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中尉的下屬……那我們是一個中隊的人，都在她的調度系統里，只是軍律不讓我們接觸。看起來，你歲數應該比我小，不過也隨你怎么稱呼吧，我叫夏冰。”

夏冰放下了鋼管，這里的“虛空魔”已經被自己解決得差不多了，追擊的偽人也受了重傷失去戰斗能力，只等找到他然后殺了，但這家伙不知道藏在哪里。

這次例定排查檢索到的目標，也是對方先暴露，被夏冰先發制人，在這種壓倒性的破壞力量下，他一直在逃竄，毫無還手之力。

“方巖，今年二十歲。”

方巖略微感到緊張，看到美女已經走不動路，實際也有些打退堂鼓，有些不按英雄救美的劇本走啊，雖然不知道她剛才殺的是誰，應該也是偽人。不過也對，一般的妹子顯然沒有作為救世軍特工的心理素質。

“雖然不懂為什么你要強調年齡……車不錯，CG125，最耐造的車你保養的這么好，一點劃痕和磨損都沒有，很奇怪……是征用的嗎？”

夏冰警戒著周圍。

“你怎么知道的？”

“不像是你這種年齡段的人干得出的事，CG125是綜合性能很強的車，在車輪上拴上鐵鏈，可以在暴雨后最泥濘的山道里越野，有些人甚至會專門用來拉貨。這車型已經停產很久了，車主可能是當收藏品一樣弄了一臺，就像所謂的黑普桑白捷達一樣，可能有類似的情感寄托在里面。”

“原來是這樣嗎？”

方巖這才知道這車對車主的意義不一般，不過自己是遵守諾言的人，就算夏冰不說，明天也會開到指定地方還給他。

他這才發現不遠處也停著一輛摩托。

盡管方巖認不出來這是哈雷摩托的街霸系列，但他的第一感受是，也是那種只會出現在美式黑幫電影里，戴著花頭巾和蛤蟆墨鏡紋著花臂的絡腮胡才會開的車。

“這里已經被我解決得差不多了，只是我在追擊的偽人還不知道躲在哪里，他是重傷狀態，但也要高度警戒。”

夏冰提醒著方巖，這家伙像是來特異點旅游的一樣，一點緊張感也沒有。

“原來如此。”

從書包里取出MP5沖鋒槍，依舊是方巖的標準出裝，攜帶了兩個額外彈匣。

“你該不會是學生吧？”

“當然不是……我上班了，這是平常用來裝筆記本電腦的。”

“我只是在意你的年齡。”

“都說了二十歲。”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征兵年齡實際是很嚴苛的，如果下放了的話，只能說明時局越來越不妙，當然，也有特殊的個例，一些優秀的人除外。”

“那看來我顯然……”

方巖突然意識到性生活更重要，“并沒有那么優秀。”

意識到夏冰有著濃厚的懷疑，方巖趕忙開始轉移話題。

“我還從沒遇到過其余同事，你是第一個，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這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我們已經接觸，說明接下來會綁定，被指派去辦危險系數非常高的任務，要對付的家伙，就不是這些監視操控平民的偽人了，而是汲魂之主有力的爪牙，危險的戰斗人員。先把這里的事處理完要緊，以后有時間讓你問。”

“這里不是屏蔽了信號嗎？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很重要的機密內容，外面聊不了的，只能在這里。”

“你說。”

“你知道我們和未來的時間流速是一致的么？是個多層嵌套不同時間方向交錯的矢量循環，中尉只能發送信息給現在的我，我想確認這一點。”

“這的確是比較機密的事，但你的說法我還是頭一次聽。我也有過類似的疑問，既然未來可以發送信息到過去，那么就可以發送給任意時間節點的我，為什么偏偏是此時此刻的我，我差點為了這件事瘋掉，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病。直到一次我跟一個下士合作，知道了一個詞，叫做[歷史年表]。”

“歷史年表？”

“沒錯，就像這個特異點一樣，是由于因果律失效，蝴蝶效應導致的錯位異常空間，在重大歷史事件發生的節點，因為多方勢力博弈改變過去纂改未來，產生了極其恐怖的特異點，或許不叫特異點，有其它名字，但和特異點是相似的事物。

以這些特異點為劃分，其它所有時間段的流速都是一致的，并且是唯一性的，蝴蝶效應產生的大多數畸變，全部匯合到了這些特異點中。

至于這些特異點里面是什么情況，以及形成它們的原因，只能在歷史年表里找到，在救世軍，以及其它兩個勢力，都是最高機密之一。”

“我真的操了。”

至此，方巖的漏洞完全被夏冰給的[歷史年表]更新包給補上，這下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這些特異點就是所有時間矢量方向的交錯位置。

“那個下士也在濱海市么？”

“在天上享福了。”

夏冰平靜說著。

方巖無話可說。

貌似夏冰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規的人。

“想不想聽更勁爆的消息？”

“當然想，有多勁爆？”

“是那個下士，在一次大型行動中，聽一個上士吹過的牛逼，這名上士是被降過軍銜的，以前不知道什么軍銜。也只是吹牛，他們兩個或許都不知道真實性，我更不能保證。”

“是什么消息？”

“先把這里的爛攤子解決了再告訴你吧，不知道那個偽人藏在了哪，也只能用排除法，地毯式搜索。”

“或許不用……我有辦法找到他。”

方巖突然想起自己巡血獵犬的EXE文件，這玩意兒是有著超遠的射程，并有著巡航索敵的能力，雖說自己的魂火實時強度波幅不高，但也分裂得出一只。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部署好先發制人，多虧了聯絡員發的情報，不然的話，說不定是自己被白哲給整死。

“那真是幫大忙了，這鬼地方看著大，實際上直徑可能就五公里的樣子，超過五公里，又會回到起點。你看沒看過‘盜夢空間’，特異點都是這樣類似的迷宮，看上去沒有邊界，是一個獨立的世界，但超過限定范圍后，又會繞回來，是存在邊界的，差不多和電影里的夢境是一個性質。”

夏冰抬起鋼管扛在肩膀上，她是早上就已經到這里了，早餐和午餐都沒吃，現在已經感到有些疲憊和饑餓。

“原來如此，既然那個偽人是重傷狀態，這種范圍的話，已經是甕中之鱉。”

方巖打開MP5沖鋒槍的保險。

半個小時后。

CG125和哈雷街霸一同行駛在完全黑白默片的公路上，處于低速巡航狀態，夏冰鮮紅的頭發和方巖熒光藍的刀疤，在怪異的物理規則下都劃出漸漸淡去的色彩殘留。

在兩輛機車后還跟著一條漆黑的獵犬，似乎它不受空間影響，依舊是黑色海水般的毛發跳動著波光掩映萬花筒般的斑紋，

在抵達一處赫魯曉夫筒子樓時，獵犬駐足腳步咧開血盆大口，開始撕咬吼叫。

“興許就是這里了。”

方巖停下了車。

夏冰對自己實力有著自信，也關閉制動引擎，踹下腳架，從哈雷街霸側面掛載的儲物箱里抽出一根沒用過的鋼管。

即使坦克材料，多次使用也會金屬疲勞斷裂，一根鋼管也經不起太多次爆破。

“這是我的事，你在外面待著就是。”

“不行，我接到的任務是支援你，再說沒有獵犬引路，誰知道他躲在樓里哪個地方，我們跟在獵犬后面，讓它先上。”

“真是靠得住啊。”

夏冰將自制的霰彈填裝進鋼管，兩人跟著獵犬進入了這棟老式的赫魯曉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