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鏡像覺醒
許沉閉上眼睛。這代價比想象中好,但自己為什么還保留記憶?
“你和他們不同。”程野再次讀懂了許沉的想法,“你是'鏡像體',系統崩潰時,林雨晴的神經代碼與你完全融合了。”他頓了頓,“某種意義上,你現在是半個...系統宿主。”
這個認知讓許沉胃部一陣絞痛。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程野按住。
“別急!你的骨骼還在重構,至少需要...”程野的話被隔壁房間的巨響打斷。
兩人同時轉頭。墻壁另一側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和醫護人員的尖叫,接著是某種重物倒地的悶響。
“林雨晴!”程野沖向門口,又折返回來按下某個按鈕,“安全協議啟動,你的生命維持系統切換到備用電源。”
門被猛地撞開。站在門口的不是醫護人員,而是林雨晴——但許沉幾乎認不出她了。她的左半邊身體呈現出與許沉相似的半透明狀態,紫光在皮膚下流動,而右眼完全變成了機械結構,閃爍著紅光。
“他們來了。”她的聲音帶著電子質感的重音,“殘余系統派出了清理小隊。”
程野臉色大變:“不可能!主系統已經...”
“分散式架構。”林雨晴走向許沉,動作有些不自然的流暢,“母親在五個秘密實驗室備份了核心代碼。”她伸出半透明的手,輕輕按在許沉胸口,“我們需要你。”
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擴散開來。許沉驚訝地發現自己突然能動了,他嘗試坐起來,發現雖然肌肉酸痛,但力量遠超從前。
“我的身體...”
“正在進化。”林雨晴的機械眼聚焦在許沉胸口,“系統代碼選擇了你作為新載體,但保留了你的自由意志。”她突然皺眉,“他們到了。”
整棟建筑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響徹走廊。程野沖到電腦前,監控畫面顯示一群黑衣人正從停車場涌入,他們的動作整齊得不似人類,眼睛泛著熟悉的藍光。
“是宿主!”程野驚呼,“但系統已經...”
“被改造過的。”林雨晴快速檢查許沉的管線,“能走嗎?”
許沉咬牙拔掉胸口的幾根主要導管,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傷口幾乎立刻就愈合了,只留下發光的疤痕。他嘗試站立,雙腿雖然顫抖但撐住了體重。
“后備出口。”程野抓起一個背包,“跟我來!”
三人從手術室后門溜出,穿過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許沉的身體每走一步都在自我調整,起初踉踉蹌蹌,到樓梯間時已經能平穩奔跑。
“去哪里?”許沉問,聲音比之前清晰多了。
“我的秘密實驗室。”程野氣喘吁吁地領路,“兩個月前準備的,就是防備這種情況。”
樓下傳來玻璃破碎和沉重的腳步聲。林雨晴突然停下,機械眼閃爍著:“你們先走,我拖住他們。”
“不行!”許沉抓住她的手腕,驚訝地發現觸感像真人一樣溫暖,“我們一起走。”
林雨晴搖頭:“沒有完全覺醒的你打不過他們。”她看向程野,“給他看文件X。”
程野臉色變得蒼白,但還是點了點頭。林雨晴轉身要走,許沉卻死死拉住她。
“等等!”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搖籃曲...共振...”
林雨晴的機械眼突然亮了幾分:“你記得?”
“片段。”許沉按住太陽穴,“如果我們能再次共振...”
樓下傳來爆炸聲,整棟建筑再次震動。時間不多了。
“需要至少三個鏡像體才能形成穩定共振。”林雨晴快速解釋,“原本的宿主都被清除了記憶,除非...”
程野突然插話:“文件X!那個孩子!”
林雨晴和許沉同時看向他。程野急急忙忙從背包掏出一個平板,調出一份加密文件:“林氏實驗室最后一批實驗體,編號012,唯一存活的兒童宿主!”
屏幕上是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黑色長發,大眼睛里透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有個發光的符文——與許沉和林雨晴的變形版本相似。
“在哪里?”許沉急切地問。
“倫敦安全屋。”程野說,“但我們需要突破重圍才能...”
林雨晴突然推開兩人,一道藍光從她指尖射出,擊中樓梯拐角處剛剛出現的黑衣人。那人慘叫一聲,胸口被燒出一個大洞,但竟然沒有立即倒下,而是繼續踉蹌著前進。
“走!”林雨晴擋在兩人前面,“去車庫開我的車,鑰匙在程野包里。目的地已設置。”
許沉還想說什么,程野已經拽著他繼續向下跑。身后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和能量爆破的嗡鳴。轉過拐角前,許沉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林雨晴懸浮在空中,全身被紫光籠罩,同時與五個黑衣人交戰,她的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車庫昏暗潮濕。程野帶著許沉躲過兩名巡邏的黑衣人,來到一輛看似普通的黑色轎車前。但當他按下鑰匙,車輛啟動時,儀表盤亮起的卻是全息投影界面。
“林雨晴的玩具。”程野發動汽車,“坐穩了,這車能垂直爬墻。”
引擎發出不似汽油機的嗡鳴,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在接近車庫出口時,程野猛打方向盤——車子竟然沿著墻壁垂直上行,從一個小通風口鉆了出去!
許沉緊握座椅,感受著身體在G力下的變化。他的肌肉自動調整張力,骨骼似乎也變得更為強韌,連視力都在黑暗中變得異常敏銳。
“你的身體適應速度超出預期。”程野瞥了他一眼,“林雨晴的代碼與你融合得比想象中好。”
“代價是什么?”許沉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掌。
程野沉默了一會:“還不完全清楚。初步掃描顯示,你的DNA中有27%已被重組。”他艱難地補充,“嚴格來說,你正在變成某種...后人類。”
車子在夜色中飛馳,很快遠離了城市。許沉靠在座椅上,嘗試理清思緒。他閉上眼睛,突然發現自己能“感知”到某種信號——像是無線電波,但又帶著熟悉的神經脈沖特征。
“程野,”他突然說,“我能感覺到系統殘余。”
程野差點踩下剎車:“什么?怎么感覺到的?”
“像是...廣播信號。”許沉指向東南方,“那邊有個強信號源,還有...四個較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