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的調查讓趙大海等人鋃鐺入獄,知青點恢復了表面的平靜,但林小滿卻愈發感到不安。那封匿名信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暗處的敵人仿佛一只蟄伏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這天清晨,林小滿像往常一樣去供銷社幫忙。張主任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說:“小林啊,有個大買賣,敢不敢做?”
林小滿心中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張主任,您直說,只要合法合規,我肯定樂意幫忙。”
張主任嘿嘿一笑:“縣紡織廠積壓了一批花布,賣不出去。我尋思著,你上次把搪瓷盆賣得那么好,要不也試試把這批布處理掉?”
林小滿眼睛一亮。在物資緊缺的年代,花布可是稀罕物,只要營銷得當,不愁賣不出去。但他轉念一想,事情恐怕沒這么簡單。上次趙大海的陷害還歷歷在目,這次會不會又是一個陷阱?
“張主任,這事兒我得好好想想。”林小滿猶豫道。
“別猶豫了!”張主任拍著他的肩膀,“賣出去的錢咱倆三七分,你七我三!”
如此誘人的條件,換作旁人早就一口答應,但林小滿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借口要先考察市場,暫時推脫了下來。
回到知青點,林小滿正坐在床邊思考,李秀蘭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小滿!”她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聽說供銷社的事兒了,你可別犯傻!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林小滿苦笑著搖頭:“秀蘭,你不覺得這事兒太順利了嗎?上次趙大海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李秀蘭瞪大了眼睛:“你是說,這里面有貓膩?”
“我也不確定,但不得不防。”林小滿說,“這樣,你幫我去打聽打聽,這批花布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賣不出去?”
李秀蘭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說完,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李秀蘭就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小滿,我打聽到了。這批花布顏色太鮮艷,不符合現在的審美,而且布料質量也不好,容易褪色。縣紡織廠找了好多人都賣不出去,正發愁呢。”
林小滿皺起眉頭。果然,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但他轉念一想,這或許也是個機會。如果能把這批布改造一下,說不定能變廢為寶。
正當他冥思苦想時,蘇婉清來了。她手里拿著一本舊雜志,興奮地說:“小滿,我在舊書攤淘到這本雜志,上面有國外的最新服裝設計,或許能給你點靈感!”
林小滿接過雜志一看,眼睛頓時亮了。雜志上的服裝設計新穎獨特,尤其是幾款碎花連衣裙,說不定能用那批花布做出來。
說干就干,林小滿找來周雨晴幫忙。周雨晴雖然是技術員,但心靈手巧,對服裝設計也頗有研究。三人湊在一起,經過一番討論,決定將花布裁剪拼接,做成碎花連衣裙。
經過幾天的努力,第一件樣衣終于完成了。林小滿讓李秀蘭穿上試了試,效果出奇地好。鮮艷的花布在李秀蘭身上一點也不突兀,反而顯得青春靚麗。
“太好看了!”蘇婉清贊嘆道,“我敢說,要是把這裙子拿到城里去賣,肯定搶瘋了!”
林小滿卻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他總覺得,一切順利得有些反常。就在這時,葉思雨突然來訪。她一臉焦急地說:“小滿,我剛得到消息,有人在暗中散播謠言,說你賣的衣服是‘資本主義腐朽思想’,讓大家不要買!”
林小滿心中一沉。果然,暗處的敵人又開始行動了。但這次,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思雨,謝謝你的消息。”林小滿冷靜地說,“你幫我個忙,去聯系幾家報社,就說我們要舉辦一場服裝展銷會,邀請記者來采訪。”
葉思雨有些驚訝:“你要公開辦展銷會?現在風言風語這么多,太冒險了吧?”
林小滿自信地一笑:“風險越大,機會越大。這次,我要化被動為主動!”
展銷會當天,現場人山人海。林小滿不僅展示了碎花連衣裙,還推出了幾款改良后的中山裝和工裝,融入了現代設計元素,既保留了時代特色,又不失時尚感。
記者們紛紛拍照采訪,對這些新穎的服裝贊不絕口。就在展銷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時,突然有人大喊:“大家別買!這些衣服都是資本主義的毒瘤!”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林小滿抬頭一看,只見老李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手里舉著標語。老李得意地看著林小滿:“林小滿,這次看你怎么收場!”
林小滿卻不慌不忙,拿起話筒說:“這位同志,不知道你說的‘資本主義毒瘤’體現在哪里?我們的服裝設計,既符合時代特色,又能滿足群眾需求,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老李被問得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說:“反正就是不行!你這是在搞特殊化!”
“搞特殊化?”林小滿冷笑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你和黑市販子勾結,誣陷他人,這算什么?”
老李臉色大變:“你......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公安局的同志最清楚。”林小滿說著,目光看向門口。不知何時,幾個公安人員已經站在那里。
老李見勢不妙,轉身想跑,卻被公安人員攔住。展銷會恢復了秩序,生意異常火爆。正當林小滿松了一口氣時,他的目光突然被人群中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吸引。那人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殺意。還沒等林小滿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林小滿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暗處的敵人遠比他想象的更強大、更狡猾。而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否則下一次,可能就沒這么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