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的交付了靈石,陳駱得到了完整的《焚星訣》玉簡。
其共有一十三重,和《火雷劍訣》一樣,每一重都有一門配套的法術。
此時錢貨兩訖,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臨走之際,瘦竹竿忽然提醒道:
“道友得了功法,千萬不要胡亂傳播,否則引起上面的注意,你我都沒好處!”
這事陳駱當然知道。
有些事不上稱只有三兩重,一上稱千斤都打不住。
作為散修,他更懂得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于是拱了拱手,保證守口如瓶后,利索地轉身離去。
瘦竹竿目送其背影消失在巷口,不在意的笑了笑,重新躺回搖椅上假寐。
對于陳駱的保證,他絲毫未曾相信。
功法能夠無限復制,每賣出一份,就貶值一分。
宗門表面上可以限制傳播,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完全限制的住?
因而知識的傳播是必然的,只是速度的快慢而已。
在已經有所傳播的基礎上,他售賣功法頂多加快一點過程。
而且因此得到的利益也不屬于他一個人。
爹死娘嫁人,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一個小嘍啰完全無所謂。
自然更不在乎陳駱是否會私下傳授。
之所以提一嘴,不過是讓買家別主動跳出來炫耀犯蠢而已。
陳駱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但是卻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一介散修,無權無勢,做事不能不謹慎。
既然泄露有風險,那就盡量保證不泄露。
出了巷子,其步履匆匆,迅速回到自家小院。
先將院里的禁制全部打開,接著陳駱沏了杯茶,平復一番心情。
出門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三十靈石就能把事情辦成。
然而在那種腐敗的氛圍中,事情居然出奇的順利。
“看來哪怕是紫府宗門,都也只是草臺班子!”
陳駱對三霞宗少了一層濾鏡。
喝完茶,他開始著手轉換自身真氣。
其原本的真氣由《火靈訣》修煉而出,單純只有火屬性,《焚星訣》真氣則是火屬性和土屬性相結合。
二者的轉換比例并沒有像《火雷劍訣》一樣夸張到2:0.1。
而是達到了2:0.7的程度。
也就是說,兩份“火靈訣真氣”能轉化出0.7份“焚星訣真氣”。
陳駱需要不停的轉換,直到“焚星訣真氣”達到煉氣二重。
過程中“火靈訣真氣”消耗完畢,可重新打坐回復。
回滿后接著轉換。
事情聽著比較簡單,做起來卻需要極大的耐心。
就像驢拉磨一樣,簡單到只要拉著磨轉圈就行。
可如果要拉一天、拉一年、甚至拉一輩子呢?
沒有大決心和大毅力,很難忍受里面的枯燥。
好在陳駱也不需要拉一輩子磨,煉氣二重的真氣量,只花費了他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他把“火靈訣真氣”全部化作“焚星訣真氣”,并且因為真氣屬性相合,直接通曉了兩門法術。
煉氣一重時,所學法術為“星火飛彈”,能從口中吐出數枚流星般的飛彈,觸之立爆。
煉氣二重時,所學為“火燕回旋”,能對飛行途中的飛彈進行二次操控,化作飛燕回旋轉向,追擊敵人。
學會這些,陳駱又花費半個月時間,轉化積攢“火雷劍氣”。
這回有了《焚星訣》作基礎,火雷劍氣的轉化量擴大了一多半。
過往陳駱煉氣二重修為,只能射一發劍氣。
如今同樣是煉氣二重修為,轉化一次能夠連發四劍。
半個月時間他轉化了七次,可連發二十八劍。
照此繼續下去,很快就能達到“劍氣縱橫”的地步。
這一天,陳駱做完功課,算了算時間,發現馬上要到交付房租的日子。
心中不覺一驚。
“我現在只有六粒靈砂,凝氣丹都舍不得吃,劉福再來收租的話可沒錢支付。
而且對方上個月讓我們釣望月鰲,我壓根沒當回事,這次收租若是碰上,難免不被刁難。”
思來想去,陳駱決定先到幻光河釣幾天魚,等攢夠房租再回來。
說走就走,其立刻收拾了東西出門。
以往釣魚因為害怕劫修,他總要約個同伴一起出行,這次有了《焚星訣》和“火雷劍氣”,陳駱底氣十足。
甚至于,血脈沸騰,躍躍欲試到想要找個劫修練練手。
畢竟他真的很想知道,面對堪比一階下品法器的兇猛劍氣,誰能連挨二十八發?
懷揣著這種想法,陳駱使出風行術,御風直奔山林。
其時天色已晚,等到抵達幻光河,夜幕早變得深沉,四下里靜謐無聲,顯得略微凄涼。
唯獨河水奔涌的嘩啦聲,讓陳駱升起絲絲安慰。
“夜釣,真是久違的詞匯。”
順著河道,他找了個水流較為平靜的釣點,上餌拋鉤,動作熟練無比。
吧嗒——
魚漂穩穩的落入水中,隨著波濤的蕩漾而上下起伏。
陳駱凝神關注,心也慢慢靜了下來。
就這樣無聲的等待中,忽的魚漂微微發顫,繼而猛的往下一沉。
同一時間,
魚線也受到影響,“噌”一下繃的筆直。
巨大的力道從線上傳來,好似一輛推土車,拉的陳駱稍微踉蹌。
“好大的力道,這不是大黃魚!!”
一斤魚,十斤力。
在水中,魚兒往往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
陳駱釣魚日久,對大黃魚十分了解,深知其絕難發出如此巨力。
不由凝神靜氣,以千斤墜的方式,狠狠蹬住地面。
水中魚經他一拉,沖勢猛的一頓,忍不住東游西走,劇烈掙扎。
魚線也被它拉的或東或西,在水中不斷犁過。
“穩住,不能急!!”
知道上了大貨,陳駱沉住氣,把握著平衡,一點一點收線放線。
中魚時,線太松魚鉤容易脫落,線太緊魚線又可能崩斷。
資深的釣手往往要精準判斷局勢,不斷進行調整。
如此,一人一魚開始了較量,一直從卯時初,耗到寅時末。
這時節東方已然微亮,夜幕正在緩緩消退。
陳駱也從岸邊,一步步被拉到了水里。
河水漫過了他的膝蓋,那條大魚則沉在水底,半晌沒有動靜。
“莫非是體力耗盡了?”
他試著往回收線。
剛剛動彈,竿上立馬傳來一股絕強大力。
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
釣了一整晚,臨近最后關頭,陳駱哪里還敢大意。
察覺動靜,馬上往回拉拽。
咝——
魚線緊繃,魚竿彎如滿月,陳駱拼命往回收竿。
一拉一拽,不覺聽到陣陣“嘎巴嘎巴”的聲音。
“這是……”
他吃了一驚,忍不住看向魚竿彎曲處。
只見堅韌的竿體,因為一整夜的拉扯,竟然出現絲絲的毛刺。
好像即將斷裂的樣子。
陳駱表情瞬間變得焦躁萬分。
我拉扯了一晚上,你最后跟我說竿要斷了?
“草,老子絕對不允許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