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縣衙，議事廳**

程遠坐在太師椅上，面前攤著一張皺巴巴的江西地圖，墨跡暈染得模糊不清——這是他讓死士們照著繳獲的官軍地圖臨摹的，結果畫得歪歪扭扭，贛江的走向都快畫成了一條蛇。

廳內文武分列：

-**左側**：張鐵柱、程勇、程剛等將領，鎧甲上還帶著血漬。

-**右側**：吳文煥、錢糧司陳禹、刑名師爺鄭廉等文官，手里攥著算盤和賬本。

-**角落**：謝家兄弟陰沉著臉站著，身后站著兩名持刀死士，明為護衛，實為監視。

程遠敲了敲桌子，清了清嗓子：“諸位，石城已下，接下來該打哪兒？”

眾人面面相覷。吳文煥硬著頭皮上前：“大帥，按常理，當先取贛州，控扼江西咽喉……”

“放屁！”程遠突然一拍桌子，“打贛州？明軍肯定在那里重兵布防！老子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猛地站起來，一腳踩在椅子上，手指在地圖上亂戳：“老子決定了——分兵三路！”

**第一路**：張鐵柱帶五千死士佯攻贛州，吸引官軍注意。

**第二路**：程勇率四千人偷襲撫州，“聽說那兒糧倉滿得流油”。

**第三路**：他自己親率主力一萬，直撲……他手指突然停在一個墨點上，“這哪兒？”

吳文煥湊近一看，冷汗直冒：“大帥，那是鄱陽湖……”

“對！就打鄱陽湖！”程遠興奮道，“占了湖，魚隨便吃，船隨便搶！”

陳禹忍不住插嘴：“可大帥，我軍不善水戰啊……”

“閉嘴！”程遠瞪眼，“老子有死士！不會游泳的綁上木頭當筏子！”

鄭廉戰戰兢兢道：“那……糧餉如何籌措？”

程遠大手一揮：“讓周世安去辦！他不是會做生意嗎？把官倉的絲綢全賣了！”

周世安差點哭出來：“大帥，如今商路斷絕，那些絲綢頂多值……”

“我不管！”程遠不耐煩地打斷，“再不夠就讓死士去挖墳！前朝王爺的墓里總有陪葬品！”

廳內一片死寂。角落里，謝長云悄悄對兄長耳語：“這蠢貨自尋死路……”

突然，程遠又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對了！再派三百死士化裝成商隊，混進南昌城放火！”

吳文煥終于崩潰了：“大帥！南昌乃江西首府，城墻高十丈，守軍上萬，三百人進去連浪花都……”

“你懂個屁！”程遠得意道，“這叫心理戰！嚇死那幫當官的！”

他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注意到幕僚們慘白的臉色。直到張鐵柱悶聲道：“大帥，我軍火藥只剩二十桶。”

程遠一愣，隨即擺手：“那就少放點炮！多砍人頭一樣能嚇人！”

他抓起茶杯灌了一口，結果嗆得直咳嗽——茶早就涼了。

“就這么定了！”程遠抹著嘴下令，“明日出兵！散會！”

眾人麻木地行禮退下。吳文煥走在最后，突然被程遠叫住：“老吳啊，你那個《安民告示》寫得不錯，再給老子編個《討明檄文》！”

“大帥要何種內容？”

程遠撓撓頭：“就寫……寫大明氣數已盡，老子是真命天子！對了，再加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之類的，聽著霸氣！”

吳文煥嘴角抽搐：“大帥，那是黃巾軍的口號……”

“管他誰的！好用就行！”程遠滿不在乎地揮手，“快去寫！寫完讓死士們連夜背下來，攻城時齊聲喊！”

待吳文煥跌跌撞撞離開，程遠志得意滿地往椅背上一靠，結果“咔嚓”一聲——太師椅腿斷了。

“媽的！”他狼狽地爬起來，沖門外吼道，“來人！把這破椅子燒了！明天去搶個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