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藍賽爾拿到小指頭搜集到的杰諾斯罪證，就直接去找瑟曦了。

梅葛樓，太后寢宮。

瑟曦坐在鋪著天鵝絨的軟墊上，翹著腿，手里端著酒杯，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是被什么煩心事困擾。

而這個姿勢，一不小心讓裙擺被夾在了兩腿之間，導(dǎo)致幾乎一整條大腿到根部的位置全部漏了出來。

這女人在臥室里從來不穿底褲的！

“太后陛下，日安。”藍賽爾躬身行禮，但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咳嗽了一聲。

等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瑟曦已經(jīng)換了個姿勢，裙擺蓋在膝蓋上。

“有什么事找我嗎？”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瑟曦。”

藍賽爾直呼其名，試圖拉進雙方的距離。

“沒事就滾！”

看樣子瑟曦現(xiàn)在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下位者必須學(xué)會察言觀色，洞悉隱藏在上位者眼里的喜怒哀樂。

見瑟曦心情煩躁，藍賽爾并沒有直接拿出杰諾斯的罪證在瑟曦面前告狀，因為現(xiàn)在不是時候。

藍賽爾帶著一個受傷的表情湊過來：“太后陛下，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種新品類的酒，想讓您品鑒一番。”

自從徹底融入了維斯特洛的生活之后，藍賽爾下意識利用起前世的知識和技能，比如調(diào)酒。

調(diào)酒其實并不難，核心在于“精準操作、科學(xué)配比與藝術(shù)感知”的三維融合。

通過不同的調(diào)制方法將整杯酒的口感分層，又彼此不會沖突。

相當于喝了一杯酒，卻品嘗到了好幾杯酒，能不爽嗎？

瑟曦雙手抱胸，靠在軟墊上，好奇地看著藍賽爾在面前的桌子上快速搖晃著酒壺。

乍一看，還以為他學(xué)著月童在玩雜耍。

藍賽爾不停在酒壺中倒入不同密度的酒液。

以河灣地的甜紅葡萄為基酒，加入多恩的夏日紅，火酒，甜李子酒，再加入少許冰塊，最后在酒杯口夾了一片新鮮的酸檸檬作為裝飾。

“請品嘗。”

瑟曦盯著橙紅透亮的酒液，端起來仔細品了一口，優(yōu)雅細膩，又綿軟爽口，蘊含著好幾種不同的酒味。

這是她從來沒有品嘗過的一種全新的酒。

“這是某種魔法？”她好奇道。

藍賽爾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從某種角度而言，用魔法材料制作赫卡忒之面和調(diào)酒沒什么區(qū)別。

但魔法太過稀少，自從黑市淘來的那張瓦雷利亞卷軸，藍賽爾翻遍了王室圖書館的典籍，也沒找到蘊含魔法之力的殘篇斷句。

瑟曦一口飲下剩余的橙亮酒液，仔細回味一番，然后放下冰涼的酒杯：

“藍賽爾，你如果不想當騎士的話，可以來宮廷當我的御用酒師。”

這無疑證明瑟后認可了藍賽爾的調(diào)酒技藝。

“做您的騎士又不影響我給你制作這種酒。”

瑟曦若有所思：“還有別的酒么？有沒有烈一點的？”

“烈酒？”藍賽爾確認。

瑟曦歪頭打量藍賽爾：“烈酒才過癮。”

勞勃活著的時候，瑟曦天天罵他是酒鬼。

勞勃一死，瑟曦自己就化身酒鬼了。

有時候，藍賽爾也覺得這對曾經(jīng)的國王夫婦還挺有意思的。

“那我試試。”

藍賽爾沒有一口保證，給瑟后調(diào)酒只是一時興起，事前沒有做準備。

太后的酒柜里，各式各樣的酒琳瑯滿目。

青亭島金色葡萄酒，密爾產(chǎn)的淡綠神酒、安達爾酸酒，泰洛西產(chǎn)的梨子白蘭地、胡椒酒，潘托斯產(chǎn)的白色琥珀酒，奴隸灣的酸柿酒，黑瀝青朗姆酒……有的甚至他聽都沒聽過。

藍賽爾挑選了幾種口感不沖突，密度差異較大的烈酒，按著自己研究出來的方式混合在一起。

片刻之后，他端給瑟曦：“嘗嘗這杯。”

瑟曦端起杯子，酒液醇厚，入口順滑，絲絲香甜。

她也算是老酒鬼了，嘗得出酒精含量極高，一口悶下去，碧色眼眸瞬間透亮，仿佛有水滲出。

“味道有點怪，但不失為一杯好酒。”

藍賽爾微微點頭：“沒想到它能得到您的認可。”

說著，藍賽爾也給自己調(diào)制了一杯度數(shù)沒那么高的酒，坐在瑟曦身旁慢慢啜飲。

瑟曦半邊身體靠在他肩膀上，高低起伏的身軀扭出夸張的曲線，饒有興趣看著藍賽爾的眼睛：

“你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

先是用蒼蠅尋找殺人兇手，然后又研究什么魔法，難民的事處置得頗為妥當，現(xiàn)在又會調(diào)制這種奇怪的混合酒……

還有那讓人明知你在討好、心里仍然舒暢的本領(lǐng)。

我有時候在想，我的堂弟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學(xué)的呢？”

藍賽爾十分坦然地說道：“諸神或許真的會啟迪世人！”

他一點也不擔心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瑟曦寧愿相信勞勃渾身帶蛆從墓地里爬起來，跑到她面前拋著檸檬派玩雜耍，也不會相信她的堂弟被人“借尸還魂”了。

瑟曦不再探究，反而端起酒杯，和藍賽爾輕輕碰杯：“敬你嘴里那個操蛋的諸神。”

瑟曦一飲而盡，然后就開始跟藍賽爾抱怨君臨朝政的事，發(fā)泄心中的不滿。

什么龍石島上的史坦尼斯大肆招募傭兵，和提利爾家族聯(lián)姻的藍禮步步緊逼，寫了好幾封求援信卻按兵不動的老父親泰溫，布拉佛斯的商人工會，領(lǐng)主貴婦抱怨難民……

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酒精這玩意，果然堪稱最接近吐真劑的化學(xué)物品。

一個七國的攝政太后，一個她授封的騎士，相擁暢飲。

瑟曦眼神迷醉，不知道烈酒醉人，還是身旁男人散發(fā)的雄性荷爾蒙醉人。

沒一會兒，瑟曦就醉得差不多了，晃蕩著朝藍賽爾擺手：

“不行，不能再喝了，待會還有政事處理，要召見重臣……”

“再重要的事，哪里比得上喝個痛快重要？”藍賽爾繼續(xù)給她調(diào)酒。

瑟曦一把拉住藍賽爾，拖著他栽倒在天鵝絨床墊上。

“藍賽爾你這個混蛋，是不是想灌醉我，然后對我做那種事！”

“太后陛下說的是哪種事？”

調(diào)戲七國太后的機會可不多，藍賽爾得抓住機會。

“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太后陛下這樣的大美人，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呢？”

瑟后雖然愚蠢自大，卻美貌這一塊確實沒得挑。

即便已經(jīng)生了三個孩子，卻依舊讓艾德公爵這種鋼鐵直男為她的美貌震驚。

他的妻子凱特琳夫人年輕時曾和瑟曦同為七國享譽的美人，可生了幾個孩子之后，早就人老珠黃。

這也可以看得出來，瑟曦的顏值確實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