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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哥倫比亞

英格維爾歷248年。

城市正處于夢鄉,漆黑色的雨滴落,一些工人伸出手接住,卻是可以透過雨滴看到粗糙的雙手,巨人的目光落下,工人不敢停留,繼續向鍋爐中加碳。

哥倫比亞的一角,青年叼著一根煙斗,享受著辛辣與直沖大腦的眩暈感,隨后便是清明和滿足,甚至有些許興奮。

吉爾吉斯的皇家警察向來是不能出現在公眾視野的,陰雨連綿的天氣或者是黑夜,才是他們的工作時間,或者說是……老鼠的活動時間,誰又分得清呢?

躲過燈塔照來的光亮,艾斯威爾鎖定了自己的目標——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金發年輕女人,隔著半個街道他都能感覺出女人非富即貴,盡管她打著傘,但白色的衣服還是被煤渣和雨水浸染,呈現一種讓人作嘔的灰色。

正常來說沒有哪個貴族子弟會來這里,鍋爐燃燒帶來的不僅是溫暖,還有刺鼻的味道和腐蝕皮膚的煙塵,早在女人剛來這里,艾斯威爾就盯上了她,皇家警察巡視吉爾吉斯,甚至于圣都的地下污水道也有他們的身影,無孔不入都不足以形容它們。

“警察先生,看了這么久,有什么事情嗎?”聲音很清脆,也很好聽,似乎是被當成普通警察了?也好,這樣也方便監視,艾斯威爾單手捂著煙桿,盡量不讓雨水打濕煙葉,又嘬了一口。

“您也知道,這里雖然被市政美稱為城市心臟,但是不乏盜賊和灰色人員,如果您這樣美麗的女士在我的轄區出現問題,我會很難做的,這是對您的保護。”

也是監視,艾斯威爾默默補充了一句。

“那就勞煩警察先生的保護了。”像是沒有聽出艾斯威爾語氣中的警告,也可能是沒有將一名小小警察的警告放在心上,富商和貴族總是這么高高在上,但他們的語氣又很客氣,讓人挑不出毛病,如果是沒有接觸過貴族的人,第一印象甚至會對他們產生好感,兩面三刀,表里不一,這是艾斯威爾對他們這些人的總體評價。

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跟著順便壓了壓帽檐,將鄙夷的目光藏在帽子下,既然已經被發現,那大大方方地跟著也更方便監視,不滿?也許有一點,這些無聊的人總能帶來一些驚嚇,至于女人來這里的目的,他不在乎,也不想在乎,只要不影響他的退休,他不介意陪她玩一些幼稚游戲。

興許是無聊,見艾斯威爾沒有說話的念頭,女人主動找起了話題,“先生,您對貴族是怎么看待的呢?”

艾斯威爾的瞳孔緊縮,在他看來,貴族不過是一群仗著祖上榮耀,趴在底層人身上吸血的牲畜,當然,他雖然討厭,但不會當眾說出來,徒增麻煩。

“當然是很好的,我個人對貴族沒什么偏見,他們對國家成立也是出了很多力氣的嘛哈哈……”

女人搖了搖頭,纖白的手指抵住下巴,“按照東方的話來說,你不誠實,也是,畢竟我們不被信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女士,我不是東方人,頭發是染過的黑色。”說著撥開頭發,露出里面那些新長出來的金發,“議員老爺也不會讓一名東方人擔任警察,畢竟是外來人士。”

女人見艾斯威爾一直左顧而言他,也有些氣惱,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確實敏感,而且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但是那種被大海包裹的無力感,讓她窒息,不吐不快,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離奇事情公之于眾,但也沒必要難為一名普通警察。

見女人沉默下來,艾斯威爾也沒有自討麻煩的想法,沒有目的的轉了一會兒,女人就離開了下城區。

完美解決麻煩。

……

上城區的一處豪宅,莉莉安脫下已經變色的連衣裙,偌大的宅邸沒有女仆,靜的可怕,早在幾個月前她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可怕的變化,牙齒變得尖銳,莫名其妙的畏光,偶爾還有攻擊別人的沖動,察覺到這些變化后,她遣散了家里的女仆和管家,翻閱父親在世時收藏的各種書籍,但是一無所獲,最接近她情況的就是一本下城區報刊刊登過的吸血鬼怪談,借著連綿的雨天,這才去下城區碰碰運氣。

“可惡!”

想到那個監視自己的小警察,莉莉安氣的都有些打顫,但是自己的情況又不能和別人說,吉爾吉斯秘密警察的可惡早已深入貴族心,她可以肯定,自己如果吐露半點關于她的異常,肯定會有人請她喝茶,她毫不懷疑,剛剛下城區絕對有秘密警察盯上她,當然,她也不會知道艾斯威爾就是一名秘密警察。

“真的要找它們嘛……”

……

“下班。”

回到自己的住宅,這是一個位于下城區的公寓,他雖然是一名警察,而且薪水相當豐厚,但也不愿意在住所上花費太多,按照上級的說法就是。

“你就是一個守財奴!攢那么多金鎊干什么?老了帶進墓園里嗎?”

這是一次幫上級買咖啡順便要求他報銷時,氣急的艾登警長吐槽他的原話,雖然他不怎么在意,但之后警長想讓他‘代購’時,再也沒有見過艾斯威爾。

將身上有些潮濕的警服脫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脖子上掛著的藍寶石吊墜閃了閃亮光,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傳出。

“艾斯威爾,先別睡了,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辦的好的話,你的事情我會酌情考慮的。”

聞言,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知道警長說的事情是什么,皇家警察雖然聽起來很威風,但是死亡率也是居高不下,所以很早之前他就提出離職申請,但是被警長駁回多次后就不抱什么期望。

最主要的是,離職后簽署了保密協議,艾斯威爾就相當于退休,想到自己退休后每個月領到的退休金,艾斯威爾就壓抑不住自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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