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后,堤克只是輕輕地嗅了幾下房間里彌漫的氣味,便立刻判斷出了躺在床上那位老人所患的疾病。
(這是……魔力淤積癥?)
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物,會在不知不覺中吸收空氣中游離的魔法粒子,并將它們儲存在自己的體內。
而對于那些沒有魔法才能的普通人來說,他們無法通過各種魔法將體內的魔力釋放出去。
在年輕的時候,人體的新陳代謝能力較強,尚且能夠自然地代謝掉體內多余的魔力,但老年人體內機能衰退,導致魔力在體內逐漸淤積,從而引發各種各樣的并發癥,甚至危及生命。
“我出去采集一些藥材,很快就回來。”
說著,堤克走進附近的森林,在山林間快速穿梭,一會摘下蘑菇熊頭上的蘑菇,一會拔走鯊齒虎口中的牙齒,一會又攀上陡峭的懸崖,采摘生長在上面的奇花異草……
如此這般忙碌了好一陣子,堤克才帶著滿滿一袋子的藥材回到了男子的家中。
他熟練地將各種藥材按照一定的比例搭配好,并輔以他的‘魔導增幅者’,不一會就成功煉制了藥劑。
“快讓她服下。”
“是!”
男子連忙接過藥劑,小心翼翼地扶起躺在床上的母親,將藥劑緩緩地喂入她的口中。
隨著藥劑緩緩流入老婦人的口中,原本奄奄一息的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精神,渾濁的雙眼也逐漸變得清澈明亮起來。
看到母親的病情明顯好轉,男子激動得熱淚盈眶。
“母親!您終于好起來了!太好了!堤克先生,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
“報答嘛,很簡單,給錢就行了。”
男子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冷汗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如果他有錢的話,又何至于淪落到去偷藥草的地步?
看著男子那副窘迫的模樣,堤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我是在逗你玩呢!早在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要向你索取什么報酬了。”
男子一臉疑惑地望著堤克,不解地問道:“那您想要什么報酬呢?”
堤克沒有直接回答男子的問題,而是走到桌邊,拿起一塊放在盤子里的鮮草餅,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嘴里,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嗯嗯,報酬嘛,我已經吃下去了。”
男子頓時愣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堤克竟然會把這種廉價的食物當作報酬,而且還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恢復了精神的老婦人也感到十分過意不去。
“這太怠慢您了,這種粗陋的食物,怎么能當作報酬呢?您救了我的命,我……”
堤克咽下口中的鮮草餅,抬頭看著老婦人,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奶奶,您做的這個鮮草餅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歡這種味道。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棒的報酬了。”
雖然這個鮮草餅大體上都是略帶苦澀的青草味道,但堤克卻從中品嘗到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那是母親給孩子的愛。
“好了,報酬已經吃下肚子了,我也該回去了。”
告別了老婦人和男子,堤克走出了房間。
男子想要追上去送別,卻被堤克揮手制止。
“不用送了,你還是好好陪著你的母親吧。我也要回家去找我的媽媽了。”
不待男子回應,一陣光芒閃過,發動了傳送魔法的堤克便出現在距離妖精尾巴公會還有一段距離的街道上。
“還是不夠精準,看來傳送魔法的練習還不夠。算了,還是走回去吧。”
堤克有些無奈地敲了敲頭,他沿著街道緩緩走回公會,并在路上想起了身受重傷的母親。
(如果媽媽的病,也能像那位奶奶一樣這么簡單就治好,那該有多好……)
即使堤克現在已經基本掌握波流西卡傳授的知識,但他還是對治療塞勒涅一事沒有什么把握。
越是學習,堤克就越是清晰地認識到人類的藥劑對母親那樣的傷勢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找到與我同樣擁有恢復屬性的人類,這樣就可以教她恢復魔法,再輔以我的『魔導增幅者』進行強化,說不定就能治好媽媽了。)
“嗯……再偷偷過去看看她。”
在過去的一年時間里,除了藥理上的學習外,堤克還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空間魔法。
現在的他,已經能夠自由地前往那些曾經留下過空間坐標的世界。
即使是跨越世界級別的超遠距離傳送,與目標地點之間的偏差也不會超過幾百公里,不過是多跑幾趟路的事情罷了。
所以——
“在那之前,還是先跟艾露莎和烏璐媽媽她們打個招呼吧,不然肯定又會害她們擔心。”
堤克定了定神,正準備推門進入公會,一股熟悉的味道從公會對面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里飄了出來。
“艾露莎姐?”
堤克微微一怔,一臉疑惑地走進帳篷。
帳篷內擺放著幾個大大小小的木桶,而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從其中一個木桶中散發出來的。
“你躲在這里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嗎?”
堤克可是這種游戲的好手,因為他只要一聞就能知道人躲在哪里了。
而當堤克一把掀開木桶蓋子的時候,他愣住了。
木桶里并沒有他預想中的艾露莎,而是兩個陌生的女人。
其中一個女人擁有一頭耀眼的金發,完全是陌生的面孔。另一個女人雖然面容成熟了許多,但她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卻與艾露莎一模一樣。
堤克眨了眨眼,腦海中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在他去給那位偷藥草的男子的母親治病期間,艾露莎已經學會了變身魔法,并且將自己的外貌變成了大人的模樣,以此來穿上她心儀已久的新盔甲。
意識到這點后,堤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眼前的“艾露莎”身著一件白色緊身連體衣,頭上戴著一對毛茸茸的貓耳,身后還垂著一條雪白的貓尾,看上去有些不太正經。
另一個金發的陌生人與“艾露莎”同樣是緊身連體衣的打扮,只不過她頭上戴著的不是貓耳,而是一對可愛的兔耳發飾。
“艾露莎姐,這就是你今早說的新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