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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亂世學立身

清晨的陽光灑滿小院,帶來勃勃生機,卻也照亮了王宇心中的一絲迷茫。

昨夜與三位哥哥的交談,以及早晨目睹劉備的勤勞和關羽的刻苦,讓他深刻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場奇幻的穿越體驗,更是一個真實而殘酷的時代。

東漢末年,黃巾之亂雖已平定,但天下并未太平。盜匪橫行,官吏腐敗,民不聊生。未來更是群雄并起,戰火連綿,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他確實掌握著這個時代的“劇透“,知道誰會成功,誰會失敗,知道許多重大事件的走向。但這些知識,在此時此地,對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至少目前看來如此)的普通人來說,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

難道要跑到劉備面前說:“大哥,我們未來會建立蜀漢,但二哥會敗走麥城,四哥會被部下所害,您自己也會夷陵大敗,最后病逝白帝城“?

先不說他們信不信,就算信了,恐怕也只會把自己當成妖言惑眾的瘋子,或者直接被嚇得不知所措。歷史的洪流并非幾句話就能輕易改變,更何況,他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欠缺。

“不行,光知道歷史沒用,我必須得學點真本事。“王宇暗下決心。

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本事無非兩樣:武藝和謀略。

謀略,他可以慢慢來。憑借后世的知識儲備和思維方式,只要小心謹慎,多聽多看多想,總能找到發揮的機會。但武藝,卻是眼下最迫切需要的。

不說上陣殺敵,至少要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否則,別說輔佐劉備匡扶漢室(或者在這個平行世界實現別的目標),恐怕連走出這個小小的樓桑村都困難重重。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院中正在收勢調息的關羽。

關羽剛剛結束晨練,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棗紅色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剛毅。他將那把大刀輕輕靠在墻邊,動作間透著一股沉穩的力量感。

跟關二哥學武?王宇心頭一熱,隨即又有些猶豫。關羽性格孤傲,會愿意教自己這個“失憶“的三弟嗎?而且,自己這身體雖然比想象中好點,但底子如何還不好說,萬一是個練武廢柴怎么辦?

他又看了看屋里,張飛的鼾聲依舊。找張飛?張飛性格直爽,也許更好說話,但他的武藝路數似乎大開大合,自己這小身板未必吃得消。

正猶豫間,張飛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屋里晃了出來。

“唔……大哥,二哥,三弟,都起來啦?“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走到水井邊,舀起一瓢涼水就往臉上潑,發出“嘶哈“的舒爽聲音。

“四哥,早。“王宇連忙打招呼。

“早啊,三弟!“張飛抹了把臉,精神了不少,咧嘴一笑,“昨晚睡得咋樣?還頭暈不?“

“好多了,多謝四哥關心。“王宇趁機說道,“四哥,我看二哥剛才練刀好生威猛,你們……是不是都會武藝?“

這句問話其實有些明知故問,但對于一個“失憶“的人來說,卻也合情合理。

“那是自然!“張飛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拍著胸脯,嗓門也大了起來,“想當年,俺老張在涿郡也是有名號的!等閑十幾個潑皮無賴近不得身!我二哥更是勇猛,一手刀法出神入化!“

他看了一眼正在旁邊用布擦拭刀身的關羽,關羽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

張飛又轉向王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三弟,你也想學兩手?“

“想!當然想!“王宇連忙點頭,語氣誠懇,“如今世道這么亂,手無縛雞之力,如何立足?別說將來想為大哥分憂,恐怕連自保都難。還請四哥……呃,也請二哥,指點一二!“

他這話半是真心,半是為了迎合這個時代的價值觀。果然,張飛聽了大為受用,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有志氣!像咱們兄弟!行,這事包在俺老張身上!你想學啥?拳腳?還是俺這丈八蛇矛?“

他說著,還作勢要去拿靠在墻角的他那桿標志性的長矛。

“翼德,休得胡鬧。“一直沉默的關羽終于開口了,他放下手中的布,走到王宇面前,目光審視,“三弟大病初愈,身子骨尚未完全恢復,豈能立刻就學你那霸道的矛法?當從基礎練起,先強健筋骨,穩固下盤。“

關羽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飛聞言,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倒也沒反駁。他雖然粗豪,但對關羽向來是敬重的。

這時,劉備也走了過來,他剛剛打完水,臉上帶著贊許的微笑:“云長所言極是。子軒有心向學,是好事。習武強身,亦是應有之義。不過凡事需循序漸進,不可急于求成。我看,就先從站樁和基礎步法開始,由云長指導你,最為合適。“

劉備一錘定音。讓關羽來指導基礎,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關羽性格沉穩,一絲不茍,最適合打基礎。若是讓張飛來教,王宇估計自己這把“老骨頭“不出三天就得散架。

“是,謹遵大哥、二哥教誨。“王宇恭敬地應道,心中也松了口氣。

“嗯。“關羽微微頷首,算是應下了。他看了看天色,說道:“今日時候尚早,你且先熟悉一下馬步。看好了。“

說罷,關羽也不多言,雙腳分開,與肩同寬,身體重心下沉,膝蓋彎曲,雙手在身前虛抱,如同抱著一個無形的大球。他的動作看似簡單,但下盤穩如磐石,氣息內斂,淵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師氣度。

“馬步,乃是習武之基石。“關羽沉聲道,“氣沉丹田,意守下盤,身形中正,松而不懈。你且試試。“

王宇有樣學樣,努力模仿著關羽的姿勢。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艱難。現代人習慣了舒適的生活,久坐不動,核心力量和下肢力量都普遍不足。他只是扎了個大概的架子,就感覺大腿肌肉酸痛,膝蓋微微發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才剛開始啊!王宇咬緊牙關,努力堅持。他知道,這是他融入這個時代、掌握自己命運的第一步,無論多苦多累,都必須堅持下去。

陽光下,關羽如同一尊雕塑,紋絲不動。張飛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偶爾還出聲指點兩句(雖然大多被關羽用眼神制止了)。劉備則在一旁看著,目光中充滿了欣慰和鼓勵。

王宇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汗水順著額頭、臉頰不斷滑落,滴在腳下的黃土地上,瞬間就洇開一小片深色。他努力調整呼吸,試圖按照關羽所說的“氣沉丹田“,但感覺氣息總是在胸口打轉,沉不下去。

“放松……肩要沉,背要直……“關羽的聲音適時響起,簡單明了地指出王宇姿勢上的問題。

王宇深吸一口氣,努力照做。時間仿佛過得格外緩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癱倒在地,但一看到旁邊如青松般挺立的關羽,還有目光溫和的劉備,以及咋咋呼呼卻也真心關懷的張飛,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又涌了上來。

不能丟現代人的臉!更不能辜負了這幾位哥哥的期望!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也許更長,王宇終于撐不住了,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如同水洗一般。

“哈哈!三弟,這才剛開始呢!不行了吧?“張飛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翼德,莫要取笑三弟。“劉備上前,伸手將癱坐在地上的王宇拉了起來,溫和地說道,“子軒,你初學乍練,能堅持這么久,已屬不易。習武非一日之功,貴在持之以恒。今日便到此為止,莫要傷了根本。“

關羽也走了過來,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中似乎少了一絲之前的審視,多了一分認可。他沉聲道:“筋骨雖弱,尚有可取之處。明日繼續。“

“是,多謝大哥、二哥教誨。“王宇喘著氣,心中感激。雖然身體累得快散架,但得到這兩位未來大佬的肯定(哪怕只是初步的),還是讓他備受鼓舞。

張飛也湊過來,拍了拍王宇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他一個趔趄:“嘿嘿,三弟,底子是差了點,不過有股韌勁!像俺!好好練,將來跟著哥哥們上陣殺敵!“

王宇苦笑著揉了揉肩膀,心想:“上陣殺敵?我現在連站穩都難……“

休息的時候,劉備去準備早飯(通常是些粗糧糊糊),張飛去喂院子里養的幾只雞,關羽則繼續保養他的大刀。王宇坐在屋檐下的石階上,一邊休息,一邊思考著。

剛才站馬步的痛苦經歷讓他更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這具身體的基礎實在太差。想要快速提升,光靠苦練恐怕不夠,必須得想點辦法。他在腦海里搜索著后世關于體能訓練、營養補充的知識。

“這個時代的營養條件太差了,光吃粗糧窩頭,蛋白質和維生素嚴重缺乏,身體怎么可能強壯?剛才燉的兔肉倒是不錯,得多想辦法弄點肉食和蛋類補充蛋白質。還有蔬菜水果……嗯,得留意一下附近有沒有什么可以食用的野菜野果。“

“體能訓練也得講究科學方法。光站馬步不行,還得配合一些其他的鍛煉,比如拉伸、核心力量訓練……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類似后世俯臥撐、仰臥起坐之類的鍛煉方式?或許可以自己琢磨出來?“

“還有恢復也很重要。訓練后得及時補充水分和營養,保證充足睡眠……這個時代沒有功能飲料,但可以多喝水,或許可以用些草藥泡水輔助恢復?“

他越想越多,覺得可以利用的現代知識還真不少。雖然很多高科技的東西在這個時代無法實現,但一些基礎的理念和方法,卻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基本的衛生習慣、簡易的凈水方法、利用杠桿原理制作省力工具等等。

“不能急,一步一步來。“王宇告誡自己,“首先要改善營養,把身體底子打好。然后是基礎武藝訓練,至少要有自保之力。同時,要多觀察,多了解這個世界,尋找機會運用自己的知識。“

這時,劉備端著幾個粗陶碗走了出來:“子軒,翼德,云長,來吃早飯了。“

早飯依舊簡單,是沒什么味道的米糊糊和兩個硬邦邦的窩頭。但王宇知道,這已經是他們目前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他默默地吃著,心中盤算著如何改善伙食。

飯后,劉備開口說道:“如今家中已無存糧,昨日翼德打的兔子也吃完了。今日,我打算去涿縣縣城看看,一來尋些活計,二來打探一下近日是否有招募鄉勇的消息。云長、翼德,你們隨我同去。子軒,你身體初愈,今日便在家好生休養,熟悉一下馬步要領即可。“

“哈哈!三弟,這才剛開始呢!不行了吧?“張飛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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