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腕間的玉符泛起暗紅,華光微顫,仿佛回應著某種召喚。華霜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底卻泛起層層漣漪。
她彎身從一名妖修的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指尖輕撫其上紋路,赫然是一只血色蝙蝠盤旋于骷髏之上的圖騰。她心頭一凜——這是妖界“血影殿”的標志,傳聞此殿專司刺殺與諜探之事,向來行事狠辣,不露痕跡。
“你也見過這圖騰?”墨言低聲問道,語氣里透出一絲凝重。
華霜輕輕搖頭:“只是聽聞過。”她將令牌收入袖中,抬眸望向墨言,“但若他們真的是沖我們而來,那這場追殺恐怕不會就此結束。”
墨言神色微沉,握緊手中玉符,沉默片刻后道:“走吧,此處不宜久留。”
二人收拾妥當,沿著山道繼續(xù)南行。一路上,華霜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詢問墨言關于玉符之事。而墨言亦似有所思,眉宇間藏著幾分隱憂。
三日后,華霜辭別墨言,獨自返回清池宮。臨別前,墨言將一枚傳訊玉簡交予她:“若有異動,可借此聯(lián)系我。”
華霜接過,點頭致謝,轉(zhuǎn)身離去時,余光瞥見他手腕上的玉符光芒愈盛,竟隱隱有與自己胸前玉佩共鳴之勢。
夜幕降臨,華霜悄然潛入清池宮密檔閣樓。她曾聽聞宮中設有專門記錄弟子出入與異動的卷軸,如今既然懷疑宮中有內(nèi)鬼,便不得不查。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映在斑駁的木架之上。她輕手輕腳翻閱卷宗,終于在一冊《四月仙籍錄》中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
凌瑤,數(shù)次于夜間私自外出,且路線軌跡皆指向南境妖族活躍之地。更令人生疑的是,她的最后一次出行,正是在她離開清池宮的那一日。
華霜心中警鈴大作,正欲合上卷軸,忽覺身后寒意驟升。
她猛地轉(zhuǎn)身,卻見一道黑影自窗外掠入,動作迅捷如風,直撲她面門而來!
華霜不及思索,抬手便結印,靈力激蕩而出,化作一道氣墻擋下襲擊。對方身形一頓,隨即飄然落地,竟是一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
“你是誰?”她沉聲喝問,掌心已凝聚出一道劍氣。
那人卻不答話,反手抽出一把匕首,再度襲來。
華霜側(cè)身閃避,同時以靈識催動空間戒指中的靈力,在周身布下幻陣。剎那間,整個閣樓光影交錯,真假難辨。
蒙面人明顯被幻象所惑,腳步一頓,華霜趁機欺身而上,一指點在其頸側(cè)要穴之上。那人悶哼一聲,身形搖晃,緩緩倒地。
她迅速解開其面巾,果然發(fā)現(xiàn)此人并非外人,而是清池宮中一名低階弟子——柳云。
“你為何要偷窺密檔?”她冷聲質(zhì)問。
柳云嘴角溢血,眼中卻閃過一絲譏笑:“你以為自己真是清池宮的天驕?不過是棋子罷了……妖界早已布局,你們這些所謂的仙門弟子,不過是在等死。”
華霜瞳孔微縮,正欲追問,忽然察覺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迅速將柳云封印于幻陣之中,自己則躲入書架深處。
不多時,幾名巡邏弟子推門而入,四處張望,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待他們離開后,華霜才重新現(xiàn)身,將柳云帶走,藏于一處偏僻洞府之中。
翌日清晨,一封密信悄然落在她的案頭。
信紙素白無痕,字跡卻是用朱砂寫就:
【速查凌瑤,她與血影殿往來密切。你所得之物,乃妖界禁忌之秘,已有大能下令務必奪回。切記,不可輕信同行之人。】
華霜看完,心中驚濤駭浪。
她開始意識到,《鴻蒙仙訣》與那枚空間戒指,或許不僅僅是修行至寶那么簡單。它們背后,隱藏著更為龐大的秘密,甚至可能牽涉到仙妖兩界的千年恩怨。
而那位墨言……
她低頭看向胸前微微發(fā)燙的玉佩,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腕間玉符閃爍的紅光。那一刻,她幾乎可以肯定——那玉符與妖界高層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共鳴。
她必須弄清楚真相。
于是,她故意放出消息,稱自己即將前往北境尋找一處傳說中的上古遺跡,并在房中留下相關地圖與筆記。
果然,幾日后,一名可疑之人潛入清池宮,試圖竊取她的行蹤信息。
華霜早有準備,設下幻陣將其引入陷阱,一番逼問之下,那名妖探終于吐露實情:
“血影殿主正在聯(lián)絡墮仙殘黨,計劃在百年一度的‘九霄大會’上制造混亂,屆時仙界必亂。而你,是開啟某處封印的關鍵……”
話音未落,華霜突然察覺到一股詭異波動自空中傳來。
她猛然抬頭,只見夜空之中,星辰錯位,一道極細的紅線橫貫天際,如同刀刃劃開蒼穹。
與此同時,她胸前的玉佩劇烈震動,仿佛在回應那道紅線的召喚。
而遠處山林之間,一道模糊的身影靜靜佇立,手中玉符泛起血色光輝,與她的玉佩遙相呼應。
那人,正是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