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的晚上,季月剛從出租車下來,突然被一雙手拽住把她推進了另外一輛車。
她心一直狂跳,平復了情緒看著撐在她上方的男人。
“你去哪里了?”
猩紅的眼睛駭人得很,兩只手死死地抓住她兩肩側的靠椅,用力地喘息著,一臉陰沉。
迎上他的目光,她撇過了頭。
“出去有點事。”
“有事?你他媽有什么事要把我拉黑?電話拉黑,微信刪除!”
他一只手掐住她的左肩,另外一只手往她的上衣口袋里面找,摸到她的手機就往窗外砸。
“行啊,不是不聯系我嗎?這個手機有什么用,丟了算了。”
“別!”季月一下子激動起來,兩條腿用力地掙扎,右手往他的手里抓。
他本就沒用力,讓她一下子奪回了手機。
季月把手機往后腰一藏,一把抓住他放在旁邊的手機用力地往前砸。
“嘭。”
手機砸在擋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但是因為她的力氣不夠,玻璃沒有任何損傷,手機也只是磕碎了屏幕的一角。
聲音響完以后季月開始后悔了。
怎么能因為一時之氣做出這事?
他的手機,車多貴,不是她一個學生賠得起的。
自己要為自己的情緒買單,沒人可以為自己托底。
唉,這周末兩天的工資又沒了,得全貢獻在這里了。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有些人做事就是全憑心情,而有些人做事瞻前顧后的,只怕走錯一步。
“滾啊,你放開我。”
季月用力地往前推,要把方歸凜給推開。
卻聽見對方傳來一陣低笑聲:“心情不好?喜歡丟東西?來,這里還有一個手機。”
她看著男人往右邊一挪坐在她旁邊,從口袋里又拿出一個手機塞在她手里。
“丟,往前丟。”
聲音說不出的溫柔,帶著笑意。
她手根本沒力氣,他一松開,手機就掉在了座椅上。
她往包里掏,掏出兩疊現金,這是她這個周的報酬,還沒來得及去存。
“賠你的,你拿去修手機。”說完拉著車門要往下走。
“老子需要修手機?你等著,我買個十個八個給你丟著玩!”
方歸凜一只手卡住車門,一只手把她攬過來,抱著她倒在座椅上。
如同一條大狗一樣把頭埋在她脖頸間。
他的肌肉緊繃,害怕壓到她,一直維持著半拱起來的姿勢把她圈在懷里。
他一直以來都搞不懂季月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情時好時壞,對自己忽冷忽熱的。
之前他還問過嫂子,嫂子說女人是需要哄的,要什么買什么,多陪著,抱抱親親夸夸。
嫂子說,不怕女人鬧,最怕女人沒情緒。
“月月,月月。”
他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在脖頸間呼吸她的氣息,頭發刺得她下巴癢癢的。
“方歸凜,疼。”
季月現在的姿勢不舒服,她上半身倒在座椅上,兩條腿被他的腿用力地鉗制住,這么一會時間,扭曲得腰疼。
至于那個像狗一樣趴著動的男人,她已經放空了,完全不想搭理。
她木著臉看著方歸凜一臉心疼地把自己拉起來,又急著問到底是哪里疼。
“你壓著,我腰疼。”
她自己往側腰探過去,對準那里揉搓,片刻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跟著她的力氣按摩。
她果斷把手抽出來。
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按摩著那個地方。
方歸凜用的力氣很小,因為季月是個不吃力但是又很能忍的人。
不吃力讓她一點點磕磕碰碰就疼得不行,可是她能忍,很多時候,一聲也不吭。
手按著按著就走錯了方向,他的手一路向上,緊緊地托著她的后腦勺,把她往懷里帶。
他的吻如同人一樣熱烈又急躁,粗暴又直接。他不在乎什么技巧,就跟著腦袋里的念頭,只有一個目的,要和她吻到死。
季月是個乖乖女,以前倒是談過一次戀愛,不過那會最多就是牽了個手。
她在親吻這里,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只能被迫跟著他的步伐前行。
方歸凜的動作實在是不溫柔,在她看來就是嘴唇在互相打架,兩個人的頭左右擺。
再多一會時間,她覺得口腔都要麻木了。
對面喘息得很厲害,好半天才把她松開。
“唔,”方歸凜長嘆一口氣,一把把人抱進懷里說:“月月,我好開心。”
季月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方歸凜覺得這是他人生中親吻最舒服的一次了,難怪說這談戀愛的人啊,都喜歡擁抱親吻。
剛剛在他吻上季月的時候他感覺到一股酥麻從背刺激到了大腦,生理心理雙重刺激,他恨不得把人揉碎了永遠不分開。
半年了,半年了,終于親上了。
早知道和季月親吻這么舒服早就應該實施了!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根本沒追到季月。
或者說,他單方面把季月當女朋友。
而季月那邊只把他當做是一個死纏爛打的暴躁有錢人。
方歸凜這會心情極好,摟著她問:“餓了沒有?我帶你去吃東西。”
“嗯。”
季月說話很簡短,實在是嘴巴有點疼,張口都有些難受,她一個肘擊給了方歸凜一下。
“痛啊?”
方歸凜打開車頂燈,這才看到季月紅腫的嘴唇,他得意地笑說:“這可憐的,下次我輕點。”
他下車以后把車鎖了起來,讓季月開不了門,這才往駕駛位去。
“你休息一會。”
季月靠著窗沒有說話,她一直都有暈車的毛病。
車開了沒多久她就覺得心臟呼吸急促,肚子疼,腳軟。
這么些年,這個毛病總會出現,她的呼吸開始急促,用力克制住胃里的惡心,從包里掏出一瓶藿香正氣丸。
一次8粒。
混著水吞下她希望這次能快點舒服。
車突然急剎,差點沒把她剛吞下的藥吐出來。
“你在吃什么藥?”
方歸凜解開安全帶,轉過身來,把她包給拿回去。
“藿香正氣丸?你又暈車了?怎么不讓我開窗?”
“沒事。”她把包給拿回來躺在后座閉著眼睛不說話。
她實在不舒服得緊,說話都費力,下一秒沒忍住就哭了出來。
她捂著臉低聲啜泣,淚水從指縫間流出,順著纖細的手腕往衣服里鉆。
恍惚中,季月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太難過了,只想哭泣。
呼吸變得破碎而不規律,她用力閉著眼睛,睫毛被淚水黏連成簇,卻擋不住更多淚水涌出。嘴唇在手掌的遮擋下不住地顫抖,發出小聲的嗚咽。
她感到有一個熱源在靠近,憑借本能她依靠了上去,趴在方歸凜胸口痛哭。
過了幾分鐘,她的思想回籠,一下子從方歸凜懷中起身,歉疚地說:“不好意思。”
“操!”方歸凜拿過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摟著她在后排坐著。
“暈車哭成這樣?嬌氣。”
季月剛剛太失態了,這一會她覺得很難堪,而且她胃感覺很不舒服,只能往下又挪了挪,讓肚子完全舒展。
看到她的姿勢,方歸凜一下子明白了:“胃又疼了?媽的,你當這藿香正氣丸是仙丹啊?”
“你別兇我,我很難受。”
剛剛哭過,說話還帶著哭腔,方歸凜心中的那一丟丟的氣一下子煙消云散,只剩下了心疼。
他把身子擺正了些,讓她能夠靠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