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位子已經有另一位爺預訂了。”小二老老實實地答道。
“有人預訂過了……今天嗎？”上官越問道。
“不知道……”
“那他現在在這里嗎？”上官越又問。
“沒有……”小二哭喪著臉答道。
“哎喲喂我就不信了，人家都不在你怕他作甚？”此時上官越被三番兩次拒絕，與店小二扯皮許久都沒點上菜，自然也有些氣急了。
這一氣急，倔脾氣就上來了。
嘿，小爺我今天還就非要坐在這里不可！
“小二，趕緊上菜吧，把你們家的好菜都上上來！”
店小二見對方態度強硬，擺明了一副非這個座位不可的樣子，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回伙房通知掌勺燒菜去了。
而上官越呢，則是徹底無視了其余聽見動靜的客人投來的異樣的眼光。
沒過多久，菜就陸陸續續上來了。
“來，邊吃吧，等會兒涼了。”上官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芷聞言也沒客氣，很自然地拿起了碗筷。
由于二人都不喝酒，上官越便沒有點，酒樓自然也就沒上。
可還沒等上官越將眼前的飯菜夾上幾筷子，卻又皺起了眉頭。
——方才還算安靜祥和的酒樓此刻卻喧囂四起，一陣嘈雜的聲音逐漸從一樓逼近。
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店小二重重摔倒在地，卻又被一只手拎起。
“這位爺，真的是他自己要坐在那里的……我已經勸過了，但是他們不聽，就是不肯走啊……”
上官越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卻見那店小二正被人提著衣領，雙腳懸空神色慌張，正誠惶誠恐地跟那將他一手拎起的大漢說著什么。
恰好，那大漢的目光也朝上官越看去，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撞出激烈的火花。
“哼”
那大漢冷哼一聲，一把將店小二丟下，眼睛死死地盯著上官越。
店小二雙腳剛一落地，便連滾帶爬、飛似地逃了。
大漢嗤笑一聲，道：
“便是你占了我的雅座？”
“你的？”上官越回以一聲冷笑，不卑不亢地反問道：
“寫你的名字了嗎？”
此話一出，整個二樓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食客此時都停下了碗筷看著那對峙的二人。
“天吶，那是楊家那位……”
“楊家的二公子，今天竟然來這里了……還正好碰見有人給他的專屬座位搶了？”
四周不斷傳來食客們的竊竊私語，他們在不遠處圍觀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而有些怕事卻又不想錯過今天這場“大戲”的呢，則早早地退到了二樓的樓梯處。
“你才發現啊？剛剛我就看見了！”
“我說你怎么老是往那邊看，還以為是偷偷看那青衣服的姑娘呢……”
“去你的……不過那男的也真是倒霉，這楊雄二公子平日里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來這里一次，沒想到人家一來就被他給撞見了。”
“是啊……那男的究竟是什么來頭，看著面生，竟敢跟楊雄叫板。我可是聽說了，這楊二公子這個月上旬便摸到二品武師的瓶頸了，只要機會合適，隨時可以突破參悟下一本功法！”
“……”
周圍的好事者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這些看似閑聊的話語卻一字不落地傳進了上官越的耳朵里。
楊家？二公子？看來也是個平時欺行霸市的公子哥呢……
上官越暗自想著，同時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對付這個麻煩。
他自認不怵對方二品巔峰的實力——畢竟前兩次經驗已經驗證過了，自己那些小玩意就連對付三品的鬼修都綽綽有余！
楊雄聽得上官越如此回答，心頭卻不知為何突然竄起一股無名邪火。他按捺住情緒，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子擋在上官越的桌前，一團陰影將上官越的半個身子籠罩在內。
白芷秀眉微皺，一只手卻已經摸上了刀鞘。
這一舉動被上官越看在眼里，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對方不用擔心自己便可以解決。
楊雄見白芷的手從腰間拿開，竟松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女人很危險，清冷、凌厲，像一把鋼刀，仿佛隨時都能割開自己的喉嚨。
“我還以為你要躲在女人后面。”楊雄走到上官越的對面自顧自地坐下，甕聲甕氣地說道。
上官越又怎會聽不出他言語中的嘲諷？
“想吃的話等一下，還沒到你上桌的時候。”
楊雄聞言愣了一下，當即便反應了過來，臉色鐵青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如果你覺得一顆雞蛋好吃，會去認識那只下蛋的雞嗎？”上官越悠哉游哉地夾著菜送入口中，神情淡然，好像根本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
事實也確實如此。
“啪”
隨著一聲巨響，楊雄再也按捺不住怒火——
他算是聽明白了，對方不但罵自己是個乞食的，就連“上桌”也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不是“上桌吃飯”，而是“上桌被吃”！
他楊雄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自己作為這豫州城里的三大家之一楊家的少爺、楊家家主唯二的嫡子，從小便無人敢忤逆自己。
在這豫州城，誰見了自己不得給幾分薄面？就更別說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武師了！
武師，生來就是與常人不同的！
可上官越卻依然坐著，就算楊雄那蒲扇大的巴掌落在桌上，將全部菜品都弄得凌亂不堪也無動于衷。
不，并非無動于衷——他抬起了頭，冷冷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篤”
一柄木制的小劍被插在桌上，力透桌板三寸之深。
“你是自己滾，還是選擇讓別人來給你收尸？”
楊雄被那毫無憐憫的眼神看得竟有些發毛——他不知上官越為何會有那樣的眼神——冷漠、無情、不帶一點情緒，卻處處透著一絲危險。
可他分明是個普通人啊！
楊雄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竟有些惱羞成怒——自己成為武師這么久，今天竟被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毛頭小子靠著弄虛作假給嚇住了，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豈不是要成為這豫州城的笑柄？
“混賬，別太得意了！”
楊雄猛地出拳，沙包大的拳頭朝上官越揮去，凌厲的拳風裹挾著蠻力，勢必要將上官越打成豬頭！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先下手為強！
可下一秒，他的拳頭便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給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