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溺斃仇敵 崖壁驚魂
- 掌出笑傲
- 鋒任怨
- 2249字
- 2025-05-13 11:30:00
裘圖側目看了眼呆滯的柳三更,咧開嘴角,對其頷首一笑。
柳三更渾身瞬間冒起雞皮疙瘩,腦海中滿是問號。
白壇主被打飛了?
這是鐵掌神功?
下一刻,只見裘圖從窗內(nèi)一竄而出,雙腳無影,仿若浮地而行。
落入湖中大口嘔血的白夜行見狀,嚇得亡魂皆冒。
不顧重傷之勢,四肢亂蹬,朝銀池另一側游去。
裘圖沖至銀池邊,速度不減。
渡水宛如平地,身后拖出一道白色水痕。
距離飛速與瘋狂游動的白夜行拉近。
三息不到,便見裘圖一記燕子抄水,抓住白夜行頭發(fā),將其提拽而起。
腳尖連點數(shù)下,落于浮木之上。
柳三更見狀瞠目結舌,腦海中滿是感嘆號。
踏水而行!
還真是輕功水上漂!
那老崽子修煉那么多年也沒見這么猛啊。
跑!
當斷即斷,柳三更毫不猶豫的轉身朝二人遠處跑去。
“救我!”白夜行的慘呼聲從身后傳來。
“咕嚕咕嚕~”
裘圖兩腳分踏兩塊浮木,單手將白夜行按進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臉上浮現(xiàn)出暢快之意,咧著嘴溫聲道:
“喝飽點,免得做個餓死鬼。”
裘圖心中甚是開心。
殺敵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敵人垂死掙扎的過程。
臨死前扭動的身軀,胡亂抓撓的雙手。
那哀求的眼神在水下若隱若現(xiàn),是如此楚楚動人。
水下白夜行掙扎漸弱,終不再動。
柳三更一路瘋跑,亡命奔逃。
然而瓦屋山為平頂山,四面懸崖垂壁。
唯有一條小道,呈羊腸之態(tài),可通上下。
而那小道卻在相反之向。
裘圖橫堵其間,柳三更哪敢前去。
腳下步子一停,慌亂逃竄間,已然立于懸崖之側。
柳三更探頭朝下望了一眼。
幸好,川南雖多山地,但雨水豐沛,氣候濕潤。
懸崖之上,各類樹木植被,郁郁蔥蔥,皆逆向上生,可供落腳之處甚多。
雖說攀巖下行,有墜亡之險。
但一想到身后那殺神不知什么時候就會來取自己性命。
柳三更牙關一咬,小心翼翼,伸手抓著植被與巖壁之突起,一點一點地朝下挪動。
此瓦屋山,自頂至腳,高達六百余丈。
即便柳三更有武學根基,欲安全抵達山腳,也需不少時間。
就在柳三更剛剛下了三十余丈的時候,上方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柳三更仰頭而望,恰逢裘圖探出頭朝下方看來。
二人四目相對。
裘圖雙眼漸漸瞇起。
雖說自己輕功不錯,但也不能以身犯險。
只見裘圖面上焦急之色盡顯,高聲喊道:
“叔叔,快上來,下面危險。”
“我剛才跟白伯伯都已經(jīng)和解了,他正在屋內(nèi)取暖喝茶呢。”
如此拙劣之謊言,柳三更豈會輕信。
但也不敢戳破,怕對方惱羞成怒,不顧安危爬下來弄死他。
只得虛與委蛇道:
“賢侄不用了,我有急事。”
裘圖一臉快要急哭的模樣,連連招手喊道:
“此番下去,太過危險,叔叔莫要固執(zhí),快上來,侄兒這就帶你走小路。”
小路?
怕是死路吧。
“叔叔不喜歡走小路,賢侄請回吧。”
柳三答完話,便不再理會裘圖的勸說,繼續(xù)小心翼翼向下摸索。
又向下爬了百丈有余。
柳三更抹了一把汗水,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裘圖雙手背負,單是俯著頭,靜靜地看著自己。
柳三更不禁渾身汗毛豎起,咽下一口唾沫,低下頭去,不敢再望上方。
還好,看樣子此子惜命的很,不敢下來。
只要自己小心行事,今日或許可保得一命。
淅瀝瀝......
川南多雨。
先前還是晴空萬里,此刻竟已落起小雨。
雨水漸漸浸潤植被巖壁,柳三更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抓握踩踏。
以至于下行速度愈發(fā)緩慢。
風起,枝木搖曳。
柳三更臉上雨水與汗水混雜在一起。
心中苦澀難言。
不知過了多久,柳三更渾身酸軟,朝下看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距離山腳,已不過百丈。
然而下一刻,柳三更眼中浮現(xiàn)出絕望之色。
只見山腳密林之中,裘圖那魁梧身形緩緩走出。
抬頭望來,張開雙手,面上浮現(xiàn)溫和笑意,高喊道:
“叔叔想必累極了吧,直接跳下來,侄兒定能接住。”
柳三更死死抱著樹干,目眥欲裂喊道:
“賢侄,你非要置叔叔于死地嗎。”
“叔叔也只是按教規(guī)辦事,就這么十惡不赦嗎。”
裘圖不答,只不停招手,催促道:
“快跳吧,叔叔,相信侄兒。”
“疑人不用。”
柳三更大口喘著氣,實是疲憊不堪。
索性不去聽裘圖的催促聲,將身體伏在樹干上歇息。
“看來叔叔真的累極了,小侄這就來接叔叔。”
言罷,腳尖輕點,身形朝上疾掠而來。
此舉動嚇得柳三更魂飛魄散。
整個人仿若打了興奮劑一般,快速向上攀巖。
然而裘圖只到了十余丈高度,便飄飄然重新落下。
太高了危險。
惜命。
柳三更足蹬巉巖,方攀數(shù)十丈,便喘如老牛,癱軟于崖木之上。
胸臆之中氣血翻涌,天旋地轉,目眩神迷。
回首一覷。
見裘圖靜立崖底,冷眼旁觀。
這一眼,令柳三更仿若墜入無底深淵,絕望之感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然其亦是個惜命之人,秉持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念頭,只盼能多存一刻性命。
“悔不當初啊!“柳三更喃喃自語,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我怎就那么多事,為什么要拆穿那老崽子的真面目。
還非得領著白壇主來看一眼這勞什子鐵掌幫駐地。
蒼穹低垂,烏云如墨,似要將整座瓦屋山吞噬。
夜幕悄然降臨,四周愈暗,能見度不及數(shù)丈。
柳三更已經(jīng)看不到山腳和山頂?shù)那闆r了。
他不知道裘圖會在哪里等著自己,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浪費體力。
怒卷摧枯千山朽,狂翻掃敗萬木凋。
風勢愈發(fā)猛烈,雨勢也徒然增大。
大量雨水順著陡峭的山壁傾瀉而下,好似天河決堤。
柳三更只得尋了一根粗壯的樹木,緊緊趴伏其上,仿若死狗。
隨著樹木在風雨中肆意搖晃,搖搖欲墜。
不知過了多久,柳三更只覺渾身冰寒,眼皮快要合攏之際。
“嘭!”的一聲。
整個樹木似是被什么重物撞擊,向下大幅度彎折。
然后再度彈起,反復晃蕩。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差點令柳三更脫手,瞬間將其睡意驚醒。
什么情況。
柳三更心中大駭,慌忙抬頭望去。
剎那間,寒意仿若靈蛇般從尾椎骨沿著脊柱直沖天靈,令他渾身戰(zhàn)栗不止。
但見白夜行那泡得發(fā)白的尸體,恰被卡在樹杈之間。
那因溺水而猙獰扭曲的面孔,在黑夜雨幕籠罩下,顯得愈發(fā)可怖。
雙眼瞪大,恰似銅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