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晨阮梅還想問陳正杰昨天那段節奏是什么意思，卻發現隔壁房門敞開，空空如也。

她下樓只看見彩婆婆。

“婆婆，阿杰這么早干嘛去啦？”

“他去給阿輝當保鏢啊，阿輝說今天有記者來采訪，他們幾個要去買衣服，打扮一下。”

“好吧。”

阮梅有小小不開心，轉頭一看餐桌。

“誒？流沙包，炸鮮奶，燒賣，蝦餃，昨天不是說喝粥嗎？”

“阿杰去買的，他說難得早起。”

婆婆看得出阮梅和陳正杰之間的曖昧，但她也知道阮梅的顧慮。

“其實五歲差的也不多嘛，你外公還不是比我大六歲。”

“婆婆！”

“好啦，我不說啦，你快點吃，冷了就浪費了。”

等到婆婆閃人，阮梅一個人在位置上戳著包子默念。

“哪有五歲，明明是四歲零八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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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鑼灣，崇光百貨。

四個男人在大樓門口傻站著。

“為什么沒人告訴我這里十點才營業？”陳正杰大喊了一聲。

三人同時把目光看向阿輝。

阿輝一攤手。

“喂，有超能力也未必每時每刻都用嘛，我壓力很大的，你們知不知道今天來采訪的那個女記者有多正？”

“算了，還是回油麻地買吧。”

英叔勸大家回去，本來也是突然有錢燒包，燒不成也好。

幾人又灰溜溜回來。

不過沒到一個小時，換了新衫的四人就又提起精神。

油麻地的衣服，買到頂都花不完這些天掙的錢。

幾人第一次毫不顧及地大手大腳了一把，一人一身西裝，來不及定做了，挑的最合身的款。

遲來的曹達華看著眼前幾位，再看看自己。

“哇，你們一個個穿得像是要結婚，我站在你們邊上好像拾荒佬。”

“尤其是你阿杰，你跟我說你一次娶三個我都信。”

“是啊阿杰，一會兒記者來看你還是看我？”阿輝吐槽。

陳正杰個子高，又靚仔，只有阿炳勉強可以跟他站到一起。

但是阿炳皮膚黑，還是不如陳正杰矚目。

“我之前穿警服還不是一樣帥？”

幾人回想了一下，確實。

陳正杰脫警服算是阿輝他們和陳正杰重新認識的一個起點。

之前他們彼此都認為不是一路人。

直到他脫下警服，他們才想起來其實小時候他們也是一起玩過的。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大家也不是今天突然長成這樣的。

“一會兒記者來了，你和阿炳站我后面，別擋我鏡頭。”

“那我呢？”英叔關心自己的位置。

“是這樣的英叔，他倆站我后面，我比較有面子，但是——”

阿輝語調誠懇。

“幫幫忙，英叔，這么漂亮的衣服，不去歌樂團表演就太可惜了。我們明天見，你今天該和阿嬸們跳舞就跳舞，該唱歌就唱歌。”

他沒有給英叔拒絕的機會，和陳正杰還有阿炳去工作地點擺拍，等記者來采訪。

今天一樣是大排長龍，不過已經鮮有懷疑阿輝能力的客戶了，都是恨不得昨天就在這邊搭個帳篷等的。

見阿輝到位，眼尖的大聲喊道，“生神仙來了！生神仙來了！”

阿輝被哄得很開心，點名那幾個人先問。

陳正杰不想干預阿輝做事，阿炳覺得這樣不太好，排隊的規矩是他們定的，不能自己都不遵守。

不過他看那些被插隊的沒有意見，自己也就沒說什么。

他只會待一上午，下午他還要去練舞，他和舞女約好了。

他們幾個都不想搞臟衣服，雜事都交給曹達華做，曹達華樂得如此。

有錢賺就行，一天五百塊，頂的上他在陳正杰這邊半個月的工資。

大概解決了三十多個客戶的問題，十點多鐘，記者車到了，先下來個小胖子。

小胖子十分識趣，見阿輝幾個妝造齊全，神情肅穆。

趕緊打開攝像機拍了幾個鏡頭，尤其是記錄下求告者得到答案時的驚訝驚喜和感激。

陳正杰給自己搭配了副墨鏡。

他正對排隊的人群，實際眼神全盯著記者車。

三分鐘后，已經準備好的記者下車。

白西裝，大波浪，烈焰紅唇，踩著小高跟。

“正啊！”

陳正杰原來還害怕阿輝傻了幾十年，審美跟大家有區別，現在才發現多余擔心了。

隨著記者走到面前，陳正杰看清了她工牌上的名字，樂慧貞。

“何先生打扮的這么帥，還請了兩位男模站臺，是不是早就算到我要來采訪了？”

樂慧貞言語犀利，她做記者完完全全是因為興趣愛好，業務能力不說精湛，至少也是過關的。

今天來采訪的對象一定會大爆，她能爭取到這個機會，還是因為有行政壓力介入。

其他報社不知道用什么態度來報道這個新聞，而她不怕，她后臺很硬。

阿輝沒有理她，只是回答完面前這個客戶的問題，然后擺了個思考者的造型。

“我應該不用做自我介紹吧，何先生不是能預知未來嗎？”

“何先生能預知未來是何先生的能力，你們憑什么讓何先生接受采訪呢？”

陳正杰出口攔住樂慧貞，阿輝拋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就憑你們也很想上電視嘍。”

樂慧貞指了一下他們三個這身穿搭。

場面有點尷尬。

“啊！”

阿炳大聲喊了一句，引來眾人目光。

“大家先在這邊排隊，生神仙要接受一個采訪。”

阿輝自然是有臺階就下，樂慧貞也不糾纏，簡單交待了一下攝影師小胖，開始今天的訪問。

阿輝對她可能問哪些問題都有準備，都是一些對自己能力的看法，會不會用它謀取更多的利益。

鏡頭面前，他侃侃而談。

晚上，這個畫面就出現在全港島每家每戶的電視機上。

某家酒吧地下。

高秋正忐忑地看著這個畫面，看著電視機里的人物，不過他關心的不是阿輝，而是阿輝身后的陳正杰。

他老大佛爺坐在沙發卡座中央，正在狠狠地泄火。

“那兩個案子查清沒有？到底是不是針對我來的！”

“應該不是，他們都不知道利合影院是老大你弟弟開的。”

佛爺一把推開身下女人，狠狠地甩了匯報的人一耳光。

“冚家產！什么叫應該？現在外面都在傳我不行了，連親弟弟的場子都保不住，這個消息是不是也是應該有！”

“我要搞個大新聞。”

佛爺坐正身體，眼神陰鷙地盯著電視上的阿輝。

“就搞這個白癡仔，他不是會預測嗎？搞定他，剛好擴大生意。”

“阿秋！”

“在，佛爺。”高秋趕緊應答。

“我給你個機會，你不是討厭別人說你是靠拍馬屁上位嗎？你去，人隨你挑，把那個白癡仔綁回來。”

“明白，佛爺，我一定辦到。”

高秋答應得痛快，心里則是天人交戰。

他要不要提前通知陳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