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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中場休息

隨著第一輪比賽的結束信號響起,虛擬宇宙的穹頂如同褪色的畫卷般逐漸消散,顯露出真實賽場的天光。三個學校的后勤隊伍如工蟻般忙碌起來,穿梭在遍布機甲殘骸的戰場上,開始回收那些傷痕累累的戰斗機器。

趙明鯉熟練地操控著機械臂,小心翼翼地托起秋筠心的獵隼機甲。這臺曾經威風凜凜的機體此刻裝甲上布滿了焦黑的灼痕,右肩關節處的裂痕觸目驚心。機械臂的液壓系統發出輕微的嗡鳴,將這臺戰損嚴重的機甲緩緩安置在運輸平臺上。

“老大!“南宮霏霏突然從另一臺機甲的檢修口探出頭來,她的工作服上沾滿了機油和金屬碎屑,小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五中這些家伙簡直不是人!你看看他們把我們的機甲打成什么樣了!“她用力拍了拍身旁那臺幾乎被攔腰斬斷的獵隼,金屬外殼發出沉悶的回響。

趙明鯉的目光掃過整個維修區,三中的五臺獵隼機甲無一幸免,最嚴重的黃毅機甚至失去了整個左臂和頭部監視器。他推了推護目鏡,鏡片后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不只是下手狠辣的問題。“他壓低聲音,示意南宮霏霏靠近,“我觀察了整場比賽,五中那些駕駛員的操作精度和反應速度都超出了正常范圍。”

南宮霏霏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們作弊?”

“更準確地說,是使用了某種增強技術。“趙明鯉指向全息屏幕上定格的一個戰斗畫面,“看這里,赤霄1號在0.3秒內完成了三次變向機動,這種操作連職業聯賽的頂尖選手都很難做到。“他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組復雜的數據波形,“而且他們的能量波動曲線也很異常,有明顯的神經增強特征。”

南宮霏霏倒吸一口冷氣:“那豈不是說…”

“沒錯,“趙明鯉神色凝重地點頭,“他們很可能使用了軍方級別的神經鏈接強化系統。雖然鉆了規則的空子,但確實讓他們的實力接近職業駕駛員水平。“他關閉數據界面,轉頭看向五中戰隊所在的方向,那里隱約傳來囂張的笑聲,“下一輪比賽,我們必須更加小心才行。”

各校的維修區都籠罩在緊張忙碌的氛圍中,金屬碰撞聲和能量焊槍的嗡鳴此起彼伏。趙明鯉半跪在獵隼機甲的胸腔部位,手中的量子校準儀發出幽藍的光芒,精準地調整著受損的神經接駁線路。他的動作行云流水,每一個零件的拆卸、更換、校準都一氣呵成,仿佛與機甲融為一體。

“老大!“南宮霏霏突然從機甲的腿部檢修艙探出頭來,臉上沾滿了機油,眼睛卻亮得驚人,“我發現你維修技術越來越神了!“她指著全息投影上實時顯示的數據,“剛才那個關節校準,誤差值竟然是0.01毫米!我在維修師協會的教程視頻里,都沒見過這么精準的操作!”

趙明鯉手中的能量焊槍微微一頓,細密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他隨手用袖子抹了把臉,在臉頰上留下一道黑色的油漬:“少拍馬屁,趕緊把D-7號液壓管接好。“他指了指機甲腹腔深處的一個復雜管線組,“再磨蹭下去,比賽就要開始了。”

南宮霏霏吐了吐舌頭,靈活地鉆回檢修艙。但很快她又探出半個身子,認真地說:“我是說真的!上次市里的機甲維修大賽冠軍,換這個動力閥至少要二十分鐘,你剛才只用了…“她看了眼計時器,“三分四十秒!”

趙明鯉的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停:“我家那個破維修店,從早到晚修的盡是些老古董機甲。“他熟練地擰緊最后一顆量子固定栓,“要是沒這點本事,早被街坊鄰居罵死了。“說著,他輕輕敲了敲機甲外殼,“好了,動力系統重啟試試。”

隨著一陣悅耳的啟動音,獵隼機甲的眼部監視器亮起湛藍的光芒,全身關節發出流暢的運轉聲。南宮霏霏從檢修艙爬出來,看著煥然一新的機甲,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老大,你這手藝,絕對能去火星重工當首席工程師了!”

趙明鯉搖搖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五中戰隊的方向。那里的維修工作似乎也接近尾聲,幾臺赤霄機甲在燈光下泛著危險的紅光。“比起這個…“他低聲說,“我更擔心下一輪比賽。那些家伙,可不會因為我們的機甲修得好就手下留情。”

就在這時,三中備戰區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趙明鯉摘下手套扔在工作臺上,金屬碰撞聲清脆地回蕩在維修區。

“霏霏,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回頭囑咐道,手指在終端上快速滑動,將最后的檢測程序傳輸給南宮霏霏,“你做完最后一遍系統檢測,特別是神經接駁穩定性。”

“包在我身上!“南宮霏霏比了個OK的手勢,靈活地鉆進了駕駛艙。

趙明鯉快步穿過忙碌的人群,維修服上還沾著機油的痕跡。備戰區中央,穿著深藍色駕駛服的隊員們正圍成一圈,氣氛凝重。他輕輕撥開人群,看到秋筠心正蹙眉盯著全息醫療報告。

“隊長,你的獵隼已經修好了。“趙明鯉走到秋筠心身旁,聲音里帶著些許疲憊后的輕松,“動力系統我做了優化,反應速度應該能提升12%左右。”

秋筠心猛地抬頭,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這么快?!“她下意識抓住趙明鯉的手臂,又很快松開,“我果然沒看錯人。“但隨即她的表情又黯淡下來,嘆了口氣指向空著的座位。

“顧薛陽那個笨蛋…“她壓低聲音,“比賽時太專注,下場才發現腿部被裝甲碎片割傷了。現在醫務組說至少要休息48小時。“她環視四周,咬了咬下唇,“第二輪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我們缺一個駕駛員。”

周圍的隊員都沉默下來。趙明鯉的目光掃過備戰區——周臨正在和教練低聲討論戰術,黃毅在調試裝備,劉俠則反復觀看著比賽錄像。每個人都肩負著重要職責,根本抽不開身。

“隊長…“趙明鯉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我在虛擬戰場的戰績是47連勝。“他直視秋筠心的眼睛,“而且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獵隼的每一個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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