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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墨緘魂(下)

  • 千機坊秘聞
  • 萬事無常之
  • 1047字
  • 2025-05-05 01:36:20

青竹傘尖刺入命魂的剎那,雪原青銅樹下的記憶如毒藤瘋長。

碧衣女子的灰翳寸寸剝落,露出與初代掌柜九分相似的眉眼。傘骨上的星屑凝成古篆,正是青銅樹根處鐫刻的往生咒。

“原來你一直藏在傘里...“我咳出黑血,看血珠在墨池中綻開蓮花,“初代掌柜的...殘魂...“

傘面忽地翻轉,三百盞幽冥燈自虛空亮起。墨池底部傳來鎖鏈掙動的巨響,初代掌柜的肉身浮出池面——青衣被青銅汁液浸透,脊骨處延伸出的鎖鏈沒入虛空,與她當年在混沌中化身的青銅巨樹如出一轍。

“三千輪回,終得圓滿。“她指尖拂過我的眉心,弒神陣法在腳下轟然轉動,“用你的命魂,補全這天地熔爐!“

阿蠻的悲鳴撕裂長空。青龍真身盤踞陣眼,逆鱗卻片片剝落,露出底下青銅色的腐肉。“掌柜的...契約...“她龍尾掃碎撲來的墨蛇,“我的壽數...本就是陣法的...柴薪...“

《山河社稷圖》殘卷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我并指劃開腕脈,以血為墨重繪昆侖山脈。當朱砂觸及初代肉身的瞬間,墨池突然倒卷,顯出駭人真相——池底沉著無數青銅棺槨,每具棺內都封存著歷代“瓔珞“的尸骸!

“看見了嗎?“碧衣女子輕笑,青竹傘化作萬丈青銅樹虛影,“你不過是修補她的殘次品。“

二十八宿銅錢自袖中飛出,卻在觸及樹影時熔為金汁。陣法的金光纏住四肢,我嗅到血肉被灼燒的焦臭。瀕死之際,懷中的因果簿突然暴長,泛黃的紙頁裹住青銅樹,師父的字跡在血光中浮現:

“景云三年霜降,弒神陣啟。以吾徒瓔珞為引,鎮三十六重天崩...“

鬼市蒼穹驟然塌陷。榮寶齋的飛檐與千機坊的梁柱交錯生長,青銅鎖鏈貫穿時空,將客棧廂房與墨池棺槨串聯成星圖。阿蠻的龍爪插入陣眼,鱗片剝落處迸發青光:“掌柜的...斷鏈!“

龍骨秤勾住初代肉身的鎖鏈,卻在發力時窺見驚悚畫面——三百年前,師父將同樣的鎖鏈釘入巡夜人脊骨。而陣眼處的碧衣女子,正與青銅樹下剜心的青衣身影重合。

“放肆!“

陌刀斬裂星幕,巡夜人踏著雷火降臨。玄鐵面具布滿裂痕,他徒手捏碎碧衣女子半副身軀,露出底下涌動的青銅汁液:“輪回未終,豈容你越界!“

弒神陣在暴走中吞噬時空。我趁機扯斷心口鎖鏈,任命魂歸位。阿蠻的青龍之軀在強光中坍縮成黑貓,蜷在殘破的《山河社稷圖》上奄奄一息。

“用這個...“巡夜人擲來半枚染血的陰陽魚玉佩,“除非你想看她魂飛魄散。“

玉佩觸地的剎那,鬼市地磚化作活字印刷的《連山易》。卦象流轉間,初代肉身與青銅樹虛影被吸入墨池深淵。碧衣女子的殘魂在消散前輕笑,傘骨墜地凝成讖語:

“千帆盡處,新舟自燃“

子時的梆子聲穿透歸墟。我抱起氣若游絲的阿蠻,瞥見巡夜人斷刀上刻著的火焰紋——與三百年前師父劍鞘上的圖騰,同出一源。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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