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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周期之蟬

  • 源代碼:弒惡協議
  • 曾經的可達鴨
  • 2540字
  • 2025-06-16 15:55:29

“不會錯的,就是他們。”

司晷令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確認。

然而,話音落下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恍惚感卻攫住了他,仿佛這句話本身,便是一把鑰匙,猝然開啟了一道塵封已久的記憶之門。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光陰流逝,竟未能磨滅那根源的清晰。

一切的起點,那點燃了如今這連串驚心動魄事件的導火索,正是十五年前,在環繞著蔚藍母星運行的鋼鐵孤島——軌道站【云宮】之上。

那時,他和最好的朋友約翰還有瓦西里,如同被無形巨口吞噬一般,身不由己地卷入了那個實驗室的核心漩渦。

不,南宮昭衡的思緒追溯得更深,更遠。

或許,更準確的源頭,還要再向前推移---是在王碩,克朗羅德,木原正樹那幾位被某種瘋狂念頭攫住的科學家,于實驗室之中,悄然孕育出那個可怕計劃的時候。

那個計劃,如同在深淵中悄然滋生的菌絲,悄然蔓延,最終將他和約翰、瓦西里……這些最初的,懵懂無知的“實驗體”,徹底纏繞。

云宮…..這個名字曾經承載著人類最熾熱的希望與無垠的憧憬。

它是藍星人類成功踏足太陰與熒惑之后,凝聚全球力量成立的【深空宇宙開發機構】那宏偉藍圖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塊基石——深空宇宙巨艦【迅音】號的初始艙段。

一百八十次!整整一百八十次精確如鐘表的升空任務,將無數希望與汗水送上蒼穹,如同繁星般匯聚,只為編織一艘駛向星辰大海的方舟。它曾是掙脫重力束縛,奔向未知深空的象征,是人類集體意志在宇宙中投下的一道堅定身影。

然而,希望的星火未能點燃薪柴。

戰爭,那來自母星的惡兆,毫無預兆地爆發了。

烈焰在地表升騰,文明的碎片在硝煙中飛濺。曾經象征著聯合與未來的【深空宇宙開發機構】頃刻間分崩離析,化為歷史的塵埃。

迅音號后續的建造如同被驟然斬斷的琴弦,樂章戛然而止。而先行登臨宇宙,踏入這未竟方舟---云宮站的人們,在一段時間內則成了被遺忘在軌道上的囚徒。

工程師,航天員,學者…..這些曾胸懷寰宇,滿心憧憬著人類統一與深空探索浪漫圖景的靈魂,此刻卻只能困鎖于冰冷的金屬回廊之中,痛苦地、徒勞地凝視著腳下那顆孕育他們的星球。

在那顆蔚藍的球體上,戰爭的閃光此起彼伏,每一次無聲的閃耀,都意味著又一片土地的哀嚎與生命的消逝。他們懸浮在無垠的寂靜里,卻清晰地感受著母星傳來的每一次劇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如同隔著無法打破的堅冰,眼睜睜看著摯愛的一切在火焰中掙扎。

比這無力的凝視更可怕的,是緊隨其后的、名為【饑荒】的冰冷鐮刀。

云宮,作為【迅音】號龐大計劃的一個初始艙段,其內部的生態循環系統還沒完成全部建設,如同一個幼芽一般孱弱。而戰爭初期,所有地面勢力都深陷于彼此撕咬的泥潭,沒有任何一方有余力或意愿去承擔起維系這座太空孤島生命線的重任。

補給中斷了,希望斷絕了,于是,云宮站迎來了它最黑暗、最刻骨銘心的篇章---恐怖的【八月饑荒】。

冰冷的真空包圍著這座孤島,艙內僅存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著絕望的氣息。昔日的夢想之地,此刻成了緩慢窒息、走向凋零的囚籠。曾經在無垠宇宙中綻放的,關于探索與未來的絢爛春天,被這殘酷而干旱的八月中枯萎了。

饑餓啃噬著肉體,更蠶食著精神。人們望著舷窗外浩瀚而冷漠的星海,再低頭看看戰火紛飛的家園,胸中那曾指引他們飛向宇宙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無可挽回地黯淡下去,只剩下微弱而彷徨的余燼,在冰冷的絕望中幽幽閃爍,映照著每一張因饑餓和痛苦而扭曲的臉龐。

當震旦終于在戰火紛飛中站穩腳跟,重新伸出援手,恢復對云宮的補給時,表面的秩序似乎一點點回歸。食物,水,生存的必需品重新充盈了艙室。人們臉上的菜色漸漸褪去,身體重新有了力量。

然而,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在那場漫長饑荒的寒冷與黑暗中,一些科學家胸中那本已黯淡的光芒,并非被徹底熄滅,反而如同被深埋的炭火,在絕望的灰燼下,被重新點燃,放射出一種新的光芒。

那道光芒所點燃的閃電,回蕩在那天的實驗室之中,回蕩在南宮昭衡,約翰和瓦西里的意識之中。

“現在,雷霆天劫已然到了那個孩子頭上么…..”南宮昭衡呢喃著,瞳孔深處仿佛有微型風暴在醞釀,盤旋---那是量子微管內的劇烈反應帶動神經活動加劇的外在表現,一種源自意識深處的電閃雷鳴。

“我們一直知道他們是會回來的,”姜樞璇的聲音帶著一種緊繃的冷靜,打斷了南宮昭衡幽深的思緒,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上一次他們露出任何馬腳,都已經是快十年前了,沉寂這么久,他們現在出現,究竟想干什么?”

“你聽說過...周期之蟬么,”南宮昭衡的聲音壓得更低,仿佛怕驚擾了蟄伏的宿敵,“周期蟬,這種昆蟲的幼蟲孵化之后立刻鉆入地下,在地下悄聲無息地靠著吸食樹根的汁液生存,成長,直到一個特定的時刻到來,它們才破土而出,羽化登天。但在那之前,它們可能在地下靜默地蟄伏十年,甚至更久…漫長到足以讓人遺忘它們的存在。”

“你是說,那個小家伙...”姜樞璇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

“或許吧,也可能不是,但我拒絕相信【天命】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南宮昭衡猛地搖了搖頭,眼中那因回憶而生的陰霾被一種近乎鋒利的堅毅驅散,“不管怎么樣,任何行動都會攪動因果,留下無法完全抹除的痕跡。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痕跡,一絲一縷,全都查清楚,挖出來。”

“你覺得,他們還會在堅持他們最初那個瘋狂的計劃么?”姜樞璇追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放棄?”司晷令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微微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他們有任何放棄的可能。尤其是在他們所謂【第一次沖擊】的首次行動就取得了‘成功’,催生出了【女媧】的前提下,那只會讓他們更加狂熱,更加堅信道路的正確。他們只會更加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

“不可能是約翰或者瓦西里主導做的么?”姜樞璇提出了另一種可能。

“不會,”司晷令的回答斬釘截鐵,“他們都還在各自意識的牢籠之中掙扎。合作?或許有可能。但主導這樣規模的行動?絕無可能。這不是他們的風格,也不是他們現在的…狀態。”

“接下來要怎么辦?”姜樞璇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行動上。

南宮昭衡沒有片刻猶豫,指尖輕點,一個清晰的全息影像瞬間投射在兩人之間---正是郭熵崖。影像泛著幽藍的微光,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先盯緊他。他是現在最清晰,也可能是最關鍵的線頭。”

看著南宮昭衡這樣,姜樞璇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走過去,抱住起身的南宮昭衡,輕聲說:

“會沒事的,昭衡。”

“我會阻止他們的,我要親手為幾位博士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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