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龍首墓入口,雨夜的土丘在黑霧中若隱若現(xiàn),丘頂?shù)男浅椒纳l(fā)微弱光芒,宛如夜空中搖搖欲墜的星子。沈孤燈緊握引魂燈,青焰幽幽搖曳,映得他掌心的陰陽魚圖裂紋愈發(fā)猙獰,灼痛如針刺骨。白疏影手持星盤玉,星光流轉,隱隱鎮(zhèn)壓土丘四周的黑氣。老煙鬼叼著煙斗,銅錢串在腰間叮當作響,符文微光與雨絲交織,透出一股詭譎的肅殺。
荒野的鬼哭聲漸弱,但空氣中的寒意愈發(fā)濃重,似有無數(shù)雙眼睛從黑霧中窺伺。沈孤燈的陰瞳掃過土丘,赫然發(fā)現(xiàn)地底黑氣如河流,匯聚于丘底,勾勒出一道復雜的陣圖,與引魂燈的氣息遙相呼應。他低聲道:“天星陣……已被鬼引陣侵蝕,陣眼在墓中。”
白疏影點頭,目光冷峻:“天星陣借星辰之力封玄脈,玄無常的鬼引陣以地脈黑氣為引,擾亂星位,欲破陣引鬼潮。你的陰瞳能見玄脈流轉,需重塑陣眼,穩(wěn)住天星陣。”
老煙鬼吐了口煙圈,戲謔道:“小子,墓里可不只是陣法,龍首墓百年前吞了不少烏鎮(zhèn)先民的魂,怨氣沖天。小心別被怨魂拖進鬼門。”
沈孤燈心頭一沉,掌心的陰陽魚圖隱隱發(fā)燙,青焰在燈盞內(nèi)躍動,似在回應墓中的某種力量。他深吸一口氣,踏上土丘,星辰符文在他腳下微微亮起,地面?zhèn)鱽淼统恋恼痤潱路鸬孛}在低語。
白疏影掐訣,星盤玉飛出,化作羅盤虛影,籠罩土丘。虛影旋轉,星光勾勒出一道門戶,門戶后石階蜿蜒而下,通向墓室深處。她沉聲道:“入口已開,墓內(nèi)黑氣濃重,慎行。”
三人沿石階而下,墓道狹窄,墻壁刻滿龜蛇紋路,與引魂燈的紋路如出一轍。空氣冰冷刺骨,夾雜著腐朽與血腥的氣息。沈孤燈的陰瞳掃過墻壁,發(fā)現(xiàn)龜蛇紋路隱隱散發(fā)黑氣,似在勾連地脈,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他低聲道:“這墓道是陣法的一部分,龜蛇紋路暗藏殺機。”
老煙鬼咧嘴,銅錢飛出,貼于墻壁,符文金光一閃,黑氣微微退散:“小子,眼力不錯。這叫‘龜蛇鎖脈’,天星陣的護法紋路,被鬼引陣污染了。得小心,別踩錯一步。”
白疏影目光微凝,星盤玉懸于身前,星光照亮墓道:“天星陣的陣眼在主墓室,需穿過三道石門,每道門后有星位陷阱。沈孤燈,你的陰瞳得盯緊。”
墓道盡頭,一座石門聳立,門上刻滿星辰符文,中央一顆北斗主星光芒黯淡,周圍黑氣盤旋,隱隱化作鬼臉,發(fā)出低沉的哀嚎。沈孤燈心頭一震,陰瞳中,鬼臉化作一幅幻象:烏鎮(zhèn)先民被黑氣吞噬,魂魄哀嚎著墜入地底,似在訴說百年前的慘劇。
“這……”沈孤燈低哼,掌心的陰陽魚圖灼痛加劇,引魂燈青焰猛地顫動,似被幻象牽引。他咬牙,強壓心悸,取出竹簡——《天星鎖脈篇》,簡上星辰軌跡散發(fā)微光,與石門的北斗符文共鳴。
白疏影皺眉:“怨魂幻境,天星陣的試煉。玄無常借烏鎮(zhèn)先民的怨氣,擾亂你的心神。穩(wěn)住神魂,推演星位!”
沈孤燈點頭,焚香定位,香煙裊裊,融入星光。他以手指蘸朱砂,勾勒星辰軌跡,動作緩慢而精準,腦海浮現(xiàn)星海,北斗七星的軌跡與地脈脈絡重疊。他低喝:“天星定位,玄脈歸一!”
朱砂線條在空氣中散發(fā)微光,宛如星辰連綴,星光自竹簡灑落,石門的黑氣微微一滯,鬼臉哀嚎著退散。沈孤燈踏入奇門遁甲的八門方位,景門、休門、開門……身形如幻,避開鬼臉化作的鬼爪,沖到石門前,手按北斗主星,低喝:“天星移轉,封!”
引魂燈青焰暴漲,化作一道光刃,斬斷黑氣。石門轟然開啟,露出主墓室,室頂鑲滿星辰寶石,宛如夜空,星光卻被黑氣遮蔽,化作一道殺陣,數(shù)十道星光利刃自頂部落下,殺意森冷。
“星光殺陣!”白疏影低喝,星盤玉飛出,羅盤虛影擋住利刃,但黑氣涌動,虛影搖搖欲墜。她咬破手指,血滴入羅盤,虛影光芒大盛,暫時穩(wěn)住。
老煙鬼拋出銅錢,化作金光鎖鏈,纏向星光利刃:“小子,殺陣的陣眼在墓室中央,快找!”他手中符紙飛出,化作雷光,劈向黑氣,雷光炸裂,黑氣卻絲毫不退。
沈孤燈心念電轉,陰瞳鎖定墓室中央,一座石臺聳立,臺上刻滿星辰符文,符文下黑氣翻滾,隱隱勾勒出鬼引陣的脈絡。他沖向石臺,星光利刃撲面而來,他踏入八門中的生門,身形一閃,避開利刃,掌心按上石臺,陰陽魚圖與地脈氣息相連。
就在此時,石臺黑氣暴漲,化作一道怨魂,高約丈許,形如白衣女子,面容模糊,眼中淚光閃爍,低語:“為何……玄脈要我等犧牲……”怨魂聲音悲切,刺入沈孤燈心神,腦海浮現(xiàn)孤兒院的模糊身影——一個女子背影,漸行漸遠。
“幻境……”沈孤燈咬牙,強壓心悸,低喝:“天星鎖脈,鎮(zhèn)!”他咬破舌尖,血滴入石臺,星光與青焰交織,怨魂哀嚎著潰散,鬼引陣轟然崩碎。石臺的星辰符文光芒大盛,星光殺陣漸漸消散,墓室恢復平靜。
沈孤燈半跪在地,掌心的陰陽魚圖裂紋加深,青焰光幕搖搖欲墜。他喘息道:“怨魂……是烏鎮(zhèn)先民?”
白疏影收回星盤玉,目光復雜:“百年前,烏鎮(zhèn)先民為穩(wěn)玄脈,獻祭魂魄,封鬼門。白氏先祖亦在其中,怨氣深重,被玄無常借鬼引陣喚醒。”
老煙鬼擦去嘴角的血,苦笑:“玄無常這老鬼,專挑人心軟肋下手。小子,你的陰瞳怕是天生為玄脈而生,不然早被怨魂拖走了。”
沈孤燈起身,目光落在石臺上,星辰符文光芒穩(wěn)定,但墓室深處傳來低沉的震顫,似有更大的危機潛伏。他低聲道:“天星陣已穩(wěn),地脈陣和陰陽陣呢?”
白疏影沉聲道:“地脈陣在墓室下層,陰陽陣在最深處。玄無常的鬼引陣侵蝕未止,怨魂試煉只是開始。”
就在此時,墓室墻壁的黑氣驟然暴漲,化作一道模糊人影,斗篷獵獵,手中骨杖頂端的青色寶珠光芒刺目。玄無常的聲音低沉而森冷:“沈孤燈,天星陣不過小試牛刀。燈焰印記反噬已深,鬼門之前,你必為祭品。”
沈孤燈心頭一震,引魂燈青焰猛地顫動,掌心的陰陽魚圖灼痛如烙。他咬牙:“玄無常,你毀烏鎮(zhèn),天地規(guī)則會放過你?”
玄無常冷笑,骨杖一揮,黑氣化作鬼爪,撲向沈孤燈:“規(guī)則?不過是強者的枷鎖。獻燈,或魂飛魄散!”黑霧涌起,他身形消散,鬼爪卻直逼而來。
白疏影掐訣,羅盤虛影擋住鬼爪:“投影又來,他的真身必在墓室深處!”老煙鬼拋出銅錢,金光鎖鏈纏住鬼爪,雷光符紙炸裂,鬼爪潰散。
沈孤燈握緊引魂燈,目光堅定:“地脈陣,下一層!”三人沖向墓室深處的石階,龍首墓的黑暗中,玄脈的秘密正緩緩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