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曙光之城的青銅城門前緩緩停下，金屬車身與地面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響。余小白隔著布滿劃痕的車窗望去，城門足有五人高，城墻的厚度一看就是經過了土系異能者的加固，在暮色中泛著冷硬的光，像是某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烙印。

“下車，新人。”林夜的聲音響起，太陽穴的紅色紋路在門禁掃描時亮起。余小白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手術刀，刀柄上纏繞的布條早已磨得發白。他深吸一口氣，混著鐵銹味的空氣灌進鼻腔，這是末世城邦特有的氣息，夾雜著混凝土的冷硬與腐舊機械的油脂味。

安檢棚內的燈光慘白如霜，照在穿灰藍色制服的衛兵臉上。對方上下打量余小白，目光落在他攥緊的手術刀上：“武器登記。”余小白依言遞出手術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鈍舊的光，看不出任何特殊。衛兵將刀扔進金屬筐，響聲驚動了旁邊正在登記的穿著華麗的一人，那人身著繡著金線的外套，正用嫌惡的眼神掃過余小白沾滿尸血的衣角。

“姓名？”“余小白。”“覺醒異能？”“速度型。”余小白垂眸，看著衛兵手中類似平板一樣的東西。“登記完成。”衛兵毫無感情的說到。

穿過城門的瞬間，余小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筆直的主干道兩側，混凝土建筑層層疊疊，越靠近城中心越高聳。最中央是座尖頂建筑，頂端的銀月徽記足有十米高，在暮色中泛著冷光——那是城主府，十二道銀弧雕塑環繞著中央噴泉，泉水呈淡金色，蘇晴說那是用變異獸血液稀釋的“凈化水”，專供特權階層飲用。

“看見那四座高塔了嗎？”蘇晴指了指四個方向，眼眸在暮色中泛著微光，“東邊最高的是糧食塔，實際掌控者是鐘家，囤積著全城80%的麥種和罐頭，連發霉的面包都標著天價；西邊晝夜轟鳴的是能源塔，溫家的地盤，地熱發電機的噪音能傳三條街；南邊飄著綠煙的是醫療塔，歸李家所有，樓頂的煙囪總在排放實驗廢氣，平民一旦生病只能等死；北邊火光沖天的是軍工塔，是王家的產業，鍛造武器的火星能落進平民區，卻連把像樣的刀都不給平民。”她頓了頓，聲音壓低，“四大世家各管一攤，糧食、能源、醫療、武器，缺了任何一樣，城邦都得癱瘓。”

街道上，穿粗布麻衣的平民正彎腰清掃路面，偶爾有身著皮質護甲的異能者走過，根本不用正眼瞧這些平民。

轉眼間，四人的車輛來到異能者協會門前，“這次我們領取了溫家的任務，把這些醫療器械拿給溫家換取晶核以及食物。

大廳中央的任務墻前圍滿了人，羊皮紙上的懸賞分兩色：紅色最醒目，代表城主府發布的任務，比如清理下水道變異鼠；藍色次之，印著四大世家的暗紋，多是護送物資或去未開發的區域找尋物資，白色是私人發布的任務，由領取者和發布者自行協商報酬。

蘇晴領著余小白走向大廳的一側的一個測試室，就和小隊成員一起領取報酬去了，測試室的一旁擺著一臺儀器，這臺測力儀主體是個厚實的金屬立方體，表面被歲月與頻繁使用留下了不少劃痕與磕碰的痕跡。儀器正面，鑲嵌著一塊略顯陳舊的電子顯示屏，此刻屏幕散發著微弱的藍光，上面跳動的數字與符號，好似某種晦澀難懂的古老密碼。顯示屏下方，是一排功能按鍵，雖說按鍵上的標識已被磨得模糊不清，但久經操作的考官，閉著眼也能精準按下所需功能。

儀器的一側，伸出一條粗壯且布滿金屬紋路的機械臂，機械臂前端連接著一個圓形的測力盤。測力盤表面有著密密麻麻的凸起顆粒，旨在增大摩擦，確保測試者發力時能穩定接觸，精準傳遞力量。圓盤后方，是復雜的應力感應裝置，一旦受力，便會將力的大小轉化為電信號，傳輸至儀器內部的核心計算模塊。

余小白深吸一口氣，穩步走到測力儀前。按照考官的指示，他將右拳高高舉起，然后猛地朝著測力盤砸去。

“砰！”沉悶的撞擊聲在訓練室內回蕩，測力盤因這股沖擊力猛地向內凹陷。與此同時，儀器內部的精密零件迅速運轉起來，發出一陣輕微的“嗡嗡”聲。考官緊盯著顯示屏，目光如炬，似乎想從那閃爍的數據中揪出任何一絲異樣。

顯示屏上，數字開始瘋狂跳動。起初，數字定格在一個較低的數值，隨著余小白刻意控制的力量波動，數字只是極為緩慢地攀升，最終穩定在了一個符合 E級異能者力量范疇的讀數上。考官微微皺眉，在手中的記錄板上寫下相關數據，嘴里還嘟囔著：“這力量，在 E級里也算普通，不過速度型異能者，力量弱些倒也正常。”

力量測試剛結束，余小白還未從緊繃的狀態中緩過神，就聽見考官冷硬的聲音響起：“速度測試，跑道在東側。”順著對方指的方向望去，訓練室東側的地面上嵌著一條發光的跑道，兩側間隔排列著藍色的感應裝置，如同兩排沉默的哨兵。

跑道全長約五十米，盡頭立著一面電子測速屏，漆黑的屏幕表面還殘留著上一位測試者留下的數字殘影，此刻正在緩緩消散。每間隔五米，跑道兩側便伸出一對銀色的金屬支架，支架頂端的感應探頭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如同野獸的眼睛，死死盯著即將踏上跑道的人。這些探頭連接著地下的精密傳感器，能以毫秒為單位捕捉測試者的經過時間。

“站到起跑線，聽到指令后全力沖刺。”考官按下手中的遙控器，跑道上的感應裝置同時亮起，發出“滴”的一聲輕響，像是某種儀式的開場。余小白深吸一口氣，走到起跑線前蹲下，腳尖抵住冰冷的金屬踏板。踏板表面布滿細密的防滑紋路，邊緣還殘留著前人們激烈測試時留下的磨損痕跡。

“預備——跑！”尖銳的哨聲劃破訓練室的寂靜。余小白瞬間爆發，雙腿用力蹬地，身體如離弦之箭般竄出。他刻意控制著速度，將真實實力壓制在 E級速度型異能者應有的水平。跑動中，他的衣角被帶起的風掀起，每一步落地都精準踩在跑道的白色標記線上。

兩側的感應裝置接連發出“滴滴”的聲響，幽藍的光芒在他身后連成一串斷續的光帶。余小白能感覺到地面因自己的奔跑而微微震顫，跑道兩側的空氣被急速劃過，在耳邊形成細密的風聲。當他沖過終點線的剎那，手臂擦過感應探頭，冰涼的金屬觸感轉瞬即逝。

電子測速屏瞬間亮起刺目的白光，短暫的閃爍后，“2.8秒”的紅色數字赫然顯現。考官的眉毛微微挑起，在記錄板上快速書寫：“E級速度型，達標。”

余小白喘著粗氣，微微彎腰扶膝，余光瞥向屏幕上的數字。他知道，這個成績既不會太過平庸引人懷疑，也不至于太過出眾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