自硬,風雨加身不折腰。連傷情斷腸之痛,我都能速戰速決。何況是區區風寒?”
語畢,頓覺手中的被褥絲滑柔軟,絕非客棧凡品,她下意識地舉目四望,九重紗幔、龍涎香靄、繡龍紋燈……樣樣極品,難道此處是東宮?
葉子見她神情恍惚,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姐,奴婢是被太子命人帶到東宮的,他不但欺騙你,還打算將你囚禁在此。你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
姚纖婀咬破唇邊,一縷猩紅染皓齒,眸中的漣漪迅速隱去,“我為何要哭?為這種男子不值得?!?
葉子正要說話,卻見李承淵領著醫者走進,瞬間噤口。
醫者恭敬地朝她一禮,姚纖婀也主動地伸出手,眼下她不能耍性子,想要逃出東宮,唯有將身子養好。
李承淵立于內室門邊,待醫者把脈完朝他嘀咕幾句后,下頜緊繃猶如鐵鑄,深眸緊縮,目光緊緊鎖在姚纖婀身上,他小聲說著,“知道了。孤要你醫好她?!?
醫者笑著退出,李承淵冷聲對葉子說道:“你也出去?!?
葉子擋在姚纖婀跟前,搖搖頭。她拍拍葉子的后背,示意她退下。葉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緩步出門,將門掩上。
李承淵緩緩走到床榻邊,撩袍坐下。姚纖婀面色平靜,身子朝一旁挪了挪。忽見青年溫熱的手掌似要搭下來,她怒目圓睜,滿臉警惕之色。青年僵硬在半空的手,終究落了下來。
姚纖婀沒有看向他,聲音淡淡,“太子殿下,敢問你將民女拘禁在此是何意?”
哪怕決意將他撤出心里,她也無法克制語氣的不解與怨念。明明是他將她玩弄于股掌間,她都打算離開長安了,愿意尊重他的選擇,他卻不讓她離開,為她制造了一個牢籠。
姚纖婀忍著心里的恨,竭力用平靜的語氣說話,“殿下,若是民女從前有何越界之處,也屬無心之舉。那八月,民女照顧殿下也算盡心盡力,如今民女對您毫無價值,本就不是東宮之人,還請殿下放民女走吧?!?
李承淵喉結滾動,袖袍之下的拳頭幾乎要握碎,他不能心軟,不能忘了逝去的母后是如何被江南女子所害。半晌,他終于開口,“姚小姐難不成以為孤還對你余情未了?”
姚纖婀噗嗤輕笑,看著他目光輕蔑,“殿下待民女從未有情,何來未了之說?”
聞言,青年眸底射出灼火,然只是片刻,又恢復了冷笑,“你對孤倒是頗為了解。孤也想放你走,但你見過孤最窮苦潦倒的一面,也知道孤不少生活習性。我怕放了你,你會懷恨在心,跑去孤的政敵跟前胡說八道。眼下孤在朝堂根基未穩,所以,你不能離開東宮?!?
姚纖婀抬眸,直視李承淵,是啊,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個挾恩圖報,貪慕虛榮之人,自然能見利忘義,出賣故人。她低笑一聲轉過頭去,不留只言片語,任他猜度。
見她這副淡然的模樣,李承淵猛然站起,劍眉倒豎如刀劍出鞘,“你知道得太多了,沒有孤的允許,你便不能離開孤身邊?!闭f完便拂袖而去。
接下來這半月,李承淵一直沒有出現,不過好吃好喝,藥湯補膳卻一樣不落,有時還會讓阿勤帶來不少奇珍異寶,說是送給她的。就像在一個平日苛責漠視的夫君,心血來潮時就扔點禮物調情,深思熟慮后就將她棄之如敝。
他這是將她當成圈養的籠中鳥嗎?她的眸中漸漸滲出寒意,以前,她總拿他當成依靠。自從愛上他的那一刻,她就想著和他攜手踏遍三山五岳,并肩看盡煙柳華僑,他不知道,他對她來說是多么重要。
在東宮休養一月后,她可以在院子里附近走動。那天,東宮的幾個姬妾成群結隊,站在長廊恥笑她,“嬌嬈媚上的江南女子,殿下從小就厭惡。”
她恍然大悟,原以為那是金風玉露一相逢,誰料是孽債幾世償。既然從小就厭惡的人,何必當初山盟海誓?其實那本是他一個人的江湖風雨,她不過一過客,莫名被牽扯到他生命里,是逃不過的孽緣罷了。
剛好前段時間,她拿著李承淵贈送的珠寶買通東宮小廝,尋來兩副宮人衣裳,又買通醫者,尋來迷藥。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夜,李承淵又來探望,姚纖婀難得不冷著一張臉,為他沏茶。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沒過多久便感到頭暈目眩,她將他的腰牌取下,又換上了宮人服飾,已經有數月沒喚過他了,呼吸有些急促,“程渁,這是我最后一次喚你?!?
他趴在桌上,眸底暗潮洶涌,“你要干什么?”
她眸中秋水凝聚又散,猶如低吟舊事,“我要走了,你不要攔我,你放心,你在臨安的一切會隨著我對你的愛消失,我不會對別人吐露半字。以前在臨安時,我總夢想著能走進你的家,你折楊柳作眉筆,我掬清泉調墨香。我們賞遍長安萬家燈火,還有我們的孩子,如今怕是不能圓夢了?!彼盅a充道:“算了,你從小就厭惡嬌嬈媚上的江南女子,只怕不太看得起我。”
明明想好了要果斷和他道別,卻還是不知不覺地說了那么多。忽然想叫他多多保重,卻發現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她的關心于他無足輕重。
李承淵唇線緊抿成刃,眼底風雷緊繃未發,“纖纖,你先別走。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迷藥?”
“是,”她靜靜說著,“你的姬妾告訴我,你從小就厭惡江南女子。我不知是何故。但江南是我的家,我一定要回去。而且,我不在這里,就不用妨礙你和趙小姐談風弄月。”頓了頓,“程渁,其實我很后悔救了你,和你相遇。若是能再來一次,我絕對會棄了你的。”
就聽他斷然拒絕,然聲音卻十分無力,“姚纖婀,孤命令你,不準走?!?
她到底還是還是沒有問他,他玩弄她,羞辱她,是不是僅僅因為江南女子的緣故。反正他們早已天涯海角,有些事,是也不是,早已無關緊要。
她聲音輕盈,“程渁,我成全你,你也放我走吧。前塵如契今撕毀,從此不欠也不尋。”
門被推開,寒風呼嘯淹沒了李承淵幾近瘋狂的咆哮,“纖纖——”
有了太子腰牌,再加上小廝裝扮,她和葉子順利地跨出東宮大門。漫漫長空下,她輕嘆出聲,“程渁,我對你再無奢望了。”
但朱雀街那么長,要逃出長安何其容易?在姚纖婀走后的半個時辰,李承淵被阿勤及時發現,醫者為其解開迷藥后,東宮的驚鯢衛傾巢而出,太子親自領兵搜捕。
姚纖婀主仆走出幾里,便聽到后方鏗鏘有力的馬蹄聲。葉子回頭一看,天啊,那群人,不正是東宮的侍衛嗎?為首那人,不是太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