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有些渾渾噩噩。

呃……稍微回顧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藍染朔夜腦子里頭很快浮現出了技術開發局里發生的種種，并忍不住低沉地‘啊’了一聲。

手臂上又多了個小小的洞眼。

涅繭利，你還是吸血鬼啊！

心里頭暗罵了一嘴，還未抬起頭，藍染朔夜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醒了嗎，朔夜。”

半抬起頭，藍染惣右介正微笑著走向房中。

“好久不見……雖然想要這么說來著，但實際也不過是兩個月又十日之久。”

他站定在了藍染朔夜面前，笑容淺薄地從上揚的嘴角處顯現分毫之多。

“稍微有點成長了嗎？朔夜。”

要問的話就是有！

“嗯，這段時間里……見識了很多東西！”

“是嗎，那還真是讓人倍感驚喜。”

微笑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藍染惣右介微微前傾，輕笑著說道。

“那么，跟我稍微分享一下你的成長經歷吧。”

“沒問題！”

老實說。

藍染朔夜在面對藍染惣右介的時候，反而沒有那么緊張。

或許是單純地已經習慣了對方的言行舉止以及相處模式？但在當事人看來，更多的還是牢師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

因為擅長偽裝的關系，藍染惣右介可以說是天生的兩面者。

也正因如此，他在原著之中的‘翻臉’才會顯得特別吸睛……

然而，他在藍染朔夜面前倒是表現得相當隨性。

具體表現為啥？

沒看到牢師都把崩玉掏出來當核桃在盤了嗎……

這玩意兒對于現階段的藍染惣右介而言，就是一切野望的源頭所在。

平日里頭恨不得藏到肚子里去，卻只有在跟藍染朔夜相處的時候，會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崩玉上頭好像都已經有些包漿了。

“原來如此，居然經歷了這么有趣的事情嗎？話說回來，護廷十三隊對朔夜的看重程度，倒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停頓片刻之后，藍染惣右介又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不，應該說是在‘情理之中’吧。”

設身處地，簡單理解一下就行。

倘若自己陣營這邊憑空冒出了個跟靈王強相關的人物，那自己也是不論如何都會將其保護起來的。

能夠理解護廷十三隊的做法。

不僅值得感慨，同時也讓人有些在意。

“因為朔夜你的關系，連帶著我之前被懷疑的事情，都順勢被帶了過去吧……”

藍染朔夜眉頭微挑，卻也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牢師回歸五番隊。

這似乎也完全跟之前的安排有所不同……這就說明平子真子已經臨時改了主意。

為什么要這么做？

答案自然也跟牢師說的一般無二。

‘比起那些個失蹤的死神而言，現如今藍染朔夜才是更值得重視的那一個。’

對于一個小孩而言，恐怕沒有比親人陪在身旁更合適的選項了吧？

這方面平子肯定是承受了山本那邊的壓力……

而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即便是五番隊隊長也不能擅自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調查工作盡管還在持續下去，但這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所以牢師調任回來，應該也是這方面妥協之后的產物。

腦子里頭理清楚了這些思緒過后，藍染朔夜再抬起頭，正好就跟對方交匯了視線。

“我去技術開發局領你回來的時候還在睡覺……沒想到直接就休息到了現在，看來你也已經很累了吧。”

既然現在也沒有了什么想要知曉的內容。

藍染惣右介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道理。

“那么朔夜，好好休息吧，我……”

“老爹。”

藍染惣右介停頓片刻，看向了欲言又止的小小身影。

“怎么了，朔夜？”

“您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嗎？”

大和尚在靈王宮的說辭給藍染朔夜留下了深刻印象，其中針對他之由來的分析，更是讓當事人銘記于此。

源于藍染惣右介的思緒，經手靈王的認可，落于穿越而來的魂體……

雖然不是很想問。

但只要心中有困惑，這件事遲早都會忍不住說出口去，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問個清楚。

當事人的心中難免忐忑，畢竟這種攤牌式行為多少有點‘質問’的感覺。

那他多大的臉啊……

質問三界第一逼王？

回頭急眼了他又不能抬手給人家來一發父慈子孝的無月……

然而在幾個呼吸的停頓過后，藍染惣右介卻是用著微妙的語氣說道。

“嗯，從一開始就相當清楚。”

“畢竟崩玉與我心意相通，那段時間也通過各類書籍與傳聞，確定了這個東西的緣由為何……”

“它是能夠幫助我實現任何野望的道具，只要在心中確立下了目標，崩玉就會為我創造出一條獨屬于我的捷徑。”

沒錯，就是這個。

崩玉的本質并不是‘心想事成’的許愿機。

而是在強烈的意志牽引下，通過吸收周圍的能量，從而將這個愿望進行轉化，直至最后用另一種方式呈現出來。

簡單的例子……

假如想要考上真央靈術學院，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首席’？

崩玉或許會安排些陰差陽錯的巧合，讓你能夠拜入某些名師門下，通學斬·拳·走·鬼，從而在一眾學生之中拔得頭籌。

不超脫于這個世界的認知，而是遵循世道人倫之下的最大‘妥協’。

看似蜿蜒的曲折彎道，就是崩玉為你指引的捷徑所在。

這才是崩玉的真正能力。

藍染朔夜在這些年間多少也領會到了其中的真意，而在此刻，他看著藍染惣右介微笑著伸出了左手。

輕輕地按在了他的頭上。

牢師的大手！

“猶記得多年以前，我為了尋找突破的契機，還在持續著對于邪惡靈魂的研究。”

“那個時候我認為突破死神的契機就在于此，雖然這個想法如今也沒有變化，但是……”

“或許只是在研究結束后的疲倦，只是一瞬間的失神，也可能更像是停頓片刻后的恍惚吧？”

在那一瞬間。

對，僅僅只是思緒的點·滴而已……

“我向崩玉發出了請求。”

“希望能有個與我并列……不。”

“能夠超過我，讓我望其項背，甚至都能夠望塵莫及的人出現。”

朋友？友人？親人？

形式如何都無所謂……重要的從來都是穿透肉體，直接靈魂的本質。

然后。

“你就來到了我的身邊。”

既然是崩玉的產物，是自己那猶如夢囈般的回應。

那么，就像是做夢一樣的。

稍微多期待一些，也無妨吧？

“我的肩膀能成為你攀登高峰的助力，若是可以的話，我很樂意為你指引方向。”

“所以……朔夜，我一直都在期待著……”

“你能夠超越我的那一刻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