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14：21

【軍備補給地址為濱海市東區(qū)潮音路30號海角一號歌舞廳，存儲箱號碼為66號?！?

【根據(jù)編號為20304469的聯(lián)絡協(xié)議，我將傳達西爾維婭·克里斯蒂中尉的命令向你委派任務?！?

【你可以實時向我咨詢任務信息、目標資料、軍備信息、軍事法庭、通訊聯(lián)絡在內的疑問，你的任務不局限于清除偽人，包括搜集汲魂之主與舊神教廷的情報，我會將你所搜集的情報轉達給中尉，其余問題請咨詢疑難解答，我將保持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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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巖坐著公交車，到視網(wǎng)膜UI提示的指定地點。

沒錯，自己的確在幻境里簽署了聯(lián)絡協(xié)議與[獵殺頻道]的協(xié)議，現(xiàn)在自己可以主動跳轉，而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殺掉任何人。

而在疑難解答上面也多出了一欄輸入框。

【你是真人么？或者是某種智能程序?！?

?

【即使在智能程序中加入懷疑的指令，當被讀取系統(tǒng)代碼后，這份懷疑仍然可以被撤銷，只有自然性的存在可以選擇武斷的持續(xù)懷疑和自發(fā)自我毀滅，我對組織服務器單向透明，所以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會在暴露時自我毀滅。根據(jù)20304469協(xié)議，將快速會為你委派其余聯(lián)絡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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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巖雙眼虛瞇，本來因為油輪事件結束放松的心緒有些戛然而止，軍事法庭？如果自己做出越界的事會被審判么？武斷的持續(xù)懷疑和自我毀滅……聽起來有點恐怖啊，仔細想來，自己的處境也是差不多的。

【這么說你是真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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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如果是妹子的話，可能對我獵殺偽人有幫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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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嚴肅的嗎？”

方巖依然不甘心，又發(fā)了幾條誘導性的信息，依然是無線電靜默。

對方只回復特定問題，能看到的也只有冰冷空洞的文字，如果是個能給自己發(fā)語音的聯(lián)絡員妹子該多好，真的能在死之前體驗到性生活么？

之所以會選擇歌舞廳，是因為符合自己的關系網(wǎng)，因為外公經(jīng)常在歌舞廳晃悠，這樣比較合理，能更好的潛伏于汲魂之主所設置的大數(shù)據(jù)算法內。

方巖已得知自己可能隸屬于救世軍第七集團軍，隱約聽到中尉在說。

舊神教廷？中尉也說過相關的字眼兒，這個問題你總要回答吧？

【舊神教廷是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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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不近人情的么？”

方巖懂了，只有兩種可能性，自己的聯(lián)絡員是個純粹的比人，或者說自己的工作極度嚴肅，是開不得玩笑必須保持時刻緊繃的。

快速委派其余聯(lián)絡員，但發(fā)送來的始終只有文字信息，那么就是說……就算之前的聯(lián)絡員已經(jīng)死了，被偽人或其它什么殺掉，換成另外一個，自己也難以察覺。

只好問向疑難解答，復述了一遍問題。

【由編號0-1掌握的歷史，使得它漸漸成為獨一支配者，[廣義控制]中的[掌舵者]被實際存在取代，這嚴重挑釁了橫跨歷史一切形式的宗教團體，舊神教廷是所有宗教集合在一起的統(tǒng)戰(zhàn)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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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神教廷的帶頭大哥是神？】

?

【這些宗教集團依然是通過引力粒子加速裝置，來讓自由意志在因果律和物理法則失效的情況下對宇宙進程做功，神是由文化符號構成的虛擬概念，以他們的形式所展現(xiàn)出來的神，也依托于實際存在，是對抗汲魂之主的主要意識形態(tài)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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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軍，汲魂之主，舊神教廷，是否存在其它什么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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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但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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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巖思考著，無條件清除偽人，可以理解軍團和教廷也并不對付，不存在合作。

而他眼神失去聚焦直勾勾往前看著，一邊自言自語，讓他左邊對著的女人帶著小孩兒坐到了最后一排位置去。

轉眼間，已經(jīng)抵達海角一號歌舞廳附近的車站。

方巖還不知道歌舞廳到底是干什么的場所。

9/13—14：32

舞廳所在的位置有些隱秘，位于一棟寫字樓大廈的三樓。

“20塊，自己掃?！?

坐在收費臺前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如是對方巖說道。

“什么意思？還要門票的么？”

方巖不知所謂。

花襯衫男人沒有理他，第一次來？

方巖心在滴血，買了一杯科技果茶，又坐公交過來，現(xiàn)在手上兩百塊錢不到了，又收老子二十，但是沒有辦法，為了拿到救世軍的軍備補給，這是必要支出。

他只有翻蓋手機，掃不了，只好付了現(xiàn)金。

進入歌舞廳后，完全不是方巖所想象的中老年人活動中心，跳舞跟做操一樣的地方。

裝潢風格有些過時，很多暗紅色的歐式軟包皮革沙發(fā)也有些脫皮開裂，水晶吊燈還算有些氛圍，雖然燈光很暗，但地面各種顏色的燈帶閃爍在一起，顯得有些迷幻。

存在不少卡座沙發(fā)，有男的摟著女的一起喝酒。

舞池兩側都有一排高腳椅，坐著很多穿著暴露，二十歲至四十歲不等的女人，也有很多女人站成一排，都在玩著手機。

其中不乏年輕漂亮，身材出挑，相貌出眾，甚至顏值相當能打的。但要說是模特明星級別，那還真的沒有。

方巖讀取了一下她們的即時思維，又瞟了一眼舞池深處光照度低的區(qū)域。

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新世界。

二十塊錢一首曲子，也就是三分鐘，就能讓這些舞女老師上上舞蹈課，感受一下形體藝術。

方巖驟然之間怔在原地，什么情況什么情況？

不過自己算是比較純愛那一掛的吧，他根本不知道形體感受起來究竟怎么樣，就是平常的皮膚么？或是說脂肪與軟組織比例的構成不同？

第一次來的人不止是方巖，身旁還有老鯊魚帶著朋友來的。

“真他媽牛逼，不過到底要怎么跳，我有點不好意思上去邀請。”

“直接拍下肩膀就是了，她跟著你走，你只管運球，剩下的交給她?！?

對話相當專業(yè)。

方巖若有所思，想進行古老儀式的念頭達到了巔峰，三分鐘二十塊的話，那么身上所有生活費約莫可以進行半小時，只不過到周末為止別吃飯別坐車了。

現(xiàn)在不是時候，如果不攝入足夠的營養(yǎng)，和偽人的戰(zhàn)斗中，自己是會死的。

另外，自己是純愛那一掛的，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在這種地方進入新世界啊，考慮到自己女人緣太差，瀕死的時候，或許會來。

先拿到救世軍的補給再說。

由于舞女都穿得比較清涼，寒流已經(jīng)席卷濱海市，暖氣開得足，有寄存衣物和個人物品的地方。

方巖來到寄存處。

“號牌?！?

短袖男疑惑的看著方巖，這家伙看上去是個狠角色，但好像很年輕啊，成年沒有。

方巖可沒有什么號牌。

“你把66號的東西給我就是了?！?

方巖也是無語，這就是時空特工的生活么，接頭地點在這種有點詭異的場所。

似乎是激活了短袖男腦中某種被植入的暗示，他沒有猶豫，去取66號儲物格里的東西。

“媽的，還挺重的，三玩兒，你過來幫我抬一下。”

兩個成男才把這密不透風金屬質感的黑色手提箱給抬到桌面，比一般的手提箱要大得多。

方巖當然不可能現(xiàn)在打開。

將箱子拎在手上，的確有點重，先回家吧。

自己家已經(jīng)被警方給找到了，但無所謂，方巖要潛伏的并不是表面的社會，而是游離現(xiàn)實之外由汲魂之主編譯的數(shù)據(jù)算法。自己是一個有特例應激障礙但不影響現(xiàn)實生活暑假工打完回來后還要繼續(xù)學業(yè)的普通學生，要為考上大學在單兵作戰(zhàn)椅上好好讀書。

家里依然是安全屋。

看看補給究竟是什么，回頭看了下眼花繚亂的妖嬈舞蹈老師，有緣再見吧，希望你們不是被汲魂之主發(fā)射信號給腦控才來當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