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絕境
- 仙通快遞員
- 武文和
- 2514字
- 2025-06-24 00:05:32
此時的蘭景程斜靠在一棵十幾米長的松樹頂上,靜靜地望著遠處清心觀的胎變,原本依山而建的清心觀此時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只白色的巨嬰,蒼白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詭異,山林之中的活物似乎都感受到了大禍將至,紛紛四散奔逃,原本安寧的百蕩山塵煙滾滾。
“哎呀呀,想不到會變成這樣。”蘭景程一邊喝酒一邊感慨道。
漂浮在他身邊的鐵書林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和山體相融的白肚仙。
“你不想辦法解決那仙胎嗎?”鐵書林寬大的身體附在紙上,隨風搖擺。
蘭景程擺擺手,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這我有什么辦法?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沒想到江兄那么有種,真不愧是異界之人啊。”說著又是猛灌一口酒。
蘭景程搖搖頭:“沒辦法了,原本那白肚仙的元神被我師傅封在清心觀里,雖然多少會對清心觀本身有點影響,但只要白肚仙的元神不脫離出來那白肚仙就離不開清心觀。”
“我算到了為了奪舍白肚仙,盧方子肯定會把白肚仙的元神授肉。可惜啊,本想著等江兄被仙胎吸收之后,靠著巫母黑指的效力能同時困死盧方子和白肚仙,到時候我們再下去收拾殘局就好了,怎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蘭景程輕嘆一口氣,隨后縱身跳下松樹。
“走吧,回去了。”
鐵書林:“那仙胎之后會怎樣?”
蘭景程邊走邊說:“那東西就是個無底洞,它會不斷同化四周存在靈識的生命,吸收仙力不斷擴張自己的肉身,直到周圍的再也沒活物讓它同化,它就只能轉化那些沒有生命的死物...”蘭景程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差不多就這么回事吧,我也是聽師傅他老人家這么說的。”
鐵書林:“那就放著不管嗎?這樣下去百蕩山下的那些百姓也會跟著遭殃的。”
蘭景程冷笑一聲,張開左手,承載著鐵書林的畫卷慢慢收縮成軸,蘭景程將畫軸收回自己的衣袖中,自言自語的說著:“這你就別操心了,現在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鐵面巡書林子良了,你不過就是我蘭景程的一件法器罷了。”說著,蘭景程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山下走去,全然不顧身后白肚仙響徹山林的咆哮聲。
萬念俱灰的江陽大口喘著粗氣,滴滴鮮血順著嘴角流到蠕動的地上。
“媽的!差那么一點!就差那么一點就能出去了!”江陽心中懊悔至極,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又白白泡湯了,這下要出去恐怕更是難如登天了。
江陽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向四周,那些之前自己走過的路,見過的房子,此刻都變成了白肚仙肉體的一部分,有的形似盧竹身上的肉瘤,有的則是血肉模糊的畸形器官。
隨著天幕合上,黑暗的四周越發悶熱,原本就肺部負傷的江陽此時覺得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每吸一口氣就覺得像是吞下一個火球。
不過江陽也大概搞清楚了剛剛的夜幕是怎么回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象異變,是已經完全同化清心觀的白肚仙嘴唇閉合了,此時的自己恐怕已經被山一樣大的白肚仙徹底關在了嘴里。
江陽還沒有放棄,他不想放棄,他不愿意變成這怪物的一部分,那樣的話他寧愿去死。
想要站起身的江陽忽然感覺自己腿邊有什么東西在動,借著白肚仙嘴縫中露出的微弱陽光,江陽看清了車仇機那顆搖晃的人頭,只見他嘴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江陽按住車仇機的腦袋,強忍著惡心把手塞進他的嘴里,扯出了一團長著嬰兒臉的白色肉瘤。
車仇機的死人頭不斷干嘔咳嗽,江陽心想這死人也會覺得惡心嗎?
車仇機:“小子,你就不能輕點?道爺我的舌頭都快被你扯下來了。”
江陽:“車前輩你就別啰嗦了,眼下你還有沒有什么辦法離開這里?”
車仇機:“已經晚了小子,白肚仙已經和這清心觀融為一體了,我們現在算是在它的嘴里,插翅也難飛啊。”
聽到就連清心觀的創始人都沒了辦法,江陽心里燃起一股無名怒火,要不是這車仇機和盧方子不干人事,偏要找什么仙胎來成仙,自己恐怕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突然一股勁風襲來,夾雜著腥氣和撲鼻惡臭向著頭頂上方吹去,白肚仙那遮天蔽日的嘴巴也擴開一些,陽光照進了宛如陰曹地府的白肚仙嘴里,可很快白肚仙的嘴巴閉上,那陽光也隨之消散。
看著轉瞬即逝的陽光,江陽靈機一動,對啊!這白肚仙現在是個活物了,只要是活物就一定要呼吸,還能從它的嘴里出去。
可此時江陽又犯了難,白肚仙的內部構造和人類不一樣,那東西的嘴巴是長在臉中間的,對應著剛好就在江陽的頭頂,以現在的自己可沒力氣去爬這血肉高山,恐怕在爬到靠嘴位置之前自己就已經累死了。
忽然,一陣軟弱的喘息聲傳來,江陽看向自己背上的盧竹,心想自己真是蠢,既然爬不上去就不能飛上去嗎?盧竹她會御劍術啊!
想到這里,江陽連忙把盧竹放在地上,輕聲呼喚著她:“盧竹,快醒醒,我們得靠你出去了。”可無論江陽怎么呼喊,哪怕用力搖晃她的身體,也絲毫不見任何反應,難不成自己之前那下打的太重了?好在盧竹的口鼻還有輕微的呼吸,否則江陽還真以為她已經死了。
車仇機:“你還是別折騰那女人了,白肚仙的胎變消耗了她太多仙力,還能活著就算不錯了,她現在幫不了咱。”
面對又一次失去逃生機會,江陽沒有時間傷感,因為他發現,盧竹的手臂上竟然又一次出現了那可惡的白色肉瘤,只不過這次的只有水泡大小,看上去就像是盧竹的手臂上長了一片會動的疹子。
“怎么會這樣?她不是被治好了嗎?”江陽不解的看向車仇機。
車仇機:“哪有那么簡單,只要還在這白肚仙體內,胎變就不會停止,魁九蚣只是暫時幫她擋住了一劫。”說罷嘴里咀嚼著什么,吐出一口濃痰似的吐出一顆白色肉瘤。
車仇機:“連道爺我這種僅剩一顆頭的都開始被這胎變之氣影響了,恐怕那女人這次難逃一劫了。”
原來自己沒能救到盧竹啊,江陽嘆息一聲,癱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枕著腦袋。
為什么會這樣?自己明明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快遞員,究竟為何會淪落到這個下場,巨大的疲憊和委屈朝著江陽心里襲來,此時的他真的好希望能來上一根香煙。
車仇機看著一籌莫展的江陽,感到此刻的確已是油盡燈枯了,不過他也不在乎就是了,畢竟車仇機早已身死,被盧方子用仙法制成法器封在藏寶閣內十幾年,現在盧方子一死,他還能在最后再看一眼清心觀,也算是心愿已了。
看著江陽,車仇機莫名感到一種違和感,他說不上來這種感覺,自己怎么說也曾是天聽道內天聽祖師的門下弟子,見識過這世間無數千奇百怪之物,可這小子怎么...
車仇機開口朝著江陽說道:“等等!小子!不對勁。”
此時的江陽仍舊陷在深深的絕望之中,有些懶得搭理車仇機,隨口說道:“有什么不對勁的...我們完了。”
車仇機厲聲問道:“小子,你回答我,你為何不受這白肚仙的胎變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