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在玄陰宗長老的慘叫聲中踏出地牢,手中逆鱗劍還滴著未干的血,那些被赤焰焚盡的噬心蠱殘渣黏附在劍身滋滋作響。他循著靈骨玉牌指引向東疾行,踏碎三重結界后來到一處死寂的地下空間——血梅盟總壇真正的核心。
地磚縫隙滲出某種粘稠液體,在火折子映照下泛著幽藍磷光。林夜俯身拂去暗紅斑塊,掌心突然傳來骨骼摩擦的刺耳聲響。當他舉高火折,上百具兒童指骨正從石縫中支棱而出,如同枯萎灌木般倒垂排列,末端關節被鐵鏈串成詭異的螺旋形狀。
“歡迎來到歸墟齒輪城?!芭曌院诎抵酗h來。柳如霜換回黑袍兜帽,指尖躍動猩紅光點,四周墻壁轟然洞開。齒輪森林赫然顯現:直徑三丈的青銅巨輪交錯咬合,表面蝕刻的曼陀羅紋路滲出黑霧,每根軸心都嵌著孩童指骨拼成的符咒。
林夜揮劍斬向最近的齒輪,熾烈火焰卻如泥牛入海。齒輪突然逆向旋轉,飛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血色箭雨。他急旋身形翻滾躲避,后背撞上某臺形似琵琶的機關。琴弦震顫剎那,整面墻的青銅獸首同時睜開空洞眼眶。
“小心!“柳如霜凌空擲出七枚冰魄釘,卻在觸及機械獸的瞬間融化成血水。那些嵌著指骨符咒的齒輪突然調轉方向,加速轉動間刮起腥風,將冰渣卷成血色漩渦。林夜看清獸首口中的鋸齒狀刀刃鍍著暗金,刃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脖頸處竟浮現出第二張臉。
“那是崔明遠的殘魂!“柳如霜突然暴喝破音,黑袍翻涌間探出六只機械觸手。原先溫婉的面容裂開細縫,露出下半張鑲嵌銅綠的臉。她背后的機關匣彈開,浮現半具披鎧甲的骷髏,左眼嵌著還在轉動的齒輪。
林夜劍鋒橫掃,逆鱗劍突然發出悲鳴。纏滿繃帶的右手不受控地前伸,掌紋間涌現金蠶絲順著劍脊攀爬:“你果然能觸發......“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袖中殘玉驟亮灼燒金蠶絲。借著反震之力震退三步,卻見機械巨獸眼中紅光暴漲。
齒輪咬合聲化作嬰兒啼哭,林夜掌心突然傳來灼燒劇痛。靈骨玉牌與齒輪某處發出共鳴,地面轟然塌陷。他在失重感中抓住柳如霜甩來的鎖鏈,瞥見對方脖頸處的血梅印記正在蠶食半機械的面具。深淵底部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十八具青銅傀儡破土而出,每具胸腔都嵌著旋轉的曼陀羅輪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