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離開后,蕭逸遲親自將溫諾凝送回了溫家。
“你先回去休息,乖乖待在家里。”他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語氣溫柔。
“好。”溫諾凝點點頭。想到溫諾嫣也在家,他這才稍稍安心。
剛踏進家門,溫諾嫣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立刻蹙起了眉,“阿凝,這手怎么回事?”
“沒事。”溫諾凝輕描淡寫地搖頭,“昨天不小心劃了一下,已經(jīng)處理過了。”
蕭逸遲隨后也走進來,等她們說完,他才低頭對溫諾凝交代,“寶寶,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
“嗯,好,你忙完記得給我發(fā)消息。”溫諾凝點了點頭,一如既往地乖巧。
她只以為他是要去處理公事,也就沒有多問,更沒打擾。
**
蕭逸遲與溫諾凝分別之后,驅(qū)車駛往一處偏遠的荒廢樓房。
夕陽西斜,整棟樓沐在昏黃的光里,像一具沉睡多年的巨獸,死寂而壓抑。
一名身著黑色西裝、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上前,神情肅然,“老板,人已經(jīng)找到了,都關(guān)進去了。”
蕭逸遲臉上剛才對溫諾凝的溫柔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漠與克制,“在哪?”
男人指了指樓中深處那扇緊閉的鐵門,“就在里面。”
“東西呢?”蕭逸遲看了他一眼。
男人立刻從口袋中取出一只銀色藥瓶,雙手遞上,“都準備好了。”
蕭逸遲接過,微微頷首,“我先進去,你們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明白。”
鐵門緩緩被推開,一道昏黃的燈光灑落在地面,伴隨著門軸的“吱呀”聲,仿佛整個空間都變得陰冷了幾分。
房間里,居夢寒和那三名黑衣人早已被反綁著手腳,癱坐在地,動彈不得,滿身灰塵狼狽不堪。
蕭逸遲走了進去,目光如刀般掠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居夢寒身上。
他緩緩俯下身,嘴角冷冷勾起一抹譏笑,“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打她的主意?”
說罷,他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力道不輕。
居夢寒沒有躲避,反而勾唇一笑,語氣諷刺,“呵,蕭逸遲,你就這么喜歡她?她到底哪點比我好?”
蕭逸遲目光淡漠,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她的好,是你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
話音落下,他松開手,毫不留情地將她的頭一把推開。
緊接著,他視線一轉(zhuǎn),冷冷掃向那幾個黑衣人,“你們幾個...誰動她了?”
領(lǐng)頭的黑衣人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連連搖頭,“沒、沒有!我們只是按指令帶人,全程都沒碰那位小姐!”
“是嗎?”蕭逸遲似笑非笑,“可我從監(jiān)控里看到你們動手了。”
說著,他拾起地上一根木棍,緩緩在三人面前游移,最終停在其中一個小弟面前。
“你。”他嗓音低沉,“動的手吧?”
那小弟臉色瞬間變了,慌忙擺手求饒,“不不不,爺,真不是我啊!我們只是打了那男的,真沒碰那姑娘!我們是收錢辦事的,求你放過我們……”
“收錢辦事?”蕭逸遲重復(fù)著,語調(diào)低沉。
他忽然笑了,笑容卻透著森冷。
“那我也給你們安排一件事。”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藥瓶,強行將瓶中的藥丸塞入那人嘴里,接著又依次喂了另外兩人,動作冷靜得可怕。
居夢寒怔住了,那一刻,她從蕭逸遲的笑容里,看到了某種從地獄爬出的惡魔般的陌生。
她驚慌失措地大聲對他說:“蕭逸遲,你干嘛?你不能這么對我!”
他隨即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拋在三人面前。
“看看你們誰先解開繩子。”他微笑著說道,“誰就可以......先享福。”
說完這句,他意味深長地轉(zhuǎn)頭看了眼居夢寒,低聲道,“居小姐,你不是最喜歡玩這種把戲嗎?那我就奉陪到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他轉(zhuǎn)身離去,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緊接著又被牢牢上鎖。
只留下居夢寒一人的咆哮聲。
**
走出那棟廢樓后,蕭逸遲抬手看了眼腕表,傍晚六點整。
夜色悄然降臨,他冷靜如常地吩咐門口的西裝男,“明天早上八點,報警,把監(jiān)控和所有證據(jù)一起交上去。”
“明白,老板。”男人點頭答應(yīng)。
蕭逸遲這才收起了冷意,轉(zhuǎn)身離開,仿佛剛才那陰沉冷酷的不是他。
夜色沉沉。
蕭逸遲開車離開廢樓,車窗外是不斷倒退的街燈和黯淡無光的天幕,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泛白,神情依舊冷肅。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溫諾凝發(fā)來的訊息:【阿遲,在忙嗎?】
他看著屏幕,薄唇輕輕彎了下,眼底的冷意總算消散幾分。
他回了幾個字:【忙完了,現(xiàn)在回蕭家。】
**
第二天清晨八點。
警方接到一通匿名報案,迅速趕往城郊一棟廢棄的大樓。當(dāng)破門而入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所有警員都為之一震——三名男子與居夢寒衣衫不整,場面凌亂不堪。
居夢寒幾乎赤裸,身上布滿瘀痕與抓痕,面色慘白如紙,整個人仿佛被從地獄拽回人間。她靠在墻角,眼神空洞,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驕傲與張揚,只剩一種麻木的、瀕臨崩潰的沉寂。
只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經(jīng)歷了怎樣的折磨。
警方當(dāng)即將所有人控制,并以涉嫌綁架與故意傷害對居夢寒立案調(diào)查。
可詭異的是,沒有人追問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這棟廢棄大樓。整起案件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迅速壓下,沒有一絲多余水花。
仿佛,有人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連收尾都處理得滴水不漏。
居夢寒被羈押整整三天。
期間,她被單獨關(guān)押、反復(fù)訊問。每一次回憶那晚的情形,都像鋸子,一寸寸剮掉她殘存的自尊。她沉默不語,雙眼空洞,幾近木僵,整個人仿佛墜入某種深不見底的精神黑洞。
律師也換了三撥,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替她擺脫罪名。居家的人氣急敗壞,想要運作關(guān)系、封鎖消息,但無論怎么努力,媒體上終究還是流出一句含混不清的描述,“京圈某千金因涉嫌綁架傷人被正式立案調(diào)查。”
外界震動。
一時間,合作方紛紛撤資,信任全面崩塌,居氏集團的股價連跌三天。
更可怕的是,原本緊密合作的幾家供應(yīng)商,突然中止合同。隨后,銀行收回貸款,資金鏈斷裂。就在第四天,溫氏集團的法務(wù)部公開發(fā)布公告:
【本集團已正式通過合法程序,完成對居氏集團旗下主力資產(chǎn)與股權(quán)的收購,未來相關(guān)事務(wù)將由溫氏管理團隊全面接手。】
溫諾凝看著這些消息,也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溫梓旭,“堂哥,這些都是你做的?”
溫梓旭看了看溫諾凝指的報道,“收購居氏集團是我干的,可把她送進去那可不是我。”
她突然想到了蕭逸遲那天匆匆離去,想必這些事是他做的。
想了想,她也沒打算插手,居夢寒本來就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居夢寒因綁架罪、故意傷害罪成立,情節(jié)惡劣,影響惡劣,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六年,即刻執(zhí)行。
幾日后,法院正式宣判:
【居夢寒因犯綁架罪,故意傷害罪,情節(jié)惡劣,手段殘忍,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六年,即刻執(zhí)行。】
可就在判決下達后不久,居夢寒突然情緒失控、歇斯底里,在羈押室里瘋狂撕咬、尖叫,甚至撞墻自殘,被緊急送往精神病評估機構(gòu)。
外界盛傳,她精神崩潰瘋了。
有人說,是因為牢獄之災(zāi),有人說,是那晚的經(jīng)歷太過可怕。
溫諾凝望著這一切,心中沒有痛快,也沒有憐憫。
只是淡淡地想:有些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惡,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