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村
- 對詭異不用考慮防衛(wèi)過當吧?
- 頑固的倉頡
- 2274字
- 2025-05-10 16:00:00
穿過最后一段密林,楊厝村的輪廓終于完全展現(xiàn)在四人眼前。
幾乎是同一時間,游戲提示適時出現(xiàn)。
【進入楊厝村范圍,活動地域限制開啟。】
【游戲時間剩余162:47:33……】
【請在時限內(nèi)通關(guān)副本,否則將對玩家進行抹殺。】
鐘鎮(zhèn)野等三人如今已然習慣這突然出現(xiàn)于眼前的腥紅字樣,臉色都沒有半分變化。
一百六十二個小時……那也就是說,還有六天半多的時間。
算上已經(jīng)消耗掉的時間,從游戲正式開始算起,他們攏共有七天的時間來完成任務(wù)。
這個游戲,對數(shù)字“七”相當執(zhí)著啊……
游戲提示字樣漸漸淡去,只剩下倒計時掛在眼前,鐘鎮(zhèn)野盯著那漸淡的“抹殺”二字,推了推眼鏡,繼續(xù)向前邁進,走進了村中。
青灰色瓦片在陽光下泛著啞光,土坯墻上的“農(nóng)業(yè)學大寨”標語已經(jīng)褪成淡紅色。
村道兩側(cè)的柿子樹結(jié)著果,樹下散落著幾個粗陶腌菜缸,遠處梯田里稻浪翻滾,山腰的柑橘林掛著零星青果——本該是副再普通不過的南方山村景象。
如果忽略那些村民的話。
幾十個男女老少像稻草人般杵在村道兩側(cè)。
穿藍布衫的老太太攥著納了一半的鞋底,針線懸在半空;赤膊漢子肩上的扁擔兩頭水桶還在滴水;幾個半大孩子保持著拋石子的動作,石子卻早已落地,所有人的眼珠都隨著四人移動而轉(zhuǎn)動,瞳孔里凝著層瓷器般的冷光。
“左邊第三戶。”
雷驍用氣音說。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能見到那家門檻上晾著的陶罐——罐口探出半截青白手指,指甲縫里還沾著紅泥。
汪好墨鏡后的目光掃過屋檐下的竹篩,本該曬著筍干的篩網(wǎng)上堆滿碎瓷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她突然踩到個硬物,低頭發(fā)現(xiàn)是半截瓷制人偶,斷裂的脖頸處滲出暗紅液體。
“別停。”
鐘鎮(zhèn)野輕聲提醒。
他右手始終按在腰間短刀上,左手狀若隨意地搭著柳愷肩膀——這個動作既能讓村民誤判主從關(guān)系,又能隨時把愣頭青往后拽。
村道盡頭是座三進祠堂,飛檐上蹲著造型怪異的脊獸。
石階前坐著個穿對襟褂子的精瘦老頭,看著倒是普普通通,手里盤著兩個瓷珠子——他眼窩黑洞洞的,竟卻是摘了眼球、瞎了。
“假瞎子碰上真瞎子。”鐘鎮(zhèn)野輕聲說道。
汪好擰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村長。”
帶路的村民沖老頭喚了一聲。
村長老頭應(yīng)了一聲,麻利地將手里盤著的倆瓷珠子往空洞的眼窩里一塞,那倆瓷珠子轉(zhuǎn)了兩圈,上邊青黑的花紋對準了四人。
“進來說話吧。”
他說著,便站起身、背著手,緩緩走進了祠堂。
帶路的村民已然離開了,只留下四人在原地發(fā)怔。
“他剛剛,把瓷珠子塞進眼窩里,當眼睛用了?”汪好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雷驍僵硬地點了點頭:“我還真從那花紋上感覺到了目光……真他娘詭異。”
“這地方,比鬧鬼還可怕……”柳愷的聲音更低了幾分。
“來都來了。”
鐘鎮(zhèn)野作出了總結(jié)陳詞。
事確實是這么個事,來都來了,現(xiàn)在走也走不掉了,還能咋的?
四人跟著進了祠堂。
四人踏進祠堂,一股陰涼的霉味混著陳年香灰的氣息鉆入鼻腔。
祠堂內(nèi)部比想象中要普通得多——正中是黑漆斑駁的供桌,上面整齊擺放著十幾塊牌位;兩側(cè)墻壁上掛著幾幅泛黃的先祖畫像,紙邊微微卷起;地上鋪著的青磚已經(jīng)被磨得發(fā)亮,縫隙里積著薄灰。
鐘鎮(zhèn)野的目光掃過供桌上的牌位。
楊氏宗族、年代順序、名諱字號,一切都排列得規(guī)規(guī)矩矩。
太規(guī)矩了——每個牌位的間距分毫不差,連牌位上的金漆褪色程度都一模一樣,就像是被刻意做舊的一套復制品。
雷驍目光飄了飄,隨即沖供桌抬了抬下巴,示意同伴看去——那供桌下堆著幾個青花瓷壇,壇口用紅布扎著,其中一個壇子的紅布微微顫動,仿佛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輕輕呼吸,但當他們定睛看去時,那紅布又紋絲不動了。
“這祠堂倒是保存得挺完好。”
汪好吸了口氣,假裝沒看到壇子的怪異,低聲說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墨鏡腿。
鐘鎮(zhèn)野則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盡管祠堂門窗大開,卻沒有一絲風透進來,連香爐里的煙都筆直地向上飄著,像一根根細線懸在半空。
村長老頭站在供桌旁,兩顆瓷眼珠在陰影中泛著微光。
他嘴角掛著和善的笑,但整張臉的肌肉卻僵硬得如同面具。
“坐吧。”
他指著周圍那些發(fā)了霉的木板凳說道,聲音在空曠的祠堂里產(chǎn)生詭異的回聲:“這次看來,不是田專家?guī)ш犃耍俊?
雷驍身上那本專家證上的名字是“田北橋”。
“楊村長,咱時間不多,就不坐了,開門見山吧。”
汪好率先上前一步,大大方方道:“你們想搞徐家,我們也想;你們?nèi)秉c實力,但我們有……我們可以幫你們廢了徐家,但前提是,你們從土里掏出來的秘密,得分我們些。”
“真是奇怪……”
村長老頭卻沒應(yīng)話,而是歪著腦袋打量她:“你們知道咱和徐家的事,還能知道貪念起、懼意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也是咱楊家人呢。”
“可是,你們連村里的秘密是什么都不曉得?”
他眼窩中那雙瓷眼不帶一絲情感,陰惻惻地盯緊了四人,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不會又是騙子吧?”
“楊村長這是說的哪里話?”
汪好絲毫沒有被嚇到的樣子,仍然笑瞇瞇的:“我們不是徐家人、也不是楊家人,想拿到消息不容易,道聽途說來的東西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難免有些錯漏。”
“呵,呵,呵。”
村長老頭喉嚨里擠出了幾聲干澀喑啞的笑,隨即問道:“你們和徐家,什么仇啊?”
“血仇。”汪好平靜地應(yīng)道。
“血仇啊……”
瓷眼珠再次轉(zhuǎn)動起來,在四人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蕩。
沉默半晌后,村長問道:“咱要怎么知道,你們不是來騙、來偷咱們東西的?”
“我有辦法。”
鐘鎮(zhèn)野突然開口。
幾人全向他看去,汪好挑了挑眉:“行啊阿野,那你說說?”
“上回同徐天瑞一起來的倆人。”
鐘鎮(zhèn)野說道:“東陽八卦門的人……他們死了嗎?”
柳愷呼吸微滯,緊繃的面孔險些走樣。
村長老頭望向他,神色似笑非笑:“咱不想和八卦門起沖突,人當然沒殺,留著呢。”
柳愷微微抿了抿嘴,握緊了拳頭,卻是稍松口氣。
鐘鎮(zhèn)野笑了笑,點頭道:“那就好。”
“入伙要納投名狀——那倆人,我們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