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巴黎之后,溫諾凝和蕭逸遲搭乘私人飛機,前往下一站——瑞士。
飛機降落在了蘇黎世時,陽光正好,雪山靜臥在遠方,湖水入境,仿佛是童話書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老婆,我們可真的去滑雪了啊。”一下飛機,蕭逸遲看著不遠處纜車緩緩升起,雪道上點點滑行的人影,還有一整片厚厚白雪,眼中透出笑意。他偏頭看向身邊的女孩,輕笑著說,“可是你自己說,想滑雪的。”
溫諾凝仰頭看著天邊飄下的細雪,點了點頭,“就想去滑雪。”
換好滑雪裝備后,兩人一同站在雪場邊緣,雪地在腳下咯吱作響,寒意撲面,卻也興奮十足。溫諾凝小心翼翼地踩著雪地,剛站沒幾秒,腳下一滑,“咚”的一聲整個人坐進了雪里。
蕭逸遲忍不住笑出聲,幾步走過去,蹲在她面前,“怎么?剛換好裝備就打算放棄了?”
溫諾凝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帶著幾分尷尬,“太滑了......我站不起來了。”
“要不,我抱你起來?”他揚了揚眉毛,眼神似笑非笑。
“別!”她趕緊搖頭,“這里這么多人,被你抱起來,那多丟人呀。”
蕭逸遲失笑,從背后輕輕托住她的手肘,“老婆,慢慢起來,我扶著你。”
在他幫助下,溫諾凝終于很勉強地站了起來,卻還是緊緊捉住蕭逸遲的手臂,“你別笑我。”
“好,不笑你。”他說著,嘴角卻還是忍不住翹了起來。
這是溫諾凝第一次滑雪,前幾次她一直摔,摔得蕭逸遲都心疼了,便自己也不滑了干脆在她身邊守著她。
見她一要摔倒就趕緊上前把她拉住,以免她往雪地里摔。
最后蕭逸遲只好環住她的后腰,一點點帶著她滑,教著她。
溫諾凝滑累了,干脆躺在雪地里,“老公,是滑雪太難了,還是我太笨了?”
“是太難了,而且你還第一次滑。”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順手幫她理了理掉落在發絲上的雪。
溫諾凝看著她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第二天,他們去了因特拉肯和少女峰。
一路坐著觀景列車前行,窗外是連綿的雪山、湖泊與偶爾經過的木屋村莊,像是靜止在油畫里的風景。
溫諾凝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瞇著眼,陽光灑在她漂亮的臉上。
“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么多人想到瑞士定居了。”她輕聲感嘆。
蕭逸遲摸了摸她的頭,“你想搬到這?”
她搖了搖頭,“我怕我來了,只想每天擺爛。什么事都不想做。”
他輕笑出聲,“我可以養你一輩子都沒問題。”
溫諾凝也笑了,“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干,天天只想粘著你?”
“要真的是這樣,那可太好了。”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第三天,他們登上了少女峰。
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地,云霧繚繞,宛如仙境。
溫諾凝站在觀景臺,微微喘著氣,雙手合攏靠在護欄,風吹亂了她的長發,臉頰也凍得微紅。
“那邊就是少女峰之心。”蕭逸遲站在她身邊,指著遠方。
“這好像童話故事里呀。”溫諾凝看著眼前的景色沒忍住感嘆。
她笑著說,眼底泛著水光。
蕭逸遲在一旁也拿起手機替她拍照,想把她的每一幀都拍下來。
他們在瑞士一共待了六天。走過雪山,湖泊,古堡,也在凜冽的寒風中相依相愛。
即將離開瑞士的那天,溫梓旭打來了一通跨國電話。
蕭逸遲看了眼來電顯示,朝浴室喊了一聲,“老婆,是咱哥打來的。”
“你先幫我接吧。”溫諾凝的聲音隔著水汽傳出來。
蕭逸遲也只好先幫她接了電話,“喂,哥。”
自從結婚后,蕭逸遲從不吝嗇于叫溫梓旭一聲“哥”,溫諾嫣一聲“姐”,喊得自然親切。
電話那頭的溫梓旭語氣急促,“阿遲,阿凝呢?”
“她還在浴室,有事嗎?”蕭逸遲聽出他聲音里的異樣。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壓低聲音說道,“三嬸......在獄中自殺了,三叔...知道了也跟著去了。昨天獄方來電,讓家屬去認領遺體。”
蕭逸遲手指一緊,目光落向浴室門口,低聲應道,“知道了,我立刻帶阿凝回國。”
“這事還是你親口告訴她比較好,我怕她受不了。”
“放心,我會一直陪著她。”
掛斷電話后,蕭逸遲站在原地幾秒,隨即開始迅速整理行李,并安排了私人飛機,所有細節都盡可能妥當。
溫諾凝化好妝走出浴室時,看到蕭逸遲已經打包完畢,不禁有些訝異,“今天動作怎么這么快?”
他們原定今天啟程前往德國,她還以為是按原計劃進行。
可當她注意到蕭逸遲的神色有些凝重,心里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走過去問道,“怎么了?剛剛堂哥說了什么?”
蕭逸遲拉她坐到自己身邊,雙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神情一片凝重,“阿凝,我們得回國了。”
溫諾凝怔住,眼神微微發怵,“發生什么事了?”
沉默片刻后,蕭逸遲緩緩開口,“媽跟爸......在牢里自殺了。”
話音落下,溫諾凝整個人像是被定住,半晌才牽強地扯了個笑,“這......是不是搞錯了?會不會是誤會?”
可話說到一半,眼眶已迅速泛紅,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他們...他們不是好好的......怎么會......怎么會突然......”
蕭逸遲將她攬進懷中,輕輕安撫著她顫抖的肩膀,“我們先回去。我已經安排好飛機了。”
此刻的溫諾凝仿佛失去了魂魄,只能任由他牽著前行。
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上的飛機,也忘了窗外雪山是否還在,只覺得心里冷得徹骨。
溫諾凝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動不動。她的手里還握著剛才登機前蕭逸遲塞到她手里的熱水壺,可她就一直攥著在手里。
“老婆。”蕭逸遲輕聲喊了她一聲,拿了毯子披在她的腿上,“先睡會兒,這要飛十幾個小時。”
她沒有回應,也沒有看他,只是垂著眼眸,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
蕭逸遲知道她還是沒有從那消息緩過來。
他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把她拉進懷里,低聲說:“如果想哭就哭。”
溫諾凝終于有點反應了,微微搖了搖頭,“這...太突然了。”
她聲音哽咽,“明明那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這樣?”
蕭逸遲輕輕撫著她的后背。
溫諾凝閉上了眼睛,眼淚終于悄然滑落。
蕭逸遲緊緊抱著她,沒有插話,讓她靠在自己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