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在演戲？”

蕭燁嘖了嘖聲，如果這是演戲，那看來機神幫的人還真是臥虎藏龍。

而義體醫生的回答也很模棱兩可。

“誰知道呢？幫派里的大家都說我應該試試去做個喜劇演員。”

“但救下大衛這句話絕對是真的，他帶著我們肉山組在機神幫里立足，是我們的大哥。領袖……他不能死！”

閑話聊完，三人走進了診所里。

剛一進去，蕭燁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手術室四周都是用過的血袋和消毒道具，沾血的繃帶被隨意地丟在地上，看上去至少有幾個月沒有收拾了。

義體醫生對此習以為常：“我們他媽的是幫派，能救命就行了誰管你公共衛生？”

蕭燁不置可否，走向手術臺。

大衛·戴肥碩的身體躺在鋼筋格外加固的手術臺上，他的頭仰面朝上，用眼角的斜光看向蕭燁。

“蕭大哥，你來啦？”

“我們開始吧。”

蕭燁將自己提來的工具箱打開，而后激活了腦部的內部單線音視頻共享：通過這個設置，他可以和手機里的理塘丁真進行視覺共享并交流。

這也是蕭燁敢于接下這個委托的底氣，能不能成全看理塘丁真有沒有自己吹的那么牛了。

蕭燁對在場的人說道。

“其他人都出去，留下白小梓給我當助手就行。”

“我要留在門口看著。”

義體醫生有些不放心，蕭燁也沒有反對：“可以，但在手術結束前你絕對不能插手。”

“看你表現吧。”

其余人在大衛·戴的示意下紛紛走出了手術室，義體醫生在里面關上了診所的門，而后靠在邊上沉默地注視著蕭燁的一舉一動。

蕭燁先是給大衛·戴注射了足足能麻痹五頭牛的麻醉劑，即便如此大衛·戴的腦袋依舊能保持清醒，因為他身上屬于血肉的地方太少了，麻醉的效果還遠遠不能影響他高度義體化的頭顱。

但這已經夠用，蕭燁拿起了合金手術電鋸刀來對付大衛·戴厚厚的腹部脂肪，開始之前對大衛·戴說。

“準備好了嗎？”

“來吧。”

大衛·戴嘿嘿一笑，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肚皮似乎被誰的指甲輕輕劃了一下。

而在蕭燁的視角里，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滿頭大汗了！

“byd這家伙的脂肪也太厚了！”

哪怕蕭燁手里的電鋸刀都飛出火花來了，大衛·戴的肚皮依然只是按部就班地被一點點切開，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脂肪，沒有一點點紅色。

但脂肪的部分倒還好說，最關鍵的是脂肪和義體相交接的部分。

這個地方蕭燁必須減緩速度一點點推進，萬一將消化義體的管道或零件切割壞就要出大事。

此時，大腦中傳來了理塘丁真的語音。

【沃日你哥，你就不能給我看些奶白的雪子嗎，這些花白的脂肪是什么鬼？還我的眼睛！(╬￣皿￣)】

【你個人機有個錘子眼睛，趕緊告訴我下切速度該是多少！】

蕭燁利用腦內音頻和理塘丁真溝通，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命令的口氣。

【你給我等著嗚嗚嗚！(〃′皿`)q】

理塘丁真模擬出咬牙切齒的聲音，但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地分析了起來。

【根據患者的身體結構和義體比例推斷，應該將轉速下降到180輪/秒，下切速度降為20cm/分鐘，持續180秒】

【好，我信你。】

蕭燁深吸一口氣，將轉速和下切往下降，小心翼翼地數著時間點。

終于，在數到180秒后，蕭燁停下了電鋸刀，然后拿來剪刀朝著下切的部位輕輕一剪，露出了藏在一厘米脂肪下面的義體。

“嚯~”

站在門口的義體醫生吹了聲口哨，心里對蕭燁有了些改觀。

“這小子看著年輕，動刀的把握還挺準的，但接下來才是重點……找出義體哪里出現故障！”

嗡嗡嗡嗡——

手術臺旁的生命檢測儀發出了警告，而大衛·戴本人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痛苦。

這是因為蕭燁切割壓迫了大衛·戴身體其他部位的義體，導致部分義體可能支撐不住而損壞，這也是為什么之前說要在開刀后盡快結束手術，否則光是一系列的后續并發癥就能要了大衛·戴的命。

“撐住。”

蕭燁冷靜地告知大衛·戴，頂著額頭的細汗開啟了義眼掃描。

對于大部分義體醫生來說，大衛·戴的手術關鍵不在于動刀，而在于查找病因和整理出解決措施，尤其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確定病灶，哪怕是正規的義體醫生也不愿意冒這種險。

但這一步，對蕭燁來說反而是最簡單的！

【流竄AI，啟動！】

蕭燁將義眼的掃描結果同步共享給了理塘丁真，后者盡可能發揮手機處理器的功效開始分析。

【正在掃描電能設備……完整率100%】

【掃描傳動設置1……】

【掃描傳動設置2……】

【掃描消化液供給裝置……】

【掃描管道完整度……】

【掃描完成：患者小腸處的一截外附消化義體因容納食物過多發生變形破裂，結合電子元件芯片插入了原生血肉之中，導致消化液外流至體內……】

【說人話！】

【簡而言之：賽博盲腸外漏，切割然后補上缺口就好】

【OK！】

蕭燁精神一振，對著理塘丁真鎖定的部位展開觀察，然后朝一旁的白小梓伸手。

“鉆頭。”

“好的！”

滋啦滋啦滋啦——

“手術鉗。”

“給！”

卡擦卡擦卡擦……

“縫針機。”

“這里！”

每當蕭燁提出一個要求，白小梓就連忙在工具箱里翻找，仔細確認自己沒有拿錯東西。

畢竟她雖然很擅長打架和用劍，但在這種依靠精細和耐心的手術臺上，自己只是一個笨手笨腳的見習助理。

就連門口的義體醫生都能看出來，相比于冷靜穩重的蕭燁，白小梓的動作里總有那么一絲緊張。

蕭燁接過工具，開始專心處理其消化義體的切除，而白小梓站在一旁，一副想要幫忙的樣子，但她除了在一邊看著蕭燁操作之外什么忙也沒幫上，于是慢慢地退到蕭燁身后不再打擾他。

咔嚓，咔嚓……

幾乎凝結的空氣中只傳來蕭燁的動靜，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手術終于是接近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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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義體診所

持有義體診所營業資格證的義體醫生永遠是霓虹都的招牌——他們憑借持有的技術和門路，為公司狗、普通人、乞丐、雇傭兵、幫派成員提供各類義體改造和維修服務，同時為那些負擔不起急救小組會員服務的鋌而走險者提供救命手術，因此霓虹都的雇傭兵們總能記住每個義體診所的位置，以及每個大夫的治療風格和貨物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