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道：“這倒不一定。像缺少香火祭拜的土地廟和城隍廟，很可能沒有神仙。若有神仙，多少會有些靈，有些靈的土地廟和城隍廟，肯定不會缺少信眾祭祀香火。”

晁蓋道：“有道理。”

周濤問：”為何有些廟有神仙，有些廟沒有神仙？”

王倫道：“我知道的有兩種情況。像三清四御這樣的大神，道場很多，大都看顧不過來，一座廟從建好到敗落，說不定都不會顯一次靈。

還有一些剛封的神仙。他們本質已經死了，封神后，需要百姓的香火、信念凝結法身，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運氣好的，凝結出來了；運氣不好的，凝結到一半，香火就斷了。”

末了，王倫打補丁，“當然，這只是貧道的一家之言，做不得真。貧道覺得，要想對神仙多些了解，現如今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上邊一張嘴，下邊跑斷腿。

王倫是共助會會長，周濤是秘書長，王倫用商量的語氣和周濤說話，不是真的和周濤商量，是給周濤面子，展示領導的親和力。

周濤為人精明，這點道理還是懂。

不過他下邊還有人。

作為鄆城縣縣令，他手下有衙役；作為共助會秘書長，他手下有理事。

“公明，有件事交代你去做！這事會長都有關注，你好好做，將來給你升職。”

于是乎，給張小娘子蓋神廟的事落在了鄆城縣押司，共助會理事宋江身上。

宋江歡歡喜喜的領了任務，去了西溪村才知道給建神廟的是女鬼。

給死去的凡人建神廟，哪家不是忠誠良將、名人雅士、地方賢達，女鬼算怎么回事？

房子好建，廟記不好寫。

崇寧四年，有女鬼一家四口，縣令周濤吃飽撐著，為其建神廟。

抓禿頭頂，最后終于編出一個故事。

從前，有個叫張三娘的婦人，因連生三個女兒被夫家嫌棄，最后被夫家一紙休書趕走。

路過大溪的時候遇到水鬼，被水鬼所害。

張三娘做了水鬼，不曾害人，遇到有人不幸落水，不僅不加害，還施以援手幫助。

……

時值九幽惡鬼入侵，施法借力給晁蓋，讓其擁有千斤之力，將青石寶塔搬過大溪，一舉鎮壓險些逃到人間，危害蒼生的惡鬼。

王倫不知道他一拍腦袋想出來的事讓宋江掉了多少頭發，只知道周縣令安排人去建神廟了。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云初學院終于開學了。

招生六百五十八人。

最初，云初學院對鄆城縣所有六到十六歲的未成年人招生。

因為就學免費，還包吃住，足有五千多人報名。

嚇得王倫忙改了招生規則。

首批只招年滿十六歲的人。

大宋雖沒男女大防，但對男女同校，還是比較介意。特別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這已經到嫁人的年紀了。

王倫難得發了一次火，“十五六歲就結婚生子，這是謀殺。”

張謙和周濤紛紛勸說，“自古如此。”

王倫道：“自古就是錯的。”

共助會不同梁山，他能一言決斷，需要考慮百姓的意愿。

最后，為了能讓更多女子入學，王倫放寬女子入學年紀，從十六歲開始往下錄，直至女子入學人數和男子持平。

同時，他下達了一則命令，女子未滿十七，不可嫁人。

理由是女子太早生育，容易難產，生出的孩子容易早夭。

擔心百姓對這道命令不重視，王倫讓共助會在鄆城縣收集這些年發生的相關事件，并整理成冊，大勢宣傳。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大多百姓對其都表示支持的態度。

能取得如此成果，有兩個原因。

一是宣傳得好，嚇到很多的人。

二是鄆城縣現由共助會接管，百姓生活都寬松了很多，生存的壓力大大減弱。

以前他們嫁女嫁得早，很大原因是為了節省口糧。

說大了不好嫁人，不過是塊遮羞布。

在鄉下農村，別說黃花大閨女，便是上年紀的寡婦也不愁嫁。

……

阮小五今年十六歲，被他哥阮小二送進了元初學院。

對此，他老不樂意。

他從小和父親習武，父親死后，和阮小二習武，一身銅皮鐵骨，打遍石碣村小伙伴無敵手。

最近他跟著宋江混。宋江這人雖然矮了點，黑了點，但為人還不錯，將他當親兄弟看，和他抵足而眠，帶他每日在晁蓋家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

給他上課的老師是一個年紀莫約十四五歲的少女，長得很好看，穿了一身干凈漂亮的絲綢衣服，聽說是妄山道人的二十七學生之一，和妄山道人學過延壽之法。

真實年紀可能比十四五要大些，因為修行之人，往往駐顏有術。

上學第一堂課，學的是拼音，阿伯吃的額佛歌……感覺還挺有趣的。

第二趟課，老師講故事，故事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故事里的人蠢得令人發笑，老師問他們從故事里學到了什么，他起身回答：“這兩人太蠢了，我們怎么可能在他們身上學到東西。除非，也想像他們那樣蠢。”

下午學造紙術，他一下明白他哥送他上學的原因，讓他學安家立命的本事。

石碣村新建了一家造紙廠，造葛紙和草紙，日進斗金，聽說學院里每日的伙食費就是來自造紙廠的收益。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漸漸開始有些習慣校園生活。

大約過去一個月，妄山道人突然來到學院，說要教他們延壽之法。

他對此興趣缺缺，人活在世上，早晚都要死，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漢。

想是這么想，上課的時候，他聽得卻很認真。因為妄山道人說即便不能入門，平時多練，也能訓練大腦，提高專注力和注意力，無論是對習文，還是對習武都有莫大的好處。

學過之后，效果好得令人咋舌。平日一天記十個生字，他要花不少時間，現在多念幾遍就能記個七七八八。

至于武功，這要和人比過才知道。

這日，他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用冥想代替午休，忽然感覺光線刺眼。

睜開眼睛，他發現他不在宿舍，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且他身體是透明的。

“我這是……”

突然，他想到妄山道人教他們修行冥想創世法時說的話：修成冥想創世法，可神魂進入懸浮仙山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