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微微搖頭：“我無法想象穿著它上戰場。”

它精致華美的程度更像一件藝術品，而不是抵御刀劍的鎧甲。

“黑暗的時代需要黑暗的手段，他的對手認為他不可侵犯。”

“你是個歷史迷？”克拉克仰頭看著面前比他高出許多的年輕人。

“我不是，我只是對三十歲前主宰世界的人感興趣。”

得益于盧瑟家的教育，萊克斯·盧瑟是個極具野心的家伙。亞歷山大大帝靠武力建立起輝煌的馬其頓王國，萊克斯則擁有危險而魔性的智慧。

在某個平行位面，他完成過凡人之軀在三分鐘內勸服超人自殺的壯舉。

“你跟我很像，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確，我們能成為朋友。”

說這句話時，萊克斯的目光移向展廳內的其它展柜，人潮熙來熙往，卻很少有人在這件展品前駐足。

一些虛假空洞而無病呻吟的東西。

就在萊克斯準備跟克拉克進一步交流時，口袋里的電話鈴聲響起。

“抱歉。”萊克斯微笑點頭，隨后快步離開。

......

克拉克抬起頭，看了眼他頭頂蹲踞的石像鬼，那石頭做的怪物正無聲地眺望著黑夜的遠方，兇厲地張著嘴，無聲的咆哮著。

午夜十二點。

奧古斯塔樓，第一聲鐘鳴穿透濃稠的夜色，鐘聲像把生銹的剪刀，將漆黑的世界裁出裂痕。

鐘杵每一次撞擊都震落細碎的銅綠，第一聲余韻未散，寄宿于塔頂的房客，展開羽翼掠過克拉克的頭頂，尖爪幾乎擦著耳垂劃過。

午夜是貓頭鷹的捕獵時間。

克拉克不閃不避，它們擁有的尖喙可以刺穿無論多厚的衣服，卻無法傷害到鋼鐵之軀。

輕踮起腳尖，克拉克從高聳的鐘樓一躍而下，像只靈巧的嚙齒類動物，在高矮不一的房屋頂部跳躍穿梭，最終來到大都會博物館的頂層。

天窗的玻璃經過特殊處理，堅固無比，但對于小超人來說跟張紙沒有任何區別。

克拉克伸出食指，指甲在玻璃表面留下一圈白色痕跡，手掌輕輕一拍，一個足以容納他進入的空洞出現在眼前。

從窗戶上的洞鉆進去，輕輕落至博物館頂部的鋼鐵橫梁上，克拉克像個嫻熟的慣犯，盡量躲避展廳內的監控，以免再有視頻落到萊恩手中。

小心謹慎地朝放置“亞歷山大大帝甲胄”的展柜靠近，萊恩告訴他，大都會博物館藏匿著盧瑟集團的秘密，可能跟這件藏品有關。

克拉克的耳朵動了動，警惕地看向展廳外，他聽到幾個腳步聲靠近。

他眉頭微蹙，超級速度發動，匿身于角落的陰影中。

這招是他從阿祖身上學到的，他很擅長躲藏于黑暗中，再突然現身。

一行人從快步走進展廳，為首之人正是白天有過一面之緣的萊克斯·盧瑟。

周圍的保鏢面容嚴肅，警惕地看向四周，像是在防備什么。

剛走了兩步，展廳內的玻璃“嘩啦”一聲破開。

伴隨著碎玻璃渣暴雨般的落地聲，數十道斗篷揮展，戴著暗夜貓頭鷹面具的黑影從破開的窗戶飛進來。

他們身姿矯健，動作干凈利索，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的萊克斯。

唰唰——

某種利爪般的武器從他們的斗篷下射出。

圍攏在萊克斯身邊的保鏢還沒反應過來，脖頸間便飆出一串血珠，睜大眼睛，“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該死的！”

眼見重金雇傭的保鏢倒地斃命，萊克斯在剩余幾名保鏢的掩護下，向博物館外逃去。

一名體格雄壯的保鏢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架機槍，“噠噠噠”地對準打扮成貓頭鷹的殺手瘋狂射擊。

槍口噴吐的火蛇將他們的影子倒影在墻壁上，像是一出皮影戲。

雙方的影子交織在一起，一顆顆圓滾滾的頭顱被砍下，血液像噴泉一樣，在墻壁上留下影子。

原本寂靜的博物館，瞬間成為一場激烈的槍戰和血肉的屠宰場。

隨著最后一注粘稠血液如同把鋒利的剃刀砍在墻壁上《西斯庭圣母》的畫上，熱鬧的展廳重新歸于寂靜。

“踏踏踏”的急促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響起，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萊克斯向著大廳外停在路邊的汽車狂奔。

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咻——

突然，背后響起破空聲，萊克斯只覺雙腿遭到某種重物的襲擊，整個人一下子失去平衡，狼狽地摔倒在地板上。

橫空襲來的繩鏢將他的雙腿緊緊捆在一塊，萊克斯憤怒地抬起頭，幾個披著斗篷的陰影將他圍住，讓人心悸的瞳孔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們是真的？”萊克斯驚訝地看著周圍的貓頭鷹們。

貓頭鷹們沒有回答，其中一人舉起斗篷下的手臂，“噌”地一聲，利刃從袖口彈射出來。

那人揮動手臂，鋒利的刀刃朝萊克斯的心臟刺去。

刀刃在萊克斯眼中極速放大，瞳孔陡然緊縮，卻不是因為那致命的刀刃，而是突然出現的抓住銳利鋒刃的大手。

“退后！”

克拉克猛地從陰影中沖出，抓住刀刃，一拳命中揮刀者下巴。

擁有超越常人的反應速度和敏捷性的貓頭鷹殺手們，完全無法防御小超人的拳頭，發出“嘭”的一聲響，倒飛出去，砸在墻壁上。

面對突然殺出的克拉克，貓頭鷹們并沒有手忙腳亂，而是富有紀律性地擺好陣型，相互配合掩護，沖殺向克拉克。

超級速度發動，貓頭鷹們敏捷的動作在克拉克眼中跟蝸牛一般緩慢。

隨手幾記直拳打出，撲殺過來的貓頭鷹們便如一顆顆炮彈倒飛出去，擊碎大廳外的玻璃。

“嘩啦”一聲，時間流速恢復。

萊克斯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嘿，嘿，我們可以談談。”

萊克斯叫住正欲離開的克拉克。

“如果你需要錢，我們可以聯手攫取取之不盡的財富。”

他注意到頭套男人另一只手，抓著亞歷山大大帝的盔甲。

克拉克并沒有回答，化作一串殘影消失。

“我一定會得到你。”萊克斯眼神熱切地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

......

克拉克在陰暗的巷子里疾速穿行，一個聲音突然從后背響起。

“農場的小老鼠，今晚收獲不小。”