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天深夜,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是吳燕,吳燕在隔壁醫院實習,她是從她的好閨蜜那里得到了信息,
因為那天杏林的驚醒異常剛好被那些小護士偷偷的拍了下來,其中一個就是吳燕的好閨蜜。但因為磁場的影響,杏林的臉沒拍清,隨后吳燕的好閨蜜在群里分享這視頻,很快吳燕就認出來這是杏林。從小生活到大,認出來也很正常。
此時的吳燕提著一籃子里面裝著桂花糕,頭發上還有雨水。今天她剛下晚班,護士服都沒來得及換,口袋那里還沾著,點滴藥液的痕跡。當她看見病床上渾身結滿金霜的杏林時,手中的籃子“啪“地掉在了地上。還是沒忍住淚水,眼淚住不住的流下,嘴里說道
“杏子哥…怎么會這樣?“
她顫抖著去摸杏林的手腕,指尖剛觸到皮膚就被凍得紫青——他的體溫低得像具尸體,可脈搏卻沉重的跳動,每一次跳動都震得吳燕的手微微發顫。更詭異的是,杏林眉心浮現出一道冰裂紋般的金痕,正隨著呼吸一樣有頻率。
此時的林小雨從陪護椅上驚醒,右肩的傷口因為突然起身又滲出血珠。她下意識要攔,吳燕卻已經掀開了被角。
“等等!別碰——“
話音未落,吳燕的掌心已貼上杏林心口。玄陰體質不受控制的自動激發,病房溫度瞬間降低,此時的窗玻璃“咔咔“爬滿冰花。可下一秒,吳燕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杏林體內的靈樞之力竟順著她的經脈倒灌,在她手背上凝出一朵冰雕般的九葉靈芝。
林小雨一把拉開她,卻見那朵“靈芝“正在瘋狂生長,細密的金線順著吳燕手臂血管向上蔓延。
“他在…吸我的寒氣?“吳燕驚愕地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皮膚,那些金線像活物般在她體內游走,所過之處泛起細碎的冰晶。
突然,監護儀發出刺耳警報。杏林體表的金霜開始剝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膚——那上面布滿了與吳燕如出一轍的玄冰紋路。
就在這一刻,窗外原本被烏云遮蔽的夜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輪血月緩緩升起,暗紅的光暈如血般潑灑進來,將整個病房染成詭譎的猩紅色。
血月的映照下,杏林身上的金線與冰紋開始交融,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脈絡——那是靈樞之力在強行適應極寒之體,甚至試圖超越它。
林小雨的冰魄劍在鞘中震顫,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共鳴。她伸手按住劍柄,指節發白,低聲自語:“這樣下去,他的肉身會先崩潰的…“
病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血月的光透過冰裂的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紅痕。杏林的身體仍在半空中懸浮,金線與冰紋的交織讓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質感,仿佛下一秒就會碎裂。
林小雨的指尖已經凝結出冰刃,卻遲遲未動——她在猶豫,是否該強行打斷靈樞的異變。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無聲滑開。
一縷檀香先至,隨后是繡著星紋的月白袍角。蘇玉琳踏入門內,油紙傘未收,傘面星圖流轉,將血月的光折射成細碎的銀輝。她的翡翠鐲子早已碎裂,取而代之的是纏繞在腕間的“千機引“金線,此刻正劇烈震顫,指向杏林心口。
隨口說道“再等三秒,他的紫府就會凍結?!八穆曇羟謇淙缢?,“林小雨,你的冰魄劍借我一用?!?
未等回應,蘇玉琳已并指劃過空中,金線如活蛇般纏住林小雨的劍柄。冰魄劍嗡鳴著出鞘,卻在半途被金線強行扭轉方向——劍尖對準杏林眉心,而劍柄落入蘇玉琳掌心。
“天機逆溯!“
她低喝一聲,冰魄劍驟然亮起刺目銀光。劍身映照出的不再是病房景象,而是杏林體內靈脈的具象——金色主脈已被寒霜侵蝕大半,唯有心口一點赤紅仍在跳動。
蘇玉琳咬破舌尖,一滴精血落在劍鋒。血珠沿著劍身上的星痕游走,最終化作一道赤色流星,直刺杏林心口!
“噗——“
沒有鮮血飛濺,只有一圈淡金色的漣漪從刺入點蕩開。杏林周身的冰紋瞬間崩碎,化作漫天光點。懸浮的青銅針叮當落地,而他的身體緩緩降回病床,睫毛上的冰晶融化成水珠滑落。
窗外,血月悄然隱入云層。
林小雨一把扣住蘇玉琳手腕連忙問道“你對他用了天運閣的'劫命術'?“
蘇玉琳虛弱的說著,“只是暫時用我的血氣替代玄陰之力?!疤K玉琳抽回手,金線縮回袖中,“靈樞太貪婪,竟想同時容納九葉靈芝和玄冰脈...若非我及時趕到...“她忽然咳嗽起來,指縫滲出暗紅。
病床上的杏林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還殘留著些許金色,目光卻清明如初:“...血月現,天道亂?!八粏〉卣f出六個字,而后再度昏睡。
蘇玉琳聞言臉色驟變,而林小雨的冰刃已抵住她咽喉:“解釋清楚,什么叫天道亂?
蘇玉琳冷眼看著林小雨,說“我無需跟你解釋那么多,你只管盡你們守墓人的職責所在就行”。林小雨聞言,欲言又止,緩緩的把冰刃放了下來,她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打也打不過蘇玉琳,沒人知道她的境界,只知道她在化神境之上。
第二十一的天清晨,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在杏林的手臂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吳燕擰干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著他腕間那道灼熱的胎記。忽然,她的指尖一顫——胎記中央竟緩緩裂開一道細縫,露出一只冰冷詭異的金色豎瞳!
她的呼吸凝滯了,卻沒有退縮。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那只詭異的眼睛,像小時候為高燒的杏林敷冷帕子一樣溫柔。
“杏子哥……”她低聲呢喃,想起十二歲那年暴雨夜,他背著她蹚過湍急的河水。那時他的手腕還沒有這道紋路,只有被荊棘劃破的傷口,血混著雨水滴在她手背上,燙得驚人。
毛巾下的豎瞳突然轉動,直勾勾盯著她。吳燕心跳如鼓,卻將掌心覆了上去。玄陰體質的寒氣與金光交織,胎記竟漸漸閉合。
她望著熟睡中的杏林,那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臉,雖談不上很精致,但也是很有獨特的一張臉,所有人都想利用他的靈樞,只有她記得——麥田里那個為她捉螢火蟲的少年,仿佛那才是屬于她們的生活。
某處診室,病房里的藤蔓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原本纖細的藤蔓在短短幾秒內膨脹到手腕粗細,如同一條條饑餓的蟒蛇般扭曲蠕動。綠色的葉片邊緣泛起詭異的金屬光澤,輕易絞碎了鋼制窗護欄,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正在查房的實習醫生王明剛好目睹這一幕,他驚恐地看到藤蔓尖端分泌出透明黏液。
滴落在地板上竟腐蝕出陣陣白煙就在他轉身想逃時,一根藤蔓突然纏住他的腳踝,葉片邊緣的鋸齒在他小腿上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極度的恐懼和劇痛讓他當場昏厥,等他在醫院休息室醒來時,只記得自己“突然低血糖暈倒“。
此時的監控畫面顯示兩名穿黑色風衣的玄黃司特勤人員進入過病房,他們用某種裝置照射過王明的太陽穴,而病房里那些異變的藤蔓早已消失不見,連窗欄都恢復了原狀,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只有護士站的記錄本上,某個值班護士隨手寫下的“B-3房植物異?!皫讉€字被粗暴地劃掉,墨跡暈染成一團模糊的陰影。
第四十九天破曉時分,修真大賽倒計時牌跳轉到“七天“。值班護士正在記錄輸液量,突然聽到玻璃爆裂的脆響。她向那邊看了過去,一幅難以置信的畫面在她眼前,她連忙叫道
“來人??!病人他...“
只見杏林的身體緩緩浮起,在離病床一米高的位置靜止。九枚青銅針從他丹田處浮現,環繞周身緩緩旋轉,針尾拖曳的金線在空中交織成《青囊秘典》缺失的第九重針譜。他的瞳孔完全變成熔金般的顏色,發梢末端泛著金屬光澤。
林小雨在外面聽到護士的呼喊聲,連忙沖進病房,正好看見杏林掌心綻放出一朵金線編織的九葉靈芝。當靈芝葉片完全舒展的瞬間,整棟樓的燈光全部熄滅,備用電源的嗡鳴聲戛然而止。
這時一道不屬于杏林的聲音響起,“我看見了?!靶恿值穆曇魩е娈惖墓缠Q,每個音節都仿佛敲擊在青銅編鐘上,“萬劍冢的葬劍池底...有把劍在呼喚我們?!?
這時窗外雷聲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詭異的是,雨滴在接近病房窗口時自動偏轉,形成一道透明屏障。林小雨腰間的冰魄劍突然劇烈震顫,自行出鞘后在空中與青銅針組成一個立體陣圖。陣圖中心,隱約浮現出守墓人圣地“玄冰冢“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