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丐幫弟子發現西夏和大理高手的異動。”
張承逸重復了一遍蕭峰的話,笑瞇瞇問道:“那么,你呢。”
“你帶著人來擂鼓山,又是為了什么?”
眼前的蕭峰,當了幾個月的蘇州城主,靠著個人魅力與手腕統合了大部分被傳功的中毒者,又把慕容氏的部下收入囊中。
上個月,丐幫因為失去太多高端戰力,又丟了一小半在蘇州追隨他的弟子,理所當然的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氣質。
大抵應該更靠近天龍小說后期進入遼國時的感覺吧。
聽到張大爺問詢,蕭峰沒有絲毫的心虛,直言道:“都是因為被我連累,官家才要對擂鼓山動手。”
真的是幾個武功高手聚在一起,朝廷根本沒必要管,越是針對反而越讓大家覺得小題大做。
但和如今把江南要地占領又被招安的蕭大將軍關系莫逆,就沒辦法坐視不理了。蘇州一地太重要,說句不客氣的,丟了江南,對于高度依賴漕運的朝廷來說,就是純純被卡了脖子,和丟了半壁江山沒有太大區別。
偏偏江南王蕭峰掌握的勢力隨便露一手就把朝廷大軍給解決了,官家不是覺得打不過,而是想打付出的代價太大,嘗試招安成功,后面就可以用政治手段來解決。
顯然在蘇州城同樣有地位又跑到京城不遠的某人就變成了各種意義上的靶子。
某人——張承逸倒是沒有什么意外,只是道:“就只是為了這件事?”
蕭峰不可能不知道擂鼓山到底有多強,天底下就沒有比這地方更安全的了。
“張兄果然料事如神。”
蕭峰露出無奈和苦澀交織的笑容,道:“他們、他們想讓我……”
“讓你當皇帝是吧。”張承逸把眼前的蕭大王吞吞吐吐一會沒說出來的話補完。
蕭峰張了張嘴,嘆息不語。
慕容氏的部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有造反想法的,為了穩住蘇州城和那上萬的人造高手,他需要這些人,所以果斷接手了他們。
人造高手們又是不折不扣的底層出身居多,本就對世道嚴重不滿,隨便被挑撥一下,恨不得明天就給他天涼加件衣。
跟隨他的丐幫弟子都愿意跟著承認自己契丹血脈的他的混了,對今天皇帝到我家更是沒有抗拒。
他那個一路追到蘇州城被他抓住的親爹蕭遠山更是欣然接受兒子要造反的事。
大遼的蕭氏地位僅次于耶律,遼太祖規定只能娶姓蕭的當正宮,天然就有當皇帝的資格。
可以說到這里,蕭峰就有點被架住了,和看起來無奈接受黃袍加身的老趙不同,他是真的沒有當皇帝的想法,要不然不會接受招安、配合朝廷把陷入癱瘓的蘇州城重新運轉起來。
“三天后,月圓之夜,陪我去一趟汴梁。”
張承逸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么,有些事情,并不是單純用言語所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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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擂鼓山,竹林之中。
“沙沙~”晚風輕輕吹拂,落葉作響,一道道人影悄無聲息的掠過。
李秋水腳尖點在竹子上,一襲白衫,臉上蒙著白色綢緞,眉目如畫,她低頭看著共同向天聾地啞谷進發的三國高手,眼里浮現幾分清冷之意。
當初丁春秋倉皇逃到江南,寄信給她求救,她自是懶得理會,曾經的舊情人算什么,哪里值得她去記掛、救援,反倒有些厭煩。
她是個極愛俊美少年的人,哪怕與師姐生死搏斗聽到有俊美少年都要去瞧上一眼,勾搭丁春秋有一部分是為了氣無崖子,還有相當多的原因是丁春秋年輕時長的帥氣。
可人老了,就和俊美談不上關系,讓她提不起半點興致,厭煩之下,索性派人去讓一品堂把丁春秋抓回來。
無崖子師兄活著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還是要逼問一番的。
誰知赫連鐵樹那不中用的東西,帶著一品堂的諸多精銳竟然一去不復返,她并沒有急著派人來中原或者親自過來,只是派人打探消息。
蘇星河與函谷八友在江湖上走動,又奉一個勞什子金山游俠為主,聽起來便與無崖子師兄有關系,接著越來越多的消息傳到她耳朵里,她在驚訝之余,越來越好奇擂鼓山到底發生了什么。
便主動參與到這次大宋與大理圍剿擂鼓山的行動中。
反正一品堂招人來者不拒,里面魚龍混雜,死掉些許她也不心疼。
李秋水眺望著遠處的漆黑,此世便是絕頂高手也無法在暗中視物,但理論上如此多人沖進天聾地啞谷,應該早就有人點燃火折子或者點燃什么東西了才對。
偏偏那遠處的黑暗就好像沼澤一般,無聲無息的吞沒了上百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心中警鈴大作,萌生退意,陣法?陷阱?反正無論是什么,里面應當都危險極了。
可她還沒有退走,便聽到一聲極輕的聲音由遠及近,她聽聲辨位,毫不猶豫的一掌拍出,那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卻如同泥牛入海,還未做出更多的動作,身體一僵,周身大穴便被點住。
一陽指?!
李秋水心中驚駭,被看不清面貌的人提著幾個起縱便輕飄飄的飛過竹林,進入谷中,像是丟麻袋一樣丟到一旁,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丟在了幾個人身上,這幾人的氣息噴在她的手臂、后背,讓她惱怒異常。
但饒是以她的武功造詣,竟也破不開這點穴的手法,而且擒住她的人點穴功夫與輕功之強聞所未聞。
難不成,那就是傳聞中以一敵百的金山游俠?
惱怒之情隨著時間逐漸消退,理智占據上風,倘若擂鼓山是個陷阱,那么幕后之人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權?錢?武功?無論是什么,以她的地位,只要亮明身份,都有的談。
很快,身邊被抓住點穴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幾個人干脆橫在她身上,她冷靜的想著,離開這里之后,躺在她身上和被她躺著的人,長相不俊美的都得死。
良久之后,她的感官能察覺到身旁的越來越少,油燈的光芒亮起,兩個一前一后的聲音同步在不遠處響起。
“師妹……”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