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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何謂一舉三得

姬玄微微頷首,未再多問,只淡淡道:“眼下各部正聚于阪泉,戰(zhàn)事在即。你既有修為,便隨大鴻統(tǒng)兵,守我中軍兵衛(wèi),若有奇策良謀,盡可上報。”

呂陽拱手道:“謹(jǐn)遵法旨。”

姬玄沒有再看他一眼,又轉(zhuǎn)身繼續(xù)研究陣圖,身影如山,沉穩(wěn)如常。

此刻的呂陽心里如五爪撓心一般,可大鴻還在身邊,自己保險起見,最好是只讓姬玄一人得知自己身份。

畢竟誰知道黃帝身邊被各教藏了多少人?

呂陽迅速思索了一陣,忽然從懷中取出鑿齒弓來,高舉在姬玄面前,沉聲道:“貧道偶得此寶,愿獻(xiàn)于軒轅黃帝!”

大鴻聞言一愣,而姬玄卻是剎那間如同雷擊一般,瞳孔驟縮,一股兇煞之氣盤踞在鑿齒弓之上,而這股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

呂陽將眼神向大鴻那里瞥了瞥,又向著姬玄擠眉弄眼了一陣,然而正當(dāng)姬玄似乎要有所反應(yīng)時,帳外傳來的腳步聲瞬間打破了營帳內(nèi)的氛圍。

呂陽與大鴻皆回頭望去,姬玄亦是瞬間便調(diào)整好了表情,威嚴(yán)的帝王氣質(zhì)重歸。

帳外腳步漸近,伴隨著一股沉穩(wěn)而正大的浩然氣機(jī),宛如蒼天在上,令空氣都凝滯了片刻。

片簾掀開,一名身著黃道圓袍、高高瘦瘦、看起來就十分和藹的中年道人踏步而入,身后緊隨一位龍角微突、身形魁偉的男子,龍目如炬,身披青鱗金甲,隱有雷霆環(huán)繞,雖未刻意顯露威勢,卻自有威儀迫人之感。

大鴻眼中微露敬意,顯然是曾見過,向那道人行了一禮:“見過黃龍真人。”

呂陽心中亦是一震。

“黃龍......闡教十二金仙之一?”

此人雖無奪人之威,但氣機(jī)溫和中蘊藏大道之正,身處其側(cè),如沐天光,便知其道行不凡,乃真正的闡教正統(tǒng)出身,無絲毫旁門雜氣。

至于其身后之龍將,更是令呂陽目光一凝。

“這人......氣血如潮,靈元深邃,修為十分強(qiáng)勁,恐怕已觸及大羅之境!”

哪怕呂陽如今身為太乙金仙,亦感覺到一種來自修為與大道之威壓——這是上古真龍之裔,純血且極其強(qiáng)橫者,絕非尋常妖龍可比。

果然,只聽那道人溫和一笑,拱手對姬玄說道:

“見過軒轅黃帝,貧道此番前來是為助力統(tǒng)一人族,成就人皇之位的。”

“此為吾族強(qiáng)者,應(yīng)龍,屬于我族血脈最純正的一脈,今由貧道引薦,愿聽調(diào)遣,破妖蕩魔。”

帳中頓時一靜。

姬玄也略顯驚訝,正視黃龍真人,認(rèn)真拱手:

“黃龍師叔親至,玄豈敢怠慢,煩勞師叔遠(yuǎn)來,玄心中感激,師叔不必如此客氣。”

黃龍笑道:“你我非俗世之屬,禮數(shù)不必拘泥。況你雖為吾師侄一輩,然氣運深厚,天命所歸,我教皆以助你成道、成皇為先。”

話中的意思就是,你雖然是我?guī)熤叮悄J(rèn)人皇的位置擺在那兒,我也不能上來就以前輩自居,不合適。

說罷,他側(cè)身示意身后應(yīng)龍。

“應(yīng)龍在我族中輩分與我相當(dāng),且在前些年破境,已窺大羅之門。”

姬玄點頭,目光掃向應(yīng)龍,二人對視一瞬。

那應(yīng)龍目光銳利如電,卻在姬玄目光下微微一頓,竟主動拱手一揖:“應(yīng)龍,愿效人皇麾下,斬妖誅魔,不辱龍族之名。”

“好。”姬玄頷首,“你將暫駐前鋒,由我調(diào)遣,待大戰(zhàn)前與大鴻、力牧一同議陣。”

他微微側(cè)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黃龍真人,語氣溫和卻不乏探詢:“這是......師祖的意思?”

黃龍聞言后從嘴角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容,看起來笑得甚是奇怪,帶著幾分不自然,似乎是有點尷尬,他的眼神朝著大鴻與呂陽方向瞥了瞥。

“師叔不必?fù)?dān)心,在場的都是心腹之人,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姬玄見狀,心中頓時明了,于是淡淡一笑道。

“這樣啊,那師叔就直接講了。”黃龍真人點了點頭,輕嘆一聲,語氣也稍稍放松了下來,“其實這并非老師的意思,而是你師叔我的個人想法。”

“我所做之事,老師若要知,自然一清二楚。他老人家若不言語,便是默許。況且此事對你未來人皇之路確有裨益,我在其中稍添些私心,想來也不至于被責(zé)怪。”

姬玄和大鴻聞言皆是微愣,呂陽瞥了一眼黃龍真人那略顯局促的神色,再看向帳中盤膝而坐、氣息深沉的應(yīng)龍,心中隱隱已有所猜測。

黃龍真人輕咳一聲,緩緩道:“你也知,我雖拜入玉虛宮,隨老師修行多年,但畢竟出身龍族,那血脈的羈絆,總歸是斬不斷、舍不掉。”

“昔日龍漢初劫過后,龍族便背負(fù)破壞天地之業(yè)障,氣運受損,日益式微,雖仍有底蘊在,但日子的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目光一沉,語中帶著一絲悵然與無奈:“盡管如此,龍族內(nèi)大部分又極其驕傲自矜,不愿出世行彌補(bǔ)之事。而如今人族興盛為洪荒大勢,師侄你將為人皇同樣得到天道認(rèn)可。”

“你也知道各方其實都在關(guān)注此事,于是我便動了念頭——是否可以借你成皇之機(jī),讓龍族順勢而為,輔佐天命,從而洗刷舊劫之業(yè),重拾一線生機(jī)?”

“于是我便嘗試聯(lián)系了族中同樣不甘沉淪、試圖改變龍族日益凋零現(xiàn)狀的同族。”黃龍真人望向了身后的應(yīng)龍,目光灼灼,“最后與應(yīng)龍說定了此事。”

望著黃龍真人探尋般的眼神,姬玄隨即起身,朗聲笑道:“師叔既有此意,做師侄的哪有推辭的理由?”

見姬玄開口,一旁的大鴻也趕緊附和道:“是啊,是啊!”

呂陽則笑道:“此事可謂一舉三得,何來的不合適一說?”

“哦?一舉三得?”黃龍真人見呂陽如此開口,眼前頓時一亮,連忙問道,“道友何來‘一舉三得’之說?”

“一來,應(yīng)龍為人族崛起出力,乃是順應(yīng)天道而為,可抵消部分昔日業(yè)障,這是龍族所得。”

呂陽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一旁的黃龍真人聞言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二來,軒轅黃帝成就人皇之位、帶領(lǐng)人族走向興盛,此事雖有天道相助,可仍少不了艱難險阻。”

“而應(yīng)龍道友修為深厚,定會為軒轅黃帝的一員猛將,為人族興盛之路助力頗多,此為人族所得。”

姬玄望著對面呂陽侃侃而談的樣子,未曾插言,只是一味地笑而不語。

“三來,此事既代表天道意志,同樣為各位圣人老爺所密切關(guān)注,在他們看來,此事助力定然是多多益善。”

“但各位的身份都擺在那,不宜隨意插手。而以黃龍前輩之名義,引龍族助力,不涉圣人直接干預(yù)之嫌,卻又暗合其意,因果不纏,亦有助于教主之謀,此為各教圣人之利。”

話音落地,帳中一片沉寂,眾人皆被呂陽這番剖析折服。

“好,好!道友真是真知灼見,句句入理,倒是讓貧道自愧不如了。”黃龍更是霍然起身,拍掌大笑,與方才正襟危坐的仙人形象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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