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眾武者陸陸續續到達比斗之地,在不遠處望著夕陽下兩道對立的身影。
荒原之上,司明雙眼緊閉,右手緊握一根鐵棍,左手把玩念珠,口中默念佛經。
書生腰佩長劍,手中拿著一卷古樸的竹簡,雙眼緊緊鎖在竹簡上慢慢細閱。
“敢問施主名號。”司明雙眼微睜雙目,單手行禮道。
“沈河。”書生緩緩收起竹簡,拱手道。
“真是他。”李笙心念道。
一陣清風游過沈河身旁,他微閉雙目,單手握住劍柄,只聽一聲劍鳴,長劍出鞘寒光閃爍間斬出一道劍氣。
司明雙眼微閉,單手立于身前,默念佛經,散發出神秘的氣息,耳聽八方,金色光芒渡在雙手上,揮動鐵棍打散疾馳而來的劍氣。
武北刀王望向這一劍,取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烈酒,自嘲一笑道:“我的最強一擊,竟只是他的隨意一招。”
二人同時睜開雙眼,點了點頭,解開了心中的疑慮。
沈河率先發起進攻,腳踏清風,以飄逸的身法,在荒原上留下道道殘影,即將靠近司明時,斬出一劍氣跟在身后刺出。
司明眼神一凝,金色罩子將他護在其中擋下劍氣,可終究抵不過沈河這一刺,金色罩子出現一道一道裂痕向四周擴散而去,在破碎的瞬間,司明微側身子躲,并同時甩動鐵棍。
一道劍影突現,震退司明,沈河眼神似劍,氣勢猛增,踏空而起,劍氣如潮水般翻涌,那道劍影隨劍而動,一劍斬出。
“劍一。”
司明凝視著這一劍,眼眸突然變得犀利似光芒閃爍,單手立于身前,只見他手腕處的念珠亮起金光,仿佛有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掙脫束縛,一顆顆飛起,在空中緩慢的旋轉,中心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佛字。
“佛盾。”
當這一劍與念珠于空中相撞一時間竟不分上下,片刻后,劍影竟偏離了原本的軌跡斬落在荒原上,陡然炸開,百道劍氣向周圍擴散而去,伐出一道道深邃的劍痕。
其中最強大的一道劍氣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劍痕,向正在觀戰的人群斬去,當二人注意到劍氣,為時已晚,同時大喝一聲:“不好!”
眾武者目光緊鎖二人,還在回味,兩位頂級高手的對決,雖說還是不認為二人達到了宗師之上,并未注意這襲來的劍氣。
武北刀王看了一眼李笙,見沒有出手的打算,吐出一口氣,站至眾武者身前,取下背后的大刀,發出最強一擊。
“千里斬。”
千里斬在這道劍氣面前,如一絲火苗般,毫無反抗力瞬間熄滅,武北刀王看了一眼大刀,似在做告別忍痛扔出,抵擋劍氣。
剎那間,一顆石子越過大刀,沖散劍氣,武北刀王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李笙,走過去拔出插入大地的大刀,拱手道:“多謝!”
司明與沈河見劍氣被攔下“暗器高手”隨后,兩人趁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渾身靈力涌動,離開此地。
武北刀王回味二人打斗的細節,轉頭望向李笙正欲請教,如何到達宗師之上,卻發現早已不見人影。
竹韻軒司明與沈河,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好酒好菜。
“阿彌陀佛,沈施主有些過極了。”司明雙眼微閉,把玩念珠道。
“今日切磋是我有些操之過急了。”沈河喝了一口酒,拿起一根雞翅道。
“不,不,不,我是說沈施主……。”司明嘴角抽搐兩下,單手把玩念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李笙回到城中來到竹韻軒,抬腳踏入客棧中,在前臺點完菜,走至二人桌前,想找沈河問清楚當年他是如何逃生的。
司明睜開雙目望向李笙,行了一禮,開口道:“李施主,多謝今日出手,擊潰劍氣,不然又要造成不必要的殺業了。”
司明單手把玩念珠,對正在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吃肉的沈河介紹道:“沈施主,這位是李施主李笙,說來也巧,昨日,我與他也是在此相識。”
沈河先是微微一愣,眼睛睜得老大,抬起頭一瞧,驚訝道:“李笙?你當年也躲過去了?”
李笙坐在尋了個位子坐下,回憶當年的場景,暗自思索“要不要暴露血怨”他想起王小虎對自己,發起進攻時口中的那血道,在心中做好決定。
“當年,前河寨前來屠村時,我不幸跌落在村中那口千年水井中,在手忙腳亂時,不知觸碰到何種機關,被卷入地下河流,機緣巧合下抓住一本功法,當我醒來時已經在余城了。”
沈河用筷子挑起肘子,感覺跟餓瘋了一樣,邊啃邊說:“那一年,我爺爺聽到了,前河寨連忙將我帶入地窖里,叫我躲在儲存糧食的木桶里。”
“只不過后面好險,前河寨的人,找到地窖中,在外面走動,我不敢發一丁點聲音,生怕被發現,那時嚇差點沒給我嚇死。”
“至于我這傳承,是在瀑布那兒,被卷入一條暗道中,最后獲得了這劍法傳承,最后離開暗道巧遇淺河鄉的教書夫子,他看我比較機靈就收我為徒了。”
店小二腳步輕盈端著兩盤菜于桌角間穿梭而來,放在桌面上,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滿臉堆笑道:“客官,這是你點的東坡肉、薏苡仁橘皮粥請慢用。”
沈河看著手中的雞腿,似乎在想著什么,咬了一口望向窗外,復雜的情緒在臉上交替,隨即一股恨意涌上心頭,詢問道:“李笙,這么多年你可曾尋到前河寨的線索。”
李笙喝了兩口粥,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重道:“我在余山上一個偏僻的山洞中,救被黑衣人抓去準備以邪術獻祭的平民,在胖瘦二人口中,偶聽一句大當家,也不清楚是不是前河寨之人。”
“后與黑衣人打斗險勝,想繼續調查,察覺到暗處有強敵出手,怕傷到平民,將其引開。在一片無人之地,我最終不敵遁逃。”
沈河喝了一口酒,思索片刻道:“我這次來江城,就是為了考取功名,動用朝廷的力量,尋找前河寨。”
李笙端著酒杯,看了看夜空道:“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山中的平民逃脫沒有。”
司明不知何時已將雙眼緊閉,且單手把玩念珠,聽著二人的談話,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二位施主,要往好的地方想,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線索,相信遲早能報仇的。”
李笙點了點頭,站起身子道:“天色已晚,改日再聊。”隨即,大喊道:“店小二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