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杰在開車，阿輝坐副駕。
“阿輝，阿炳最近比賽你去看了嗎？”
“看了，看不懂，摟摟抱抱的。”
“哦，我忘記你又傻了。”
巷子里，前面有車擋住去路。
陳正杰按了好幾下喇叭，前車還是不動。
車里下來一人，沖陳正杰這邊橫眉。
“大叔，走不走啊？”
“車胎爆了怎么走啊！”
陳正杰隨口罵了一聲，轉向右側的路口。
一路上左側一直有個貨車壓迫他的路線，搞的他只能往右邊開。
地上坑坑洼洼的，貨車又占道，車子開到了兩邊居民樓的陽臺底下。
不湊巧，一條橫幅斷裂，直墜向下，精準地砸在了陳正杰車子的擋風玻璃上。
“我靠！”
陳正杰被嚇一跳，看看左右，路邊有個老人在系鞋帶。
“老伯，處理一下啊！”
“樓上的，跟我沒關系。”
老人系完鞋帶直接走人。
“阿輝，去把條幅拉走。”
“哦。”
阿輝乖乖下車，站到路邊，手握條幅用力一拽，連同條幅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大塊的玻璃碎片。
阿輝被砸的滿身是血，躺在地上抽搐。
陳正杰驚慌失措地下來查看。
“阿輝？阿輝！”
“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不要出事啊。”
陳正杰抱著阿輝的上身，不停的抖動。
路人都看不過去了，“不想他出事你趕緊送醫院啊。”
“對，對，醫院。”
陳正杰動作非常劇烈，直接把人塞進副駕，還沒系好安全帶，阿輝頭一歪，不動彈了。
“阿輝？阿輝！”
陳正杰撲倒在阿輝身上，淚如雨下。
“咔——”
樂慧貞宣布收工。
陳正杰抬起身來，摸了摸身上的血漿，放在鼻子前面聞聞。
“怎么沒有番茄味？”
阿輝拿了一塊碎玻璃，舔了一口。
“這個玻璃也不甜，不是說是糖做的嗎？我要吃甜的。”
樂慧貞在演播車上看錄像，看有沒有素材穿幫需要補拍。
這次她可是直接動用了臺里的資源，場面有點大，一臺小收錄機可搞不定。
“貞姐啊，你最近不上班，就搞這些啊？”
小胖最近也被樂慧貞安排休假，他其實也無所謂，反正是帶薪的，但是以前的樂慧貞多么有沖勁，一心撲在工作上。現在呢，就不知道一天都在忙什么。
“對呀，我感覺拍的還不錯，小胖，你說我去拍電影怎么樣？好像比當記者有意思。”
“拍嘍，反正你家有錢。”
樂慧貞哼了一聲，小胖身上背著房貸，聊著聊著就要開始抱怨生活壓力大，她決定不接茬。
壞脾氣大叔是曹達華，貨車司機是王英豪，放橫幅機關的是歐陽強。
拍攝的人員是樂慧貞從臺里借的。
幾個人看了一下錄像素材，基本滿意。
“小胖，你晚上帶大家去宵夜，這里是大家今天拍攝的錢，一個人一千二，剩下的錢你們晚上隨便花。”
樂慧貞出手大方，畢竟是私活，給多一點免得大家有意見。
幾人歡呼了一聲“貞姐萬歲”，開開心心地開車走人。
在場只剩下他們自己人。
“怎么樣，這個拍完，下一場我怎么死？”陳正杰沖歐陽強抬了下下巴。
“他要割你舌頭，還要拿去喂狗。”
“這么恨我？”
陳正杰沒有覺悟，制毒工場又不是他搗毀的，阿輝預測的嘛，他不過是撒撒謊，騙騙人家的信任。
更何況，要是騙他就該死，那最恨的不應該是高秋嗎？怎么他沒事。
“高秋是警察啊，殺警察太危險了，他一開始也想，我勸他打消這個念頭了。”歐陽強解釋。
“有沒有辦法讓他把這個想法撿起來？二十年還是太短，他這么有錢，肯定能頂格減刑，十三四年就出來了，我要他坐到死。我就不信他刑期加到三四十年，他的小弟還愿意跟他。”
陳正杰發了狠，不光是為歐陽強考慮，也是為了樂慧貞和他自己。
有這么個喜歡買兇的人一直盯著他，時時刻刻都要防著，太難受。
“其實讓他坐牢坐到死也沒用，他只要手里有錢，總是有辦法找到人的。”
王英豪主動發聲，他是殺手，對這種事情有經驗，他接單只管錢到不到位，就算是終身囚犯給他下單又如何。
“還是要想辦法把他錢騙光，他的錢都是贓款，就算全部被人騙了，他也沒辦法。”
幾個人的討論越發激烈，陳正杰的思緒已經飄遠。
他已經想到了最干脆的處理方法，直接干掉黃面佛。
港島這邊沒有死刑真的讓人無語，這些罪大惡極的人，哪怕到了監獄，只要手里有錢，照樣可以遙控外面的人幫他做事。
只有直接干掉黃面佛才是一勞永逸。
當天晚上，吃過飯，他還在天臺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阮梅在樓下喊，“阿杰，有人找。”
陳正杰下樓接電話。
“誰啊？”
“是我，劉定光。”
“阿叔，什么事啊，這么晚打過來？”
陳正杰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已經晚上十點了。
“有個事要拜托給你，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說。”
“哇，阿叔，你這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事。”
劉定光沉默了一會兒。
“阿杰，我想讓你去做臥底。我知道你很反感這件事，但是這次臥底可能只有你能做，你的本事，我知道的。”
劉定光指的是陳正杰被黃面佛關住還能出來報信的事情，別人都辦不到。
“之前我讓阿秋跟你說過持槍證的事，這次事情結束，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給你把持槍證辦下來，警務處長特批，你考慮一下。”
能公開持槍絕對是對陳正杰事業的助力。
“阿叔，我相信你不會害我。”
“一定。”
“好，那我做。”
劉定光約陳正杰第二天出來見面。
次日，一個不知名咖啡廳。
劉定光遞過去一疊資料。
“我們查到有一伙人利用監獄做掩護，印制假鈔。但是監獄系統，我們的人進不去，派其他臥底怕應付不了里面復雜的場面，所以我想到了你。”
陳正杰拿到資料，隨意翻了翻。
“阿叔，我只有一個問題，是不是我不去，你答應的持槍證就辦不到。”
“不，持槍證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辦。我還有三年退休，哪怕不升警司，退休之前也一定和上面要求。”
劉定光堅決搖頭，他不是威脅陳正杰，也不是拿這件事和陳正杰做交易，他是相信陳正杰能做好這個臥底。
“好，阿叔，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