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老外發不好‘雪糕’的音,所以,聽上去像是‘玄戈’。我想反正名字就是個代號,他愛怎么喊就怎么喊吧,當個雪糕也不錯,清甜止渴的,多好。”說到這里,玄戈自己也樂了。
“后來,他把我帶到了一間小木屋,我們在那里睡了一夜,第二天繼續坐著雪橇趕路。他應該是個快遞員或者代購,反正就是帶著一堆物資,去給別人送東西。我們偶爾也會驢唇不對馬嘴的聊上幾句,反正連比劃帶蒙的,那種感覺你應該不陌生。”
余朵認同地點了點頭。
“后來,我們到了毛熊國的一座小鎮。那里的一戶夫婦因為沒有孩子,他們對我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想要收養我作為他們的孩子。他們的決定似乎來得匆匆,于是,三人一番急促的交流之后,也沒人問我愿不愿意,我就被留在了那個小鎮上。”
“后來,我才知道帶我去小鎮的那個人,暗地里也做販賣人口的生意。從撿到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想來這對夫妻這里碰碰運氣。他也沒想到,能這么順利地就把我賣了出去。沒過多久,收養我的夫婦就通過關系,補辦齊了各種收養手續。我也就成了一個名叫‘玄戈’的毛熊國人。”
“養父母他們起初對我還可以,雖然說不上多好,但起碼不算是苛待。但是相處得越久,他們對我的態度也就越差。到后來,更是動輒就無故打罵,一切全憑他們的心情。剛被收養那會兒,我每天都要跟著養父母學習怎么飼養馴鹿,然后幫著家里做很多事情。”
“由于一開始的語言不通,養父又是個急脾氣,很多事情他都要跟我連說帶比劃上好幾遍。如果我猜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會急眼,然后就會對我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我是笨蛋。”
“好在,日子久了,我也就學會了一些他們那里的語言。逐漸學會了順從他們,也很少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挨打。但我身上卻依舊是傷痕累累。”
“啊!”余朵驚呼出聲,繼而憤憤的說道:“哥,想不到你也吃了這么多苦,你的養父母也太可惡了!”
“嘿嘿……”玄戈干笑兩聲“我不用猜都知道,他們肯定是后悔當初收養了我。養父母都是酒鬼,他們的生活也很簡單,每天就是:吃飯、睡覺、喝酒。時常借著醉酒,無緣無故的毆打我。”
“好在,這些都成為過去了,現在的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哥發誓,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我們,任何人都不可以。”
“嗯!哥,我相信你。”余朵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們那樣虐待你,你就沒想過要逃走嗎?”
“當然想過。”玄戈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那段艱難的日子,“但那時的我還太小,對周圍的一切都還不熟悉。而且,毛熊國地廣人稀。小鎮又地處偏遠,自古就是犯人的流放之地。”
“小鎮處于北極圈內,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會被茫茫雪原和森林包圍,室外氣溫更是能達到零下四十攝氏度以下,在這樣的環境下,想從小鎮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夏天的時候,危險會相對得小很多,是最適合逃走的時候。只是那時的我,還太小,太單純。我心里還幻想著,只要我變得優秀,養父母就會對我好起來。”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伊戈爾大叔。”玄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他是鎮上的老獵人,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他發現我經常渾身是傷,卻沒有問過我這些傷是哪來的。”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洞悉了一切,他經常偷偷給我一些食物和衣物,還教我如何在野外捕獵、生存。伊戈爾大叔時常在我面前說‘生活只留機會給勇敢的人,幸運女神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
“多虧了伊戈爾大叔,我才能在那段艱難的歲月堅持下來。”玄戈繼續說道,“我開始更加努力地學習當地人的生活技能,讓自己盡可能變得強大。一次意外,我發現我擁有入侵和改變別人夢境的能力。”
“于是,有一天,我趁養父母睡著后,侵入了他們的夢境。我在他們的夢里發現了他們苛待我的真實原因。”
“哦,是什么原因?”余朵很好奇。
玄戈繼續不急不緩的說道:“原來,他們夫婦不能生育。在收養我之前還收養過一個男孩子。在他們心目中那個男孩子可比我優秀的多,只是那個男孩子身體太過瘦弱。”
“有一天,那男孩在酒桌上勸他們少喝點酒,還給他們講了一堆相關的大道理。養父不愛聽,便借著酒勁說了男孩幾句。男孩也是個倔脾氣,就爭辯了幾句。”
“養母便看不過眼,也幫著養父說了男孩幾句。男孩毫不退讓,似乎是想幫他們把這么多年酗酒的壞習慣,一下子徹底改掉那樣據理力爭。于是,雙方的言詞開始激烈起來,養父一氣之下,借著酒勁給了男孩一耳光。”
“他那壯碩如人熊的體格,再加上又喝了酒,那一巴掌的威力可想而知。男孩子被打得倒地不起。養父母倆人卻渾不在意,拿起伏特加就回了臥室繼續喝。”
“等到兩人酒醒之后,發現了餐桌旁的男孩早就沒了呼吸。于是,他們偷偷處理了男孩的尸體,對外卻說,男孩回到了親生父母那里。”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余朵有點憤怒的說道。
“他們就是這樣的酒鬼。”玄戈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后來呢?就沒有人發現?”余朵有些好奇。
“還真就沒有人發現。”玄戈表情坦然。
“你當時害怕嗎?”
“怎么可能不怕呢?我一連好幾天看到他們都覺得毛骨悚然。這更加堅定了我要逃離他們掌控的決心。終于,在前年的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我找到了機會。他們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我趁他們入睡,再次侵入他們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