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陳駱迅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清查起自己的收獲。
中年人父子是十足的苦哈哈,儲物袋都只有三立方大小。
里面放著二十四粒靈砂、漁具餌料、兩張金剛符、一張火球符、一張寒冰符,以及三瓶辟谷丹。
除了這些,最珍貴的當(dāng)屬收望月鰲的漁網(wǎng),居然是一階下品法器。
市面上,普通的下品法器價值在十五枚靈石左右。
再算上兩只儲物袋,他這回至少賺到二十多枚下品靈石。
陳駱暗自竊喜,忍不住嘿嘿直樂:
“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bǔ)路遺尸骸;老老實實釣魚,哪有打劫來錢快。”
不過這些都屬于贓物,如何銷贓是一個大問題。
陳駱看向在漁網(wǎng)中掙扎的龜鰲。
旁的東西都是細(xì)枝末節(jié),這四只小王八可不好出手。
趙大宏已經(jīng)發(fā)下話準(zhǔn)備收鰲,他是坊市外圍管事,早早威脅過一眾釣手。
毫不客氣的說,只要望月鰲出現(xiàn)在市面上,那些釣魚人為了不漲房租,定會向趙大宏檢舉揭發(fā)。
“所以,我得找一個不懼怕趙大宏勢力的買家!”
陳駱目光思索,不禁想到了鼎香樓的孟方。
鼎香樓處于東區(qū),東區(qū)是整座三霞坊最高檔的產(chǎn)業(yè)園區(qū),出入者非富即貴。
能在東區(qū)開酒樓的,自然不懼怕一個趙大宏。
而且,
望月鰲珍貴歸珍貴,但在東區(qū)的達(dá)官貴人眼里,想吃就一定能吃到。
因此賣到鼎香樓也不顯得扎眼。
唯一讓人憂慮的是,孟方到底可靠不可靠?
陳駱自覺二人利益一致,但到底只是一面之緣。
萬一孟方把自己賣鰲的消息泄露給其他釣魚人,自己可就暴露了。
“看來必須要易容改換面貌,方可登門拜訪。”
在修仙界,筑基期修士能將神識離體探索,輕易即可洞穿易容。
煉氣期修士神識內(nèi)蘊(yùn),頂多做到查照內(nèi)視,就連使用玉簡時,也得緊貼額頭方可讀取信息。
因此只要易容后,陳駱并不擔(dān)心被看出來。
至于說,
過程中自身氣息是否暴露……
其實只要蟄伏內(nèi)氣,閉鎖外竅,自然能不泄半分。
陳駱是個實干派,向來說干就干。
計劃好一切后,其首先便煉化了漁網(wǎng)法器。
此法器名曰“捕虬網(wǎng)”,不用時長如手臂,好像一個漁網(wǎng)狀的網(wǎng)兜帕子。
用時撒出,可瞬間變大至三丈方圓,罩住靈魚。
靈魚一旦被兜住,就如人類經(jīng)脈閉鎖一樣,十成力氣發(fā)揮不出一成。
當(dāng)然,
對付人也是如此。
那散修父子倆因為舍不得望月鰲,沒有第一時間對陳駱使用法器。
倘若當(dāng)時對方選擇直接偷襲陳駱,而不是抓鰲,可能勝負(fù)還得兩說。
不過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負(fù)責(zé),選對了活,選錯了死,這就是修仙界!
將法器煉化后,陳駱找來一只陶甕,甕里灌滿水,接著把捕虬網(wǎng)和四只望月鰲全部放到里面。
上回孟方以魚死了不新鮮為由壓價,這回他可不想再給對方理由。
而四只龜鰲體型甚大,一旦放出漁網(wǎng),勢必變回原形。
所以只能連網(wǎng)帶鱉,全部塞到陶甕里,等到店鋪時再拿出來。
如此麻煩的行為也讓陳駱十分苦惱,尋思是不是該買件專門裝活魚的法器。
另外自己的魚竿也快斷了,雖說有新繳獲的兩件漁具,可那父子倆的魚竿比自己的還次。
他實在不想釣到大貨時,再用火雷劍氣捅的靈魚全身是窟窿。
那樣的東西根本賣不上價錢。
至于用捕虬網(wǎng)捕魚?
方法倒是簡單,可卻得不到釣魚時發(fā)放的獎勵。
畢竟捕魚和釣魚,差別還是蠻大的。
“罷了,等把望月鰲賣了,就換一套漁具吧!”
心里想著,陳駱用包袱將甕包住,抱著回到自家院子。
然后取了香料,把自己里里外外,干干凈凈的搓洗一遍。
這時衣服里塞些填充物,臉上再調(diào)些顏料,慢慢就變成一個佝僂的黑瘦漢子。
甚至為了惟妙惟肖,他還在泥草之間打了個滾,讓自己看起來滄桑風(fēng)塵了些。
做完一切能想到的事情,陳駱終于抱著陶甕來到鼎香樓。
樓里跑堂的伙計見他抱著甕大搖大擺的進(jìn)店,連忙湊了過來,
“道友想吃什么?我們這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應(yīng)有盡有,一定包您滿意。”
修仙界散修眾多,但敢到東區(qū)大刺刺消費(fèi)的窮人極少。
因而他并沒有因為陳駱打扮的老土便有所輕視。
畢竟萬一人家就是喜歡低調(diào)呢?
陳駱看了他一眼,故意啞著嗓子,開門見山道:
“在下找孟方孟道友,還望通報一二。”
找孟方的?
跑堂伙計有些愕然,旋即臉上笑出了褶子,客氣的給他上了杯靈茶。
在酒樓里,能擔(dān)任采辦的,不是老板的親信,就是老板的親戚。
恰好,
孟方兩樣都占了。
他既是掌柜的好兄弟,又是掌柜的大舅哥,在鼎香樓里說一不二。
陳駱既然認(rèn)識孟方,伙計當(dāng)然得好生招待。
他一邊倒茶,一邊笑著打探:
“不知道友找孟管事有何事?您來的不巧,他正在樓上和貴人談事情,得麻煩您多等等。”
陳駱“嗯”了一聲,慢悠悠接過茶。
“等等無妨,我與孟管事約好了,有東西要賣給他。”
伙計恍然,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眼他帶來的甕,“不知道您準(zhǔn)備賣什么東西?”
陳駱斜了他一眼,感覺對方問的有點太多了,不禁敷衍的答道:
“只是靈魚而已。”
“靈魚?什么靈魚?”
伙計還未答話,樓上忽然插進(jìn)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音色嬌柔婉轉(zhuǎn),但語氣卻如霜出雪,毫無暖意。
陳駱聞聲抬起頭,只見二樓樓梯口不知何時,已立著個極美的少女。
其一席白衣,皓如清雪,一塵不染。
面容更是秀美絕俗,清雅恬靜,唯獨肌膚白的毫無血色。
陳駱抬頭時,目光正與其相對,瞬間感覺被冰水刺了一下,激靈靈打了個顫。
在少女身后,孟方則像個嘍啰一樣陪侍著,滿臉堆笑。
想必面對這樣一個潔若冰雪的女子,他亦感覺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