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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梁元,可是老夫的摯友!(4K)

“閣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元背對石墻,右手長刀歸鞘,又恢復了大日刀勢的起手勢,看上去似乎只要對方稍有動作,便會揮刀斜斬而去。

可話雖如此,但雙方卻都未再攻。

而是隔著七八步的距離,僵持而立。

只是梁元話音未落,那紙人似的陳管事,便咯咯咯地怪笑起來。

“咯咯咯,沒想到你這后生不僅皮囊俊俏,內里還藏著幾分本事。”

陳管事短短一句話,腦袋便急急左右擺動了四五下,好似被風吹動的紙人頭顱,脖頸間發出“咔咔咔”的關節脆響。

聽到別人夸獎自己,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眼下···

梁元卻只覺毛骨悚然,惡心不已。

而就在這時,那“咯咯咯”的怪笑又再度響起,如野貓發情,刺耳瘆人。

陳管事邊笑邊搖頭,頭左右搖得跟個不倒翁似的,他撇了眼地上躺尸的廢人,眼睛里露出幾分玩味:

“嘖嘖嘖,相較之下,這斷了根的腌臜玩意,倒是與你顯得一文不值。”

“老太君若是知道有你這么個寶貝疙瘩,定會重重賞我一番!”

···

···

另一邊。

被梁元斬斷一臂的熊羆武館館主——孔融秋,倒是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

他趁著梁元與那陳管事糾纏之際,捂著汩汩流血的傷口,朝巷口踉蹌逃去。

“踏踏踏!”

孔融秋斷臂處血流不止,每走一步都在巷道上綻開一朵鮮艷紅花,他咬牙撕下衣擺纏緊傷口,耳邊卻聽見巷口傳來窸窣響動。

是方才被梁元打暈的哨子正揉著太陽穴,從地上爬起,那人甫一睜開眼睛,便恰好與孔融秋四目相對。

“館、館主?”

瞧見了半邊身子都浸紅了的孔融秋,那哨子不由眼神錯愕,雙眼瞪如銅鈴。

孔融秋染血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他強忍著劇痛,一把揪住那哨子的衣領,厲色道:

“閉嘴!還不快走!”

“是、是......”

哨子被孔融秋染血的手揪住衣領,不由喉頭一緊,噤若寒蟬。

他瞥了眼館主血流不止的斷臂,再也不敢多問半句,倉促間慌忙架起孔融秋未受傷的左臂,朝巷外一顛一顛地逃去。

然而···

巷子就在云水橋附近,臨近衙門與巡檢司,里面打斗的動靜不小,未行幾步,抬眼便瞧見了圍在巷子外頭看熱鬧的百姓。

“誒,有人出來了!”

巷口踮著腳張望的賣油郎最先出聲,手中油勺“當啷”掉進鍋里,炸起了騷動的人群。

幾個膽大的漢子擠到了最前頭,待看清那紅透了半邊身子的血人時,卻又嚇得連連后退。

“天吶!那不是熊羆武館的孔館主嗎?什么人來頭這么大,能砍斷孔館主一條胳膊!”

面攤老板娘攥緊了抹布,聲音發顫。

她身后梳雙髻的小丫頭剛探出頭,就被自家娘親一把捂住眼睛。

人群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有個穿綢衫的胖子直接就是干嘔了起來,他方才湊得最近,此刻鞋面上還濺著兩滴黏稠的血。

“看什么看!”

孔融秋怒目圓睜,臉上煞白如紙,幾乎看不見一丁點兒血色。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是咬牙,強撐著身為武館之主的臉面與威嚴。

孔融秋斷臂猛然一揮,濺起血珠如潑雨,嚇得周遭圍觀的百姓紛紛后退。

那哨子見狀,連忙架著自家館主加快腳步,似是想要一口氣沖出人群。

然而,未待他行出幾步,便見幾個官府的差役撥開人群沖了進來。

“站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斗兇,莫非是目無王法了不成!”

為首的差役橫眉冷目,手中鐵尺一揚,聲色俱厲。

孔融秋聞言臉上一驚,平日里這些差役可沒少收自己油水,怎地這會兒卻是一副提了褲子不認人的表情?

孔融秋剛想質問,可抬頭一看,卻見兩道身穿官袍的人影,從后面急匆匆擠出了人群。

嗯?

知縣大人,巡檢大人?

這倆人怎會來此?!

孔融秋眼神微驚,但轉眼一想,便得出了結論。

毋庸置疑,這兩位大人肯定是看在陳老太君的份上,來親自拿梁元那廝問罪。

“呵呵,看來......武功再高,也不及權貴之人的萬分之一......”

孔融秋回頭撇了眼巷口,煞白的臉上擠出一絲慘笑。

可還不待他扭過頭來,卻見知縣與巡檢大人,面色鐵青,竟是匆匆越過自己,頭也不回的朝著巷中奔去。

“踏踏踏——”

官靴踏在泥水里濺起的水花,將孔融秋臉上的凄厲慘笑凍得僵硬。

他只覺就在與巡檢大人擦肩而過的剎那,自己心口處忽地涌起一股溫熱。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自那位巡檢大人袖中一飛而出,不動聲色的正中自己心脈穴位。

“踏、踏、踏!”

一步、兩步、三步......

當孔融秋走出第七步時,他身體突然一僵,心口那股溫熱瞬間化作劇痛,如毒蛇出卵般鉆出了自己的心脈。

“咳!”

孔融秋張了張嘴,卻只咳出一口黑血,瞬間染紅了哨子肩頭。

“館主?!”

那哨子察覺到臂彎上的力道忽然一沉,轉頭一看,卻發現孔融秋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灰敗了下去。

孔融秋臉上先是回光返照般有了血色,旋即便是眼白爬滿血絲,整張臉如同大旱中的樹皮般,寸寸皸裂開來。

轉瞬間,整顆頭顱便如砸在地上的爛西瓜一般,砰一聲碎裂開來。

“噗——!”

那哨子不過才剛剛回頭,臉上便被砰然炸開的腦袋噴滿了紅白之物,整個人如雷殛般呆愣的僵在了原地。

他臂彎里的孔融秋,此刻已然成了一具轟然倒地的無頭尸體,脖頸斷口處汩汩涌出的血水,瞬間浸透了腳下的青石板縫。

“啊——!”

人群先是一寂,轉而像是炸開的馬蜂窩一般,驟然爆發出驚恐的尖叫與騷亂。

賣油郎的油鍋被推搡的人群撞翻,滾燙的熱油潑了一地;梳著雙髻的小丫頭從娘親指縫間窺見這一幕,頓時嚇得兩眼一白,暈死了過去。

身穿綢衫的胖子面色駭然,癱坐在地,褲襠濕黃一片,鞋面上黏稠的血混著腦漿,在混亂中被蹭成了污濁的印子。

然而人群不過轟亂了三四息,便被一道威喝給鎮住。

“肅靜!巡檢司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話音未落,只見巡檢司的民壯們橫刀列陣,將騷亂的人群硬生生隔開。

那位先前袖中暗施手段的巡檢大人,此刻正負手立于巷口,冷眼掃過滿地狼藉。

而在他身側站著的,是那個借尸償命的真陳四。

皮影戲作為江湖百藝,位列于戲目之屬,修煉有成者,不僅可以以無形絲線操控人命,玩弄人心,還可以寄人氣運,借其手段施展而出。

陳四未曾開辟「習武將兵」的修行路,可他藉由「皮影戲」這一手段,卻能借使出自己孿生兄弟的渾身解數。

而今施展「將兵」鎮下人心,于他而言,不過是綽綽有余。

···

···

“踏踏踏——”

巷口處的腳步聲急促而去。

待到行入巷中,轉過拐角,那姍姍來遲的知縣老爺便瞧見了持刀對峙的倆人,與倒在血泊中的人影。

“大......”

知縣老爺正要開口,可他剛張了張嘴,便聽到背對著自己的那人,咯咯咯的怪笑了起來。

“咯咯咯,沒想到你這后生不僅皮囊俊俏,內里還藏著幾分本事。老太君若是知道我尋到了你這么個寶貝疙瘩,定會重重賞我一番!”

嗯?

老太君?

陳老太君?!

知縣老爺在聽到“老太君”三個字時,不由喉頭滾動,將剛到嘴邊的驚呼硬生生咽回了肚里。

陳家莊上,見過陳老太君真容之人,或許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動搖不了“陳老太君”這四個字的份量。

論其緣由。

只因陳家莊上,已有二十年未曾出現過可進入內家修行的卓越之輩。而這甲子年間,攏共只有三人,陸陸續續進了傳聞中的陳氏祖祠修行。

其中,最為天資卓越的,便是陳老太君之子。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陳老太君母憑子貴,不僅獲準遷入象征身份與地位的楓林坊,更是得賜良田府邸、金銀珠寶,并配以一眾仆從伺候。

要知道···

楓林坊中的地段,可謂是寸金寸土。

哪怕是像汪員外這種賺得盆滿缽滿的大戶,也只得買下一塊偏僻宅院居住。

而這陳老太君的府邸,卻是楓林坊中最為氣派奢華的宅院。

不僅占地廣闊,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更因其子在陳氏祖祠修行的無上地位,連府中仆從的衣著用度都遠超莊上尋常富戶。

每逢節慶,祖祠中送往府邸的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不僅有駐顏養生的丹藥,更有各種罕見寶物。

甚至···

陳氏祖祠還專門調遣了修行者作為仆從,貼身護衛陳老太君的性命無憂。

那長得人模狗樣,活似個紙人的陳管事,便是從內家派出來的修行之人。

知縣老爺念及至此,不由感到有些胃疼,他看了看梁元,又望了望陳管事的背影,眼角不由狠狠抽動了兩下。

“嘶......這該如何是好?一邊是京城來的貴人,一邊是莊上的陳老太君,本官......本官哪邊都得罪不起呀!”

知縣老爺額頭冷汗涔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偷偷撇了眼巷中僵持著的倆人,雖有心上前調解,卻因忌憚雙方身后之人,而遲遲不敢上前一步。

正猶豫間,忽見背對著自己的陳管事,又左右擺動起了脖子上的頭顱。

那陳管事腦袋每每左右搖擺四五下,便會張嘴怪笑著說出一句話。

“行了,我也不與你這廝多廢口舌了,趕快隨我回府去罷。”

梁元聞言眉頭一皺,還未說些什么,便瞧見了對方不容拒絕的架勢。

那陳管事身形一晃,袖中甩出數道細若游絲的白線,好似毒蛇吐信,要將梁元四肢纏縛而去。

“砰——!”

白線未至,腳下青石板路已然嗤嗤開裂,竟是被無形氣勁割出蛛網般的裂縫。

梁元見狀,心下不由一緊,猝然間長刀出鞘,卻只是最為簡單的握刀、拔刀。

可其渾身氣勢,卻是與先前劈砍時,截然不同。

若說先前是力若千鈞,勢若奔雷。

那此刻便是鋒芒內斂,如日將起!

梁元右手握刀,刀勢凝而不發,卻將陳管事甩出的白線逼停在半空中,再也難有寸進。

“誒?”

陳管事眼中首次露出驚色,可還不待他眼中驚訝稍定,便聽耳邊忽有刀鳴聲起。

“嗆啷!”

青石老巷,寒芒一閃。

梁元手中長刀只不過斬在半空,刀鋒未及白線,可那游蛇般的白線卻如遭雷殛,在這聲刀鳴聲中,驟然崩斷!

陳管事見狀瞳孔驟縮,脖頸“咔”地一下僵住,自喉嚨里發出半聲驚疑:

“你——”

“轟——!”

陳管事話音未落,巷中風雷驟起。

梁元刀勢未收,周身卻似大日初升,熾烈氣勁轟然炸開。

腳下青石板路一線裂開,碎石浮空而起,轉瞬間便被刀光斬碎,化作一片齏粉!

大日如磨盤,揮砍似劈山。

這一刀砍在半空,可刀勢激起的氣浪卻未落空。

陳管事的身子被氣浪掀飛,后背“砰”地一聲撞上石墻,墻上石磚瞬間焦枯發黑,好似如遭一場大火焚身。

“呵,不愧是泡過大藥的身軀,一刀之下竟有這般氣力!”

陳管事身中一刀,卻似個沒事人一樣,渾身不痛不癢。

他被這一刀震退撞墻后,身軀竟如紙皮一般從墻面上飄然滑落,脖頸“咔咔”扭正后,嘴角滲出墨汁般的黑血,卻又在落地的瞬間,化作縷縷黑煙。

“咯咯咯,好刀法!”

陳管事怪笑一聲,驟然間閃至梁元身前。

可梁元拿的出手的刀勢,只有這么一招。

面對陳管事不再留手的攻勢,梁元刀勢未斂,一時間難以變招,竟在須臾之間被逼得猝不及防。

而就在這時,倆人上方頭頂忽然響起一陣蒼老而又渾厚的暴喝:

“住手!陳家人,你越界了!梁元乃老夫至交好友,豈能容你在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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