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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只想安靜寫書,奈何總有人搞事!

“那股意志,似乎并非道門正宗,也非佛門禪定,更不似儒家浩然,倒像是某種生靈不屈之念,又混合了些許虛幻縹緲的故事之力?”

“李居士,你……可否為貧道解惑一二?”

清風道長那平靜無波的聲音,此刻在李玄聽來,卻如同催命的魔咒。

完了!

他果然感應到了,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連故事之力這種離譜的玩意兒都讓他給感覺出來了?

這還怎么圓?

李玄感覺自己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后背的衣服都快濕透了。

他現在法力耗盡,精神力瀕危,虛弱得一比,大腦都快宕機了。

還要在一位實力深不可測、心思縝密的道門高人面前,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來解釋自己最大的秘密?

這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別的。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解釋。

否則,一旦被對方或者他背后的清虛觀主認定自己身懷不可告人的秘密。

甚至可能是域外天魔之類的存在,那后果絕對是萬劫不復。

怎么辦,怎么辦?

他強迫自己轉動那幾乎要罷工的大腦,將之前所有對清虛觀主、對通天大佬用過的說辭,以及自己金手指的特性,飛快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有了!

只能繼續在著書演道和功法變異上做文章了,而且要說得更玄乎一點,更道法自然一點。

李玄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混合著虛弱、茫然和一絲劫后余生式感悟的復雜表情。

“清……清風道長……”

他聲音沙啞,氣息微弱,“您……您也感覺到了那股奇怪的力量?”

他先是反問一句,把自己也擺在不明真相的群眾位置上。

“晚輩當時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心中確實是涌起了滔天的不甘!”

他開始半真半假地敘述,“我想到了自己身世坎坷,想到了好不容易踏上修行之路,卻要殞命于此……”

“或許……或許是人在絕境之中,求生意志會格外強烈吧。”

“然后晚輩就感覺好像……好像和平日里協同修煉時那種感覺有點像,但又強烈了無數倍!”

他開始往自己的已知能力上靠。

“道長您知道,晚輩修煉的那【上清基礎吐納訣】是殘篇,本身就有點古怪。”

“似乎特別容易和晚輩的精神意念產生共鳴,尤其是當晚輩構思那些書里的人物和故事的時候。”

“剛才,在那生死一線的瞬間,晚輩腦子里除了不甘,就只剩下當時正在構思的《射雕》里,那些為國為民、百折不撓的大俠形象了。”

他把鍋甩給了郭靖黃蓉洪七公。

“然后晚輩就感覺好像自己的精神意志,或者說道心,和那殘缺的功法,以及那些俠義的故事道理,產生了一種極其猛烈的、完全無法控制的異種共鳴。”

他再次強調了共鳴和無法控制。

“那股力量真的不是我的法力!”

李玄趕緊撇清,“它更像是一種精神層面的瞬間爆發,或者就像您說的,是那些故事里蘊含的某種道理或者精神。”

“在絕境之中,通過我和功法的聯系,對我進行的一種反哺。”

他借用了清風的分析,順著桿子往上爬,把那股力量解釋成一種唯心主義的、精神層面的、故事道理的反哺,聽起來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晚輩自己也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完全控制不了。”

李玄臉上露出后怕和迷茫的表情,“還請道長教我,這到底是好是壞,會不會是什么走火入魔的前兆啊?”

他最后把問題拋了回去,既解釋了現象,又表達了自己的無知和擔憂,還順便請教大佬,姿態放得極低。

這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邏輯嚴謹,表情到位。

李玄說完,緊張地看著清風,等待著他的判決。

清風靜靜地聽完李玄這番“掏心掏肺”的解釋,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依舊是那么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變化。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默了良久。

這沉默,讓李玄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佬,您倒是給個反應啊,信了還是沒信啊,您這樣我害怕。

就在李玄快要繃不住的時候,清風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

“以心映道,以文載念……”

他似乎在咀嚼李玄話中的意思,“絕境之中,精神意志與功法產生異種共鳴,顯化不屬于自身之力……”

他頓了頓,看著李玄,語氣莫測地說道:“此等情況,雖匪夷所思,卻也似乎并非絕無可能。”

李玄心里咯噔一下。

“似乎?”

“并非絕無可能?”

這話……是信了,還是沒信?

清風繼續說道:“你所修習的上清法門,本就與其他道法不同。”

“講究截取天地間的一線生機,于不可能中創造可能,其本身就蘊含著無盡的變數與造化。”

“而你,又另辟蹊徑,以著書演道這等前所未聞之法進行修行……”

他看了李玄一眼,“將自身精神意志寄托于虛構的故事人物與道理之中,這兩者相互結合,在生死壓迫的極端情況下,會發生何等奇異的變化,確實難以用常理來預測。”

他似乎從理論上,接受了李玄這套說辭的可能性。

李玄稍微松了口氣。

“至于此事的吉兇……”

清風的目光掃過地上那邪惡妖道的尸體,又回到李玄身上,“此力既然能助你在絕境中覓得一線生機,逼退強敵,于你而言,當下自然是吉。”

“但……”

他話鋒一轉,“此力根源看似在你,卻又不受你掌控,如同無源之水,無根之木。”

“若你沉湎于這種僥幸,或試圖強行引動,未來會引發出何等未知之變數,招致何等因果亦未可知,或許便是兇了。”

“所以,關鍵不在于此力本身,而在于你自身。”

清風看著李玄,眼神平靜卻仿佛帶著某種穿透力,“如何看待它,如何把握它,如何讓它最終真正為你所用,而不是被其所累,這才是你需要思考的。”

李玄聽得是心中凜然。

大佬,這絕對是大佬。

雖然不知道他信了幾分,但這番話,簡直是金玉良言啊!

既肯定了這種力量的正面作用,又指出了其隱患,最后還把核心點落在了自身把握上。

這簡直是完美的臺階,也是完美的提點。

“晚輩明白了!”

李玄立刻做出虛心受教的樣子,對著清風深深一揖。

“多謝道長指點迷津,晚輩定當謹記在心,日后必將專注于自身修行,夯實根基,絕不沉湎于此等僥幸之力!”

先表個態再說,至于以后怎么用……嘿嘿,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清風似乎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好。”

他不再糾結于那股奇特意志的來源,轉而說道:“好了,此地陰煞雖因那尸煞源被毀而大減,但終究是污穢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處理一下手尾。”

說著,他率先走向那邪惡妖道的尸體。

李玄也松了口氣,感覺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比打架還累的考試,趕緊跟了上去。

清風動作麻利地在妖道尸體上摸索起來。

很快,他就搜出了幾樣東西:一個破舊的、散發著淡淡腥臭味的黑色布袋。

幾塊顏色灰暗、品質低劣的下品靈石;一小撮散發著怪異味道、不知名的黑色藥草。

一枚用骨頭雕刻的、帶著骷髏標記的令牌,以及一本封面都有些腐爛的、薄薄的黑色線裝小冊子。

清風拿起那本小冊子,翻看了兩眼,眉頭微皺:“【煉尸心得】……哼!果然是旁門左道的邪術。”

“此等污穢之物,留之無用,反而可能遺禍他人,需帶回觀中,以三昧真火徹底焚毀。”

他將小冊子和那枚骷髏令牌收了起來。

然后,他將那個裝著靈石和怪異藥草的布袋,遞給了李玄。

“這些,應是此獠平日搜刮或煉尸所用之物。”

“靈石你且收好,可用于日常修煉,也可在外事堂換取貢獻點,至于這些藥草……”

他看了一眼,搖搖頭,“陰毒駁雜,并非正道之物,留之無益,你自己處置吧。”

李玄自然不會客氣。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七八塊下品靈石,對他這個窮光蛋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至于那些藥草雖然不知道是啥,但先收著,說不定以后系統能分析出來呢?

“多謝道長!”

他美滋滋地將布袋收好。

接著,他又走回祭壇殘骸邊,將自己那柄還插在上面的【劣質的精鋼匕首】拔了出來,順便又看了一眼之前被他扔出去當暗器的一階陰骨核心碎片。

碎片靜靜地躺在地上,散發著幽幽的寒氣。

清風的目光也掃了過去,但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似乎對這種低階的陰煞材料并不感興趣。

李玄心中一動,趕緊也將其撿起收好,這可是好東西,以后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兩人又在石室內簡單檢查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隱藏的危險或者有價值的東西后,清風才說道:

“走吧。此地之事,我會如實回報師尊,至于外面那些尸骸和靖安司的人……自有他們按規矩處置。”

李玄點點頭,跟著清風走出了這座帶給他無盡驚嚇和巨大收獲的古墓。

外面的亂葬崗,似乎真的因為尸煞源被毀而安靜了下來。

之前那些不斷往外爬的毒尸和骷髏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滿地的狼藉和幾具被打散的骨架證明著剛才那場激戰的真實。

連空氣中那股濃郁的陰煞之氣,都仿佛淡薄了不少。

兩人沉默地往外走。

快要走出亂葬崗范圍的時候,清風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玄。

“李居士。”

“道長請講。”

李玄心里又是一緊,不知道這位大佬又要說什么。

清風看著他,眼神平靜,緩緩說道:“你那著書演道之法,頗為奇特,貧道雖不完全明了其中玄奧,但隱約感覺……”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其關鍵,或許并不在于你修煉的功法與之產生了何等共鳴。”

“而在于你所書寫的故事本身。”

“故事中所蘊含的意,或者說道。”

“若你能書寫出蘊含更高層次道理的故事,或許你那反哺之力,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言盡于此,居士好自為之。”

說完,清風不再多言,轉身,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留下李玄一個人,站在原地,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

故事本身蘊含的意與道?

書寫更高層次的道理,反哺之力也會水漲船高?

清風道長這幾句話……

簡直如同撥開了重重迷霧,為他指明了一條全新的、可能通往更高境界的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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