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李漁一直在糾結。
她修煉千年,最是看重因果。
得了季長安的好處,不為‘骷髏兄’做點什么,總感覺是她這個“狂劍尊者”,虧欠了他。
唉,不知道季長安都存了什么好東西?
要不先去看一眼?
如果東西不多,作為回報,她可以讓他走的不那么痛苦;
但要是給的實在太多了,她就不得不舍些靈力出去了。
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重新梳好頭發,李漁去了永昌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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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錢莊開在清河縣最繁華的主街上,門前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石雕銅錢,便是目不識丁的百姓看了,也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剛邁進門,小二就熱情的迎了上來,說明來意后,小二引著李漁去見了掌柜。
胡掌柜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雙綠豆小眼閃著精光。
從頭到腳的將李漁打量了一遍,又捋了捋只有稀疏幾根的山羊胡,遂問道:
“姑娘要取東西?”
胡掌柜的試探,李漁心中了然。
自己的這身行頭,確實撐不起‘貴客’這個身份。
為避免麻煩,李漁扯了季長安的虎皮。
“我家公子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
知道是替主子辦事的,胡掌柜的疑心消去不少。
如此重要的印信,都能交與這個姑娘,想必此人定是季大公子的信重之人。
聽說最近季大公子越發的不好了,身邊沒有親人,差遣心腹來錢莊辦事,于情于理,也說得通。
于是胡掌柜收斂了眼里的疑色:
“姑娘隨我來吧!”
李漁點點頭,跟著胡掌柜走了。
把李漁帶進一間地下密室,點亮屋里的青銅連枝燈后,胡掌柜便退出去等在外面。
厚重的石門關上,燈光映照下,前面是一個嵌進墻里的大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陳列著一個個小柜子。
每個小柜子上面都刻著不同的花紋,像是美人貼在額頭的花鈿。
李漁找到與印信刻著相同花紋的小柜子,正想著該怎么打開,就看到花紋中間隱有小孔。
看來這不僅是裝飾,還是把鎖。那么鑰匙在哪呢?
李漁仔細查看印信,發現掛繩處,有一個非常不明顯的凸起,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用力按住凸起,印信頂端便彈出一把細長的鑰匙。
把鑰匙伸進花紋中間的孔洞里,輕輕旋轉,只聽“吧嗒”一聲,鎖開了。
拉開小柜子,里面放著一個檀木盒子。
李漁把盒子抱出來,放到連枝燈旁的八仙桌上。
仔仔細細的把整個盒子看了一遍,她也沒發現要怎樣打開。
無奈,李漁只好放出神識,一點點的掃視這個盒子的內部空間和構造。
盒子有三層,上面兩層都是紙張。
最下面一層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二十幾塊白玉。
細細感受,似乎有微弱的靈氣逸散出來。
李漁大喜,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她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吸收靈氣,瞌睡來了,就有人遞了枕頭。
季長安的這份‘遺產’,來的可真是太及時了。
不過現在,得先想辦法打開盒子。
李漁再次仔細查看起盒子。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魯班鎖吧?
雖然拆解方法不知道,但她有神識這個作弊器,可以邊拆邊用神識探視鎖內變化,解起來應該不難。
于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后,李漁順利的拿到了盒子底層的白玉。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吸收起來。
隔著木盒,她只探到了微弱的靈氣,把白玉握在手里,才發現靈氣之濃郁,絲毫不遜于修仙界的中品靈石。
李漁感受著精純的靈氣迅速鉆進身體里,并沿著經脈運行起來。
干涸的丹田變得豐盈,這感覺,舒服的她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一塊白玉吸收完,忍不住又拿起一塊兒。
四肢百胲像是久旱的大地,終于迎來了甘霖,無一處不在叫囂著舒爽,要再來一點,再來一點!
等李漁回過神,所有的白玉已成齏粉。
糟糕,一時沒收住,“骷髏兄”辛苦積攢的好東西,一下子被她全給禍禍了。
劍尊大人有點心虛。
嗯……季長安好像說這些是留給她的……那她……這算是……提前預支了一部分‘遺產’?。
嗯……就是這樣!
松開手,抖掉碎屑,李漁仍有些意猶未盡。
要是再有些這樣的玉石就好了。
等她恢復到全盛狀態,說不定還能撕開虛空,回到修仙界。
唉,可惜了。
玉石太少,只恢復了不到一成的實力。
不過好在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也能獲取靈氣,她以后慢慢想辦法好了。
倒是可以給季長安逼毒了。
作為回禮,他的這條命,她“狂劍尊者”救定了。
李漁擦干凈手,看起上面兩層紙張。
一層全是銀票,數一數大概有近十萬兩。
另一層則是契書,田契、房契加起來,厚厚一摞。
身為修煉狂人,做生意,李漁不在行。
這些東西到了她的手里,增值的可能性不大,還是給季長安留著吧!
反正有她在,他是死不了了,這些資產,以后肯定用的上。
李漁關上木盒,再次放進小柜子里鎖好,隨后走出了密室。
胡掌柜仍在外面等她。
看到兩手空空出來的李漁,他有片刻的疑惑,不是來取東西的嗎?怎么什么都沒拿?
胡掌柜雖然心里嘀咕,但面上不顯,只笑瞇瞇的送李漁出了錢莊。
李漁不是愛逛街的性子,吃過晚飯,便回了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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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漁出門的消息被報到張氏那里。
在得知李漁是去了錢莊后,張氏譏諷的送了劍尊大人兩個字:“窮酸。”
就知道這個小蹄子,得了巨款也舍不得花。
肯定是存起來了。
存起來好啊,存起來不動,這錢早晚就還是她的。
等著瞧吧,她遲早要把這筆錢搶回來,還要讓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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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過半,院子里的奴仆已經收工休息,李漁去了季長安的屋子。
還沒進門,她便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伴著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李漁推門就進去了。
‘骷髏兄’弓著身子,咳的停不下來。
許是想要喝水,他的手伸向床邊圓凳上的茶盞。
但他身子顫的太厲害了,一杯水沒拿起來,反而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李漁快步走過去,倒了一杯水遞到男人嘴邊: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