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襲
- 武俠世界的時間掌控者
- 渡紅塵
- 2384字
- 2025-05-08 12:00:00
船艙之內,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在四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柳乘風佇立在方桌前,手指緩緩解開衣襟,動作間帶著幾分凝重與忐忑。
隨著衣襟的敞開,橘色的燭光輕柔地灑落在他堅實的胸膛之上。
心口處,一條金龍圖騰若隱若現,那鱗片仿若被賦予了生命,在微光中閃爍著神秘的光澤。龍身蜿蜒,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掙脫束縛,騰云駕霧而去。
柳乘風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夢中那一幕幕殘酷血腥的場景,如潮水般洶涌地涌上心頭。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身體不受控制地連連后退。
慌亂間,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船艙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才勉強止住了腳步。
恰在此時,一陣急促且雜亂的腳步聲從艙門外匆匆傳來,那腳步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似踏在人心尖上。
很快,腳步聲停在了門前,緊接著,一道緊張而又帶著幾分顫抖的男聲從門外傳來:“總鏢頭,事情有些不對勁!”
柳乘風一聽這聲音,便立刻知曉來人是誰。
莫承安,福祿鏢局的資深鏢頭,年過半百,在鏢局中堪稱元老級人物。
便是柳乘風,平日里也敬重地喚他一聲莫叔。
柳乘風迅速拉上衣襟,將那神秘的金龍圖騰遮掩起來。
此刻的他,無暇去思索這詭異現象究竟是何緣由,幾步上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門外,莫承安身形瘦小,與高大挺拔的柳乘風相比,矮了足足一個頭。
他微微佝僂著身子,手中拄著一根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的竹棍,那竹棍的材質紋理細膩,在黯淡的光線下,隱隱透著幾分古樸之氣。
莫承安一雙眼睛仿若永遠睜不開一般,眼皮耷拉著,卻難掩其中透露出的緊張神色。
此刻,他正緊緊地盯著河面,兩道白眉緊緊蹙在一起,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看著眼前的莫承安,柳乘風的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幅模糊不清的畫面,畫面中的景象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唯有莫承安那凄厲的哀嚎聲,在他耳旁若有若無地縈繞著。
“走啊~~~”
這聲吶喊,帶著無盡的悲愴與絕望,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進柳乘風的心底。
剎那間,淚水不受控制地從他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緩緩淌下。
柳乘風神情茫然,下意識地抬手摸向眼角,指尖觸碰到那溫熱的淚珠時,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仿若洶涌澎湃的潮汐,將他徹底淹沒。
就在柳乘風失神之際,耳邊再次響起莫承安急切的呼喊:“總鏢頭,總鏢頭~~~”
這聲聲呼喊,猶如一道閃電,瞬間劃破了他腦海中的混沌。
他猛地回過神來,循聲望去,正迎上莫承安關切中帶著疑惑的目光。
柳乘風趕忙收拾起內心翻涌的疑慮與緊張情緒,努力擠出一個略顯勉強的笑容,說道:“莫叔,您剛剛說什么?”
莫承安眉心依舊緊鎖,眼中滿是憂慮,盯著柳乘風看了片刻,開口問道:“總鏢頭,您,還好吧?”
說話間,他那半睜半閉的眸子不經意間落在柳乘風的眼角。
剎那間,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總鏢頭哭了!
莫承安在福祿鏢局多年,從柳乘風父親那一代起,便忠心耿耿地追隨柳家。
可以說,他是看著柳乘風長大成人,一步步在江湖中嶄露頭角、聲名遠揚。
在他的記憶里,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未曾見過柳乘風流淚了。
十年?
亦或是十五年?
似乎只有在老當家去世的那一年,總鏢頭才如此悲痛落淚吧。
柳乘風自己也不明所以,為何會突然落淚,面對莫承安的詢問,他心不在焉地解釋道:“眼睛里突然飛進去一只小蟲,倒是讓莫叔看笑話了。”
頓了頓,他趕忙轉移話題,問道:“莫叔,您剛剛說出事了?”
莫承安雖依舊覺得此事透著蹊蹺,但一提到正事,立刻收起了思緒,神色變得鄭重起來,說道:“自昨日起,便有一艘小船始終不遠不近地尾隨著我們,行跡十分可疑,不像是尋常的偶遇?!?
他微微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了,繼續說道,“此前我們派出探路的趟子手,按照時辰,早在半刻鐘前就該回來了??芍钡浆F在,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他們駕駛著兩艘烏篷船在前方探路,即便真遇到了什么麻煩,也不該所有人都延誤這么久,毫無音信?!?
柳乘風聽到這里,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在鏢局之中,人員分工細致明確,各司其職。
尤其是像福祿鏢局這樣的大鏢局,更是如此。
每次外出護送貨物,都是鏢師們全力護衛貨物的安全,趟子手則負責在隊伍前后偵查探路,確保沿途道路順暢,沒有任何隱患。
按照鏢局的規矩,趟子手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回來傳遞前方的消息,同時也能稍作休息,換其他趟子手繼續前行。
如今,趟子手久久未歸,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只怕是前方已然危機四伏。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船頭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高亢的吶喊聲:“總鏢頭,趟子手的船回來了?!?
然而,話音未落,那聲音又陡然一變,帶著幾分警惕與緊張:“不對,船上沒有動靜,情況有變!”
原本聲音中還殘留著一絲歡喜,瞬間便被濃濃的警惕所取代。
柳乘風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與莫承安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閃過一抹憂慮之色,緊接著,齊齊朝著船頭快步奔去。
來到船頭,放眼望去,只見一葉扁舟孤零零地橫亙在運河寬闊的河面上,隨著水流漂浮著。
那船上掛著福祿鏢局特有的燈籠,昏黃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閃爍,隱隱約約間,能看到船頭船尾各坐著一人,身著福祿鏢局的服飾,正是此前派出探路的趟子手。
可這兩人卻如木雕泥塑一般,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周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剎那間,一股刺骨的寒意,仿若無數細密的冰針,從四面八方迅猛地刺入柳乘風的體內,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又閃過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畫面中的場景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卻莫名地讓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緩緩地將他拖入無盡的深淵。
“小心~~~”
柳乘風瞬間反應過來,猛地握緊手中長槍。
那長槍槍身修長,槍纓鮮紅似血,在風中烈烈作響。
他運足中氣,高聲怒吼,試圖提醒眾人危險將至。
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咻咻咻”幾聲尖銳的呼嘯,一道道寒芒仿若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從水下如閃電般激射而出。
緊接著,二十多位身著黑色皮革緊身衣的男子,猶如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破水而出。
他們身形矯健,動作敏捷,恰似傳說中的水猴子一般,向著船上的鏢師和船工們兇狠地撲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