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確定你說的話。”
段延慶沉著臉(好像他除了沉著臉做不了其他表情),“段譽那小子……”
“之前也是在曼陀山莊中。”
主角掛了?
張承逸有點驚訝,思考了一下段譽能不能反殺丁春秋,是有理論可行性的,畢竟凌波微步、六脈神劍加萬毒不侵。
但實際執行起來,考慮到李青蘿母女的影響和段譽堪比某位微操大佬的操作水平。
不是被抓就被干掉了吧。
他發現自己還挺容易接受這種可能性的,現實又不是真的小說,一步踏錯,誰死掉都有可能。
倒是鳩摩智干什么吃的?怎么會讓活劍譜被人帶走或者干掉啊。
這事麻煩在于,如果段譽死掉了,或者被丁春秋抓走,他想要用劇透的方式帶走段延慶似乎就有點麻煩了。
可以吹一吹武道突破后可以斷肢重生、改換面容?
還不如直接強硬手段,和慕容父子一樣威脅好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張承逸正想著,聽到水聲響起,望過去,看到蘇星河和弟子們趕到。
“張大爺。”X7
段延慶、慕容父子與一眾西夏武士便眼睜睜看著有七個人踏水而來,來者神態優雅,身披瑩瑩月光,好似仙神之流。
“老蘇,丁春秋跑了,他在里面留下不少很厲害的毒,你去看看,小心一點。”
張承逸頓了頓,又指揮道:“把他們全帶回去,這些西夏人都交給老喬來處理。”
蘇星河聞言點頭致意,飄然進入山莊,其他六個函谷八友也隨便挑了一艘船,趕著眾人上船。
段延慶也沒有再說什么,老老實實的跟著上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有沒有兒子都可以再談,眼下不聽話是真有可能被弄死的,
以這位金山游俠剛才干掉葉二娘與云中鶴的標準,他鐵定屬于可以被干掉的類型,只是有其他的利用價值而已。
在沒有奪回王位之前,他不能死。
不多時,蘇星河表情凝重的回來,與薛慕華耳語幾句,倆人帶著藥箱子,又抓了幾條活魚進去。
繼續等了十幾分鐘,他們歸來復命。
“怎么樣?”張承逸問道。
“回張大爺,里面是一種混毒,我們解不開。”蘇星河很坦然地說道,“那毒在人體內催化之后,劇烈非常,血肉之軀碰一下便化為膿血。”
“以我對丁春秋的了解,他定是找到了某種劇毒之物,加以諸多毒物調配,能夠潛伏在人體內,在反復催化之下,抵達如此劇烈的程度。”
“不過,請張大爺放心,身具北冥真氣便可以隔絕此種混毒。”他做出保證。
那就行了。
張承逸聽到北冥真氣能隔絕劇毒,就沒啥好擔心的了,打著哈欠道:“走吧,坐船回去。”
上船之后,他還沒等找地方睡覺,便見到蘇星河皺眉看著慕容復,一言不發的上前。
“咚!”
慕容博試圖阻擋對方靠近自己兒子,被一袖拂開,翻滾著撞在船艙上,力道輕柔可他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蘇星河在慕容復身上多處大穴連點,擼起他的袖子,捏著脈門運功一催,便能看到自手腕處一條黑綠的線延伸到肘部。
“你中毒了。”
薛慕華湊過來,伸手按住慕容復檢查一番,扒開眼皮、打開嘴巴,一頓望聞問切,與師父對視一眼,“應當就是山莊里的毒。”
這師徒倆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隨意擺弄一番后松開手。
“最多七日。”X2
他們一同搖頭,救不了、救不了。
混毒入體便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找不到劇毒之物的根源,沒辦法根據毒素的反應來調配藥物抑制,就算有高深內功,頂多活七日。
“這條綠線到胸口,你就一定沒命。”薛慕華好心的給出建議,“這七日,你吃好喝好,給自己準備好后事吧。”
慕容博上前給兒子把脈,這才察覺到之前隱藏的毒,一觸便松開手,臉上青綠之氣氤氳,跌坐在地上運功一會才把內力沾染的毒祛除,他面色難看的起身,來到薛慕華與蘇星河身前,一拜,道:“還望兩位先生搭救我兒。”
慕容復呆立在原處。
“并非不愿,實乃不能。”蘇星河給出答案,“你兒子中了丁春秋的混毒,想要破解,需要知道混毒的配方,再一一破解,調配藥物,如果是前所未見的毒物的話,還需要人以身試毒……”
他搖搖頭,“給你兒子準備好后事吧。”
慕容博怔了怔,久久未語。
【如果我傳功給他……】
張承逸給了蘇星河一個疑惑的眼神。
蘇星河輕輕搖頭,混毒混毒,在中毒之前身具北冥真氣自然無礙,可在體內演化之后,便已深入骨髓,不再可能被剔除。
要么拿到解藥,要么便是等死。
【這解毒的方法聽起來就很麻煩,還是北冥真氣比較方便啊】
張承逸咂了咂嘴,尋一角落靠著坐下來,聽著外面嘩啦啦的水聲,慢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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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一處院子中。
“沒想到有人能夠吞下那萬毒之王莽牯朱蛤活下來。”
“倘若、倘若讓老夫提前十年,不,五年遇到你,或許……”
丁春秋撫摸著段譽的臉頰,他的眼神充滿了復雜的眼神,像是觀摩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可惜、可惜一切都晚了。”
說著,他的身體顫抖起來,如今正是子時,他體內來自于老家伙無崖子的真氣不斷在各處筋絡竄動,冷熱交替,五臟六腑如同刀絞,他仰面倒地,渾身不斷抽搐著。
“爹。”李青蘿在旁邊看著,面露憂急之色,卻不敢上前。
此時丁春秋的身體上一秒燙的能烤雞蛋,下一秒冰的能凍雪糕,皮膚一會赤紅一會青白,凍結的汗水凝結成薄冰又融化,看起來極為恐怖。
正如后來的北冥真氣無法奈何他新做出的混毒,新做出的混毒也沒有辦法祛除早已在體內生根的北冥真氣。
旁邊被點穴不能動、不能言的段譽露出些許快意之色,他近來所遭受的折磨豈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
良久,子時一過,丁春秋慢慢爬起身,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眉毛的薄冰隨著臉頰的抖動脫落。
“我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