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顧清夢也跳了下來，但她的樣子可要比林野狼狽多了。

頭發凌亂，臉色有些漲紅。

“走。”

林野走在前面，顧清夢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他們剛前進沒多久，果然引起了那幾頭喪尸的注意。

不過在看見是“同類”之后，那些喪尸就沒有動作了，繼續低著頭吃肉。

“嘶……”

“喀嚓……”

離的越近，顧清夢越能感受到那刺鼻的氣味。

“太惡心了，我們快走吧。”

“嗯……”

林野點點頭，剛準備繼續前進。

可在這時，他發現有一頭喪尸正抬頭看著他們。

看喪尸那呆滯的模樣，似乎是對他們產生了好奇心。

“你罵它們幾句試試。”林野突然說道。

“罵，罵它們？”

“按照我說的做。”

顧清夢十分別扭地轉過身，面向那幾頭喪尸：“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嗎！再看，就……就把你們眼睛挖下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可以讓那幾頭喪尸聽的切切實實。

那幾頭喪尸如同被按下暫停鍵般，原本機械啃食的動作猛地凝固。

短暫的死寂后，為首的喪尸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扭曲聲。

腐爛的下巴幾乎要垂到胸口，腥臭黑血順著參差不齊的利齒滴落。

“糟了！”林野瞳孔驟縮，還未拽動顧清夢，為首的喪尸已如離弦之箭撲來。

它破碎的指甲擦過顧清夢耳畔，幾縷青絲應聲而斷，腐臭氣息幾乎要將她淹沒。

顧清夢踉蹌著后退，后背重重撞上身后的斷墻，墻皮簌簌落下。

“砰！”

林野連忙開槍將其擊斃，與此同時，剩余的幾頭喪尸也撲了過來。

“砰！砰！”

又是一連開了幾槍，子彈穿透喪尸頭顱的悶響在小路炸開。

暗紅血漿噴濺在地面和雜草上，林野收起槍，余光瞥見遠處廢棄廣告牌突然劇烈震顫。

“走！”

顧清夢快速從地上起身，迅速跟著林野逃離了這里。

……

兩人跑了大概十來分鐘，直到確認沒有被喪尸追趕之后，才堪堪停下。

顧清夢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呼~嚇死我了，怎么會這樣的。”

林野神色肅然：“它們能通過聲音分辨同類，有點麻煩了。”

“那怎么辦？”

喪尸能聽見聲音，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它們能從聲音分辨出是不是同類，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沒辦法，進城之后，我們盡量別說話，用眼神交流吧。”

顧清夢滿眼擔憂，“萬一……”

“沒有萬一，我們不會有事。”

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后，兩人就再次出發。

一個小時后，他們便順利潛入了云江市。

林野和顧清夢貼著斑駁的圍墻挪動，雨衣上凝結的腐肉汁液隨著動作滴落，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暗紅痕跡。

遠處百貨大樓的霓虹燈牌歪歪斜斜地掛著，“歡迎光臨“的字樣被血漬糊成詭異的符咒。

“嘶——！“

墻角陰影里驟然響起濕膩的抽氣聲。

顧清夢渾身緊繃，看見三只喪尸如同壁虎般從坍塌的消防梯倒掛下來。

它們的關節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腐爛的舌頭垂到地面，在空氣中貪婪地嗅動。

林野食指抵在唇邊，示意顧清夢保持靜止。

當最近的喪尸鼻尖幾乎觸碰到他的雨衣時，突然有玻璃碎裂聲從二樓傳來。

整座建筑瞬間沸騰。

如同被捅破的馬蜂窩，數百只喪尸從各個窗口、門縫涌出。

它們堆疊著摔落在地，卻又立刻扭曲著爬起來，喉嚨里發出尖銳的嘯叫。

林野盯著聲音的源頭，眼神若有所思。

莫非，這里還有其他的幸存者？

但此刻他可顧不得那么多，他是來找東西的，并非是為了來救人。

兩人佝僂著身軀，跌跌撞撞混入喪尸群，隨著涌動的“尸潮”擠進了百貨大樓。

旋轉門在腐臭軀體的擠壓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顧清夢被推搡著撞在柜臺棱角上，強忍著疼痛繼續模仿喪尸拖沓的步伐。

大廳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碎玻璃、商品殘骸與暗紅血漬混雜在地面。

成群的喪尸漫無目的地游蕩，有的啃食著貨架上發霉的食物，有的對著破碎的鏡子發出空洞嘶吼。

林野余光瞥見化妝品柜臺后倒著一具半腐爛的尸體，脖頸處的咬痕觸目驚心，顯然是淪為喪尸腹中餐的不幸者。

他們貼著墻壁緩緩挪動，試圖避開密集的喪尸群。

突然，貨架后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幾只喪尸如同嗅到獵物的野獸，齊刷刷轉頭，空洞的眼窩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林野心跳加速，表面卻保持著僵硬的動作，顧清夢也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姿態與喪尸無異。

好在那幾頭喪尸看了幾眼之后，就對兩人失去了興趣。

林野心里松了一口氣，對著顧清夢拋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顧清夢嚇得腿都在哆嗦，若不是有林野在身邊，她嚇都嚇死了。

這里可是喪尸窩啊，心理素質再好都會怕。

“唔……唔……”

顧清夢模仿喪尸的聲音，朝著樓梯位置看去。

隨后，她“跌跌撞撞”地朝著那里走去，林野則跟在她身后。

樓梯間的腐臭味愈發濃烈，扶手纏繞著黏膩的黑紅色組織，每踩一級臺階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顧清夢的雨衣蹭過墻壁，剝落的墻皮簌簌落在她肩頭。

而身后的喪尸群正發出此起彼伏的嘶吼，仿佛隨時都會將兩人淹沒。

二樓貨架東倒西歪，原本整齊排列的商品散落一地。

顧清夢突然停住腳步，指著角落一個半開的紙箱，里面露出印著“高產玉米種子”字樣的包裝袋。

林野瞳孔微縮，這就是他此行的目標之一啊。

可剛要邁步，貨架后方突然傳來金屬碰撞的輕響。

林野猛地將顧清夢拽到身后，右手已經摸向腰間的匕首。

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三只喪尸從貨架縫隙中鉆了出來。

它們破碎的衣料下露出泛著青灰色的皮膚，嘴角還掛著半消化的肉塊。

“咔……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