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赤姐，好久不見啊。”

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赤紅身影后，陳誠便眼睛一亮，頓時有了注意。

那日與黃玧聊天時，涂山赤本就在場，嫌疑不小。

所以陳誠打算先行試探一遍這位在黑水幫中，資歷最老的一名妖獸。

若有異常，那么皆大歡喜，陳誠便可省去復雜的流程，直接出手鎮壓她。

若無異常，陳誠也可通過她為跳板，根據她的情報來逐一排查黑水幫的妖獸。

順便也可以問問花芙芙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一石三鳥，本喵簡直就是天才！”

陳誠暗自得意，毛茸茸的尾巴不自覺地輕輕擺動。

^ω^

于是看到涂山赤后，陳誠便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前去，打起了招呼。

雖說陳誠此時語氣熱絡，但他的金瞳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對方每一個細微表情，試圖從她的言行中判斷出異常。

“啊，是黑爺啊，好久不見。”

見到陳誠后，涂山赤表現與往常一般，正常的打起了招呼。

這段時間內，黑水幫的妖獸來來去去，舊的走了，新的又來了。

在繁忙的工作下，當初花溪給涂山赤帶來的些許傷感早已被時間沖淡了。

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心情，又是一副當初與陳誠初見時的干練模樣。

在遇見陳誠后，涂山赤那蓬松的大紅尾巴正歡快地左右搖擺，顯然心情不錯。

“最近我總是要陪著我家里那個小姑娘，所以沒什么時間來幫內接取任務了。”

“現在幫內妖獸們接取任務的情況如何？”

陳誠故作隨意的問道。

問言，涂山赤嘆氣道：

“還能是怎么樣，來黑水幫的妖獸，大多都是在妖獸那里混不下去的妖。”

她掰著爪子細數，

“然后他們又因為懼怕鎮妖司，不敢在人類那里為非作歹，所以才來黑水幫這里混口飯吃。”

“所以還是老樣子，他們有一天修煉的資糧就休一天，絕不多干活。”

“他們那有黑爺你這般雷厲風行，一會兒就能把幫內堆積了這么久的認為給完成了。”

緊接著，陳誠與涂山赤閑聊了一會兒。

在多此試探后，陳誠依舊沒有發現涂山赤的異常。

看著涂山赤一副唉聲嘆氣，為黑水幫未來前途憂心的同時，還能順帶奉承自己幾句的樣子，陳誠不禁暗自嘀咕：

“這家伙這樣子，不像裝的。”

雖然看到涂山赤表現后，陳誠內心認為她的嫌疑比較小了，但為了保險起見，陳誠還是打算下一劑猛藥。

“對了，赤姐，你最近看到過黃玧那家伙了嗎？”

“好像上次黑水幫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陳誠故作疑惑道。

而當陳誠提到黃玧時，涂山赤表情暗淡了一些，耳朵明顯耷拉下來，尾巴也停止了擺動。

“沒有，我也沒見過他了。”

“希望他只是離開這個地方而已。”

現如今，這黑水幫的故人是越來越少了，雖說作為黑水幫內待了許久的老妖，涂山赤應早已習慣了才是。

但看著熟悉的黑水幫中，故妖越發的稀少，涂山赤眼里還是難免閃過了一絲落寞。

就在涂山赤有些傷感之時，陳誠忽然驚喜一聲：

“哎，赤姐？”

“那不是黃玧嗎？”

“在那里？”

聞言，涂山赤驚喜的往黑水幫們口看去，只見門外果然出現一條熟悉大黃狗。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涂山赤剛想上前打聲招呼，卻不料走上前一看，發現那只大黃狗只是一只不知誰家的狗罷了。

于是涂山赤只得悻悻離去，又回到了陳誠身邊。

而一旁的陳誠默默觀察著涂山赤的神情，悄然將爪中金光消散。

望著涂山赤因“黃玧”出現后，因激動翹起的尾巴此刻有失落的低垂下來，陳誠此刻也放下了對她的懷疑。

畢竟陳誠也曾嘗試過壓下身體本能的反應，然而本能的力量是強大的。

即便陳誠的修為節節升高，有些本能反應依舊難以壓制。

而涂山赤方才那一連串的反應太過自然了。

耳朵的抖動、尾巴的變化、瞬間亮起的眼神，這些都是裝不來的。

在此基礎上，陳誠便認為她是內應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了。

畢竟在內應視角中，一個早已死去的妖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第一反應也不可能是驚喜。

“赤姐，抱歉啊，我認錯妖了…”

想到這里，陳誠便走上前去，安慰涂山赤一番。

順便再打聽打聽其他妖的情報。

卻不料，在一番安慰過后，不知是方才驚起的情緒起伏，還是積壓已久的情緒爆發。

涂山赤回來后，竟有些情緒失控，開始與陳誠述說起了自己的苦悶。

“黑爺，你說，妖這輩子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

陳誠聽到涂山赤的話后，不由一愣。

“嗯？”

“怎么還思考起妖生來了”

不等陳誠說些什么，涂山赤卻自言自語的將她在這黑水幫的待過的故事講述了出來。

故事很簡單，也沒有什么波瀾壯闊的事情。

由于涂山一脈的狐貍本就與人族聯系緊密，所以涂山赤在從小熏陶下，對人類沒有什么敵意。

本來在正常情況下，她這只狐貍應該與她的前輩一般，與鎮妖司合作，以此來交易，去吸取人類的精氣。

但在一次意外中，涂山赤接觸到了黑水幫，被黑水幫的理念吸引著。

“是啊，為何我們妖族就不能合作共贏呢？”

她是如此想到。

自此，涂山赤便離開了安逸的狐族，加入了黑水幫，以此證明自己的理念。

依靠人類的經濟體系一步步成長，以此獲得與人類更加平等交流的機會。

陳誠在一旁聽著涂山赤的述說，尾巴尖卻不由自主地輕輕擺動。

看著眼前這只滿懷理想的狐貍精，他暗自搖頭：

“大妹子，還是太天真了。”

“跳進別人的規則內跟別人玩，還想要求跟別人同起同坐。”

“這不就跟棋子想跟棋手談條件一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嗎？”

在陳誠看來，涂山赤的雖然初心是極好的，但她走的路子，從一開始就可能就行不通。

畢竟在這弱肉強食的異世界中，要想真正的獲得他人平等的對待，只有靠自己的拳頭。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不管你在規則內玩的再溜，比你更強的存在一句話就能夠收走你辛苦耕耘的一切。

這是他在前世以及這個世界混了這么久，堅信的道理。

但看著眼神里充斥著一副與自己年少時一般，沒怎么挨過社會毒打的樣子的涂山赤，陳誠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