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平教授的分析學研討課，學生以高年級的高班競賽生為主，徐銘上樓來到階梯教室放眼看去，發現前幾排已經坐了不少人。

他找到空位剛坐下，便瞧見陸明哲跟進來，兩人僅短暫對視一眼。

并未再開口交流。

很快。

拿著雙層玻璃杯的張魯平，戴了副老花鏡，從教室門口走到講臺。

瞬間所有人鴉雀無聲，集中注意力聽講。

“今個人挺多嘛。”

張魯平放下水杯抬起視線，目光呈扇形掃視，搜索到徐銘身影后，這才滿意的隨口說了句。

正式開始今天的講課。

“這節我們講積分論的哲學革命，勒貝格預演和魏爾斯特拉斯函數。”

……

張魯平的研討課，屬于高密度純理論強化課程，盡管徐銘已自學完全冊數學分析，兩個多小時的課上卻依舊不敢分心認真聽講。

且從中又有了新的收獲。

另外他還注意到，張魯平有時會投來關注的眼神。

對此心里頗感意外。

沒想到僅是摸底測試拿了滿分，便能如此引起數學科學院主任的重視。

伴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節課逐漸進入尾聲。

“分析學的本質不是計算技巧，而是要用不等式駕馭無窮的藝術。”

張魯平幾乎是剛說完結課贈言，下課鈴聲詐響，學生們意猶未盡的起身離開。

【經過努力學習，你的[數學]水平提升了，獲得經驗值8點。】

徐銘被眼前浮現的經驗提示信息吸引，看了眼剛回過神便聽見陸明哲的激動聲音。

“張教授您好。”

“你課上講的戴德金分割暴力實操，給我很大啟發。”

“之前我還拜讀過您的那篇，‘完備度量空間中的壓縮映射’論文，今天終于有機會能以學生身份來聽課。”

抬起視線望過去，只見張魯平不知何時，來到講臺下面被陸明哲攔住。

然就在徐銘以為，張魯平教授會產生興趣，選擇和陸明哲攀談時，對方卻用兩句話結束話題，徑直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我記得你，這屆競賽金牌獲得者，能在摸底考試中拿到滿分很不錯。”

陸明哲聽到教授的稱贊，雖臉上保持謙虛，心中卻難掩歡喜。

奈何還沒維持多少秒，瞧見張魯平對徐銘的態度后頓時表情僵在臉上。

“能跟得上節奏嗎？”

“以后你們高班不會比這節課強度低多少，都是跳過初等技巧直接上實數理論。”張魯平停在徐銘面前先沉聲詢問了句又隨之補充道。

徐銘忙站起身說道：“沒問題。”

他對于張魯平認識自己絲毫不意外，先不說聽這節課本就是對方要求的，何況他在學校論壇上還是名人。

“你是暑假自學的大學知識，學到哪里了？”張魯平點點頭拋出一個新問題。

徐銘如實回答：“目前已學完大一階段全部必修內容。”

“哦……進度很快嘛。”

將徐銘的話聽到耳中，張魯平短暫怔了下，隨即直接進入正題。

“你摸底考試最后一題的方法非常簡潔，是證明了一種加權格拉姆矩陣新不等式鏈吧？”

“我們去辦公室討論。”

“好的張教授。”徐銘聽完恍然大悟果斷應下。

話畢便跟著張魯平，離開教室朝教授辦公室所在的理學樓走去。

陸明哲駐足原地，望向兩人的背影，直到徹底從視野消失才收回目光。

心中滿是疑問，感到非常費解。

我難道不是滿分嗎？

想不通張教授為何這么重視徐銘，明明大家都是拿到了同樣的分數成績。

……

徐銘不多時來到辦公室，在張魯平后面進去，看見旁邊座位上的劉新杰，立刻禮貌性打了聲招呼。

“劉師兄。”

明顯知道徐銘要過來的劉新杰，聞言嘴角噙著笑容點點頭示意。

沒有過多交流。

而接下來的時間，徐銘從張魯平手中接過草稿，直接坐下書寫起自己的證明過程。

把公式步驟完成后，遞過去請教。

“張教授。”

“這就是我對加權格拉姆矩陣新不等式的證明。”

張魯平先前看到解題步驟，就頗為感興趣，如今拿到完整過程自是高興，想知道徐銘是否真的證明成功，當即便趴在桌子上認真演算驗證起來。

剛開始神情還比較平靜，到后面肉眼可見的，臉上涌現出驚喜之色。

終于停下筆后立刻抬頭看向徐銘，絲毫沒有吝嗇自己的稱贊。

“證明過程很嚴謹，你確實得到了一種加權格拉姆矩陣新不等式鏈，能夠更加準確簡單的解決某些問題。”

“尤其在數值分析領域，有著不小作用。”

“我建議你可以寫成論文發表，質量夠得上一篇數學分析領域的SCI了。”

徐銘對自己的證明步驟自然不擔心，不過聽到可以發論文后略顯意外。

畢竟他現階段主要規劃，還是學習數學知識。

沒想到為了學科經驗值嘗試證明的一個思路，能夠發篇數學分析領域SCI論文。

倒是意外之喜。

正暗自思忖著時，耳旁又響起張魯平柔和的話語。

“論文你們早晚都要寫，正好試著練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過來問我或者找你劉師兄，另外發SCI的話院里面也會給一筆獎金。”

“學校的教育訓練周可以不用參加。”

“還有你既然自學完了大一階段必修課程，要是對自己有信心的話，期中可以參加專項考試，合格院里允許你跟著大二高班上課。”

話講到這里，徐銘根本找不到拒絕理由，反正他不是頭回寫論文。

思維快速運轉下點頭道：“我知道了張教授。”

劉新杰看似忙自己的事，實則注意力都在徐銘和自家導師身上，聽見徐銘證明了一個能發論文的式子，頓時張大了嘴巴滿臉吃驚。

換做他的研究生師兄弟，發上篇SCI論文，或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知道徐銘才剛報到沒多久。

于是徐銘前腳剛離開，他便向導師講出了心中疑問。

“導師。”

“現在就讓徐銘嘗試寫論文，會不會太早點？”

“你忘記這是什么地方了，燕大數院可從來不會缺少數學天才。”張魯平聞言瞥了眼劉新杰丟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